林皖上完妆和谢笑笑去了拍摄地，拍摄地是一所假期没开放的学校，镜头集中在室内一间教室，林皖走进跟前，副导演迎了上来。
副导演是个三十多岁地道的北京人，浓眉大眼，是很爷们儿的长相。他穿着蓝色的背心和一个花色的大裤衩，头上反戴了一个鸭舌帽，不羁的小胡子给青年人平添了几分厚重感。
副导演把剧本卷起来拍打着手心，笑着说：“是女三吧，下一镜呢是你的个人镜头，入组的第一个镜头是很有可能在电影上映的时候当成片花儿放出去的，所以得记得好好发挥呀。”副导演看着林皖脸上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妆，“妆师给你上妆了吗？词儿背好了吗？进入状态了吗？”
那语气痞里痞气的，不过能让人琢磨出来很舒坦的感觉。
林皖对这个热情的青年导演印象很好，她微笑着答道：“都弄好了，希望能别叫您失望。”
圈子里追名逐利的人太多，高利润导致一个不怎么露头的十八线小艺人的年薪都高出大部分人一大截，在平常人眼里也是可望不可即。以至于导致了在圈子里无论是干什么的都特别难出头，尤其导演这行，要么大器晚成，要么入土为安。
总之年少就成名的那是凤毛麟角，除非有背景。
像他这样三十多岁就和刘导这样的大导演合作了一部电影，干的还是副导演这种明面上拍戏，暗地里偷艺的好活，无论从实力还是背景来说，都不可能是单纯的小白和北漂。
副导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满不在意林皖的预防针：“没事没事，我也拍这么多年戏了，什么风格的演员没见过，你尽管发挥你自己，别拘着。”副导往后压了压帽子，露出光洁的额头。“你也应该知道了，这部戏和别的戏不一样，一不为赚钱二不为扬名，单纯就为了发泄发泄咱们导演的文艺劲儿，所以呢，别把自己想的太不好。说不定一棒子砸到自己适合的方向了呢。”
林皖在这个世界头一回看见这么豁达的人，这人不仅乐观，还用三言两语就把她可能演的不好的尴尬给化解了，这让向来都是劝解别人的林皖很是宽慰。
林皖抬头冲他一笑：“谢谢导演，我会尽我所能扮演好这个角色的。”
原主的演技她了解的七七八八，凭着一张好看的脸暴殄天物，出演的净是一些没什么艺术水准的晚间狗血八点档电视剧。
没吃过猪肉，但她见过猪跑，她和原主最不同的就是她从小接受过很好的教育，无论干什么都是上手快，效果好，所以林皖也不太担心她能翻车。
而且她这次接下来的女三号需要太多的艺术包装反而不好，用过度的匠气来修饰反而没了角色本身的灵动和出彩，实在适合她一个新手练习。
林皖化妆的时候为了还原剧本中‘李竹’这个角色，特意把不符人设的眼镜给摘了，现在她下意识地想抬手碰眼镜却落了个空。
副导演找了个瘸腿的小塑料凳子，不修边幅地坐在上面，小塑料凳子扭曲得摇摇欲碎：“里面导演正拍主角儿的戏呢，一会就捣腾出场地了，对了，你和女一号对过戏么？”
林皖如实回答：“还没有，她说看我第一场表现的怎么样，根据具体情况再合作。”
副导演笑得痞气十足，一双凌厉的眉眼半点攻击性也无，“好，你们好好磨合磨合，争取状态达到最佳。据刘导观察，这种类型的片儿以后只多不少，你们是第一个，也得做到最好的一个，能带红一个类型，这也能成你们的代表作了。”
林皖点头赞同，她信刘导的能力，也信风尚能推他们一把，所以她现在挺庆幸丽姐能把这个资源分给她。
拍摄场地不远处一个灯光师来叫走了副导，副导对林皖笑了笑，随即去找了那个灯光师。
林皖站在原地往拍摄内场望了望，一组人挡的密密麻麻看不见谁在拍戏。
林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等了一会，腿上放着的台本正好翻到她今天的戏，她到网上找了几个演戏的教程仔细听着。
她学东西特别快，短时间内虽然学不出精髓，但是模仿几分神韵还是可行的，教学视频刚听了一半，系统来了声音：
【宿主好吖】
林皖迷惑：“有事儿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
这语气怎么如此熟练。
林皖：“你和人混久了是不是也被同化了？”
系统笑出了波动的音律：【和您开玩笑的宿主，彼此宿主来的目的是想来告诉您一件事】
林皖有了兴趣，系统主动来找她的时候几乎没有，这次想想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说。”
【宿主，您刚才遇见的‘副导演’在原著中出场时间为第八百六十七章，杀青于第三千零一章。】
林皖：“所以呢？你是想说他早出场了？”
系统：【对。】
林皖把手机里的教程调小了音量，道：“我刚来的时候这种情况不就出现过么，还提前出场了好几个人物，这次怎么这么特殊。”
系统发出正在调查数据的倏倏声：【此前只要与原著脱节提前出现的人物只要一和宿主见面，服务器就会自动出现个人简介，不过他出现的时候服务器没有任何反应。】
林皖：“服务器有bug了？”
系统：【这是第一种可能，不排除这种情况，但是刚刚升级的服务器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第二，也可能是他提前出现了几百章，时间和剧情跨度过大，服务器追踪起来出现了数据紊乱。】
【还有一个可能，他可以篡改服务器数据——哔—】
系统说到这里又像上次一样被强制性地哔掉，尖锐的噪音不住地把林皖的神智来回摩擦。
林皖立即弓起了身体，手机和腿上的剧本掉落在地上，她双手捂着脑袋，脑中的尖锐声不减反增，比任何一次都迅猛，不过几十秒，林皖就疼得脸色青白，冷汗涸湿了衣服。
这痛感十分强烈，仿佛身上的每一寸肉都被划在刀尖上，这已经不单单是系统发出的障音造成的了，更像是身体被不知道的外物操控。
不知道服务器和她有没有通感，她总觉得这件事和系统说的事情脱不了关系，但林皖疼的想不出来任何线索和疼的真正来由。
她大脑疼痛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个人在她身边抱着她，那人抚摸的力道很轻柔，同时她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暗香。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师锦神情慌张地搂着她，同时她的助理谢笑笑正在匆忙地准备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