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艳和宫坚两个人都是大学一毕业就在中心小学这里做老师的，两人算得上是“资深教师”了，对于学校的发展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不少。
她看出宮陆的不解，解释道：“最开始的时候学校是没有食堂的，全都是学生们自己带饭。发展起来了也不过是加了一个加热盒饭的地方。后来有一任校长去别的地方学习回来了，说要在学校里搞自己的食堂。”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食堂办得还挺像模像样的，价格实惠，分量足味道好，基本上学校的学生都会在食堂里吃午饭。
只是大部分小朋友们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对自己的食量有个清晰的认知，出现了很多“花冤枉钱买吃不下的菜最后只能倒掉”的情况。
“浪费食物不是什么好事，小朋友们挑食也是一个问题。就算家长每天都只给定量的餐票，也没办法解决。有的聪明些的，还私底下把自己的餐票卖给别的小朋友，用来套零花钱。”
所以为了规范这方面，学校的领导层开了几次会，将食堂改成了现在的模式——家长们每个学期统一付费，饭卡直接转为次卡，每个小朋友们都会得到一样分量的饭菜。
这些变化其实都是有理可寻的，宫坚和陆晓艳都不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
就连宮陆也表示理解，如果不是这次的承包商做得实在是太出格，大家也不会对中心小学的食堂这么有意见。
“这样一来有点麻烦呀，”宮陆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之前准备的方案是有菜式可以挑选的。”
宫坚帮着出主意：“这样不应该会更容易吗？你只要把菜单删减一点就好了。”
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的，宮陆解释道：“有的菜可以做成比较大的分量，有的不合适。我之前想的是一些比较折中的也可以考虑，但现在只能选择那些适合做大分量的了。”
这边菜式还没商量清楚，那边宮陆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真的吗？”宮陆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人，“学校那边竟然会同意？”
过来和他闲聊的家长也是一副“就是啊怎么能这样”的表情：“也不知道出来提议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搞出个这种东西来。”
宮陆和她又寒暄了几句以后，自己也开始犯愁。
刚收到任务的时候，他还觉得问题不大，没想到光是一个承包食堂，里面就有那么多门道。
中心小学的家长委员会前几天和中心小学的管理层一起开了个会，主要讨论的就是学生午托和食堂的事。
不知道这里面混杂了哪个天才人物，竟然在提议里说参与承包饭堂的必须要有类似经验，午托班的也可以。
最搞笑的是这个提议竟然被通过了。
“午托班那边的资格最近政府管得严，所以其实就是要有干过食堂的人来办。但大部分干过的也不会这样临急临忙来找食堂承包吧？”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宫坚也是一头雾水。校长当初为了不打草惊蛇，消息放出得相对比较晚。真要是本来就干这行的，估计也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
据他所知，现在有所准备的，基本都是提前听到了一些风声，有意往这边转行的人。
这个提议并没有明确公示出来，基本上只是作为小道消息在流传。等到了提交资料那天，宮陆纠结了一下，还是去了。
“哎呀，这不是小口吗？”
站在那里帮忙收资料的人有认识宮陆的，惊喜地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妈妈之前和我说你有打算往这边发展，我还以为她是逗我的呢。”
这人就是当初给陆晓艳透露食堂要招标的那位老师，她过去和几个同事打了声招呼，等宮陆把资料交完以后，把人拉到一边。
“我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啊，”那位老师叹了口气，“之前和你妈妈说让你来承包食堂，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
宮陆眨眨眼眼中有几分好奇。
现在很多消息都还是小道消息，怎么看这个老师的话像是已经被内定了？
“我也是今天来才知道，他们虽然没有公布出去，但已经划定了第一条淘汰标准，就是要把没有相关经验的筛出去。一般竞标不都是盲竞的吗？现在说是要先去掉一波，剩下的再盲竞。”
照这样下来，宮陆的标书写得再好，也是白搭。
那个老师表现得比宮陆还要难过，但她很快又支棱起来：“第一轮筛选的时候我会提一下二口的，你们家不是搞过大锅菜活动吗？还有给那几个小孩做便当的事。说不定还能过呢。”
宮陆没想到还能这样峰回路转，他谢过对方，开始琢磨着这件事。
通知一直没有下达，他就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只是转机是一回事，另一手准备也是一回事。他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也试着寻找别的出路。
虽然任务不是必须要完成，但有了这么一个任务在那挂着，宮陆还是不想等自己离开这个小世界了，那还显示着未完成。
然后还真的让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发展方向。
这个方向还是店里的客人提供的。
他回想起当初的场景，还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老板，你最近做这些活动，是不是打算承包食堂啊？”
周悦这段时间把二口店铺举办的大锅菜活动一个不落地全部参加了，吃了好几个明明看起来和食堂差不多但味道就是比人家好的菜以后，终于忍不住拉着李慧珊一起过来问这件事。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虽然他的确有这个打算，但被问出来还是有几分惊讶。
李慧珊看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好友，上前一步解释道：“因为老板做的菜太好吃了！”
一旁的周悦反应过来，也接着说：“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这个打算的话，能不能有一下这个打算？如果你真的要承包食堂的话，就算你的窗口在离我宿舍最远的四食堂，我也会顿顿跑去买的！”
也就是从这两个女大学生的口中，宮陆才知道大学食堂对外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像他之前想的那样直接承包整个食堂，还有一种是承包里面的一个小窗口。
三食堂和四食堂这两个食堂里的窗口几乎都是这样一个个独立地承包出去的。
这种独立承包的窗口合约一般会签得更有意思一些，据周悦和李慧珊所说，这些小窗口是每个学年都会换几个的。
“我们每个学期末都会投最不喜欢的窗口，得票前三的都会直接解约换新的承包商。不过如果前三名中有票数不足100的，会再重新投票一次。”
周悦还给宮陆介绍了一下她们学校的创意，重新投票和之前的不一样，就是单纯让你选择你是否喜欢这个窗口。
如果喜欢比不喜欢要多的话，这个窗口也可以保留下来。
“还有一个你忘了说，”李慧珊补充道，“要是得票超过一千，就算不在前三，也会被解约。”
宮陆猜测，签约的时候估计不会把这些条约写上。学校估计是只和这些小窗口签一年的约。
签约时限短，相对来说没那么稳定，但这对宮陆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等完成任务以后，他也不一定会继续发展“食堂业”。要是能完整激发出整个经营模块，接下来的小世界才好玩呢。
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周悦还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今年的投票已经投完了，前三名的票数都超过一百，铁定不会续约。老板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大学呀！”
一边是看起来正大光明的新路子，一边是限制重重旧方向，宮陆没有多犹豫，就往新路子那边靠了靠——开始收集那边的相关消息。
之前在他这里买走了炒酸奶机的马尾辫看到他在收集资料，问了一下后拍拍胸脯道：“我那个姐妹的家里就是做承包食堂的，我这就让她整理一份注意事项来！”
说完，她还当场给对面拨了一个语音电话。
反正两人不在一个城市构不成什么竞争关系，那个女孩子对此也毫不在意，一口应下：“等我今晚有空就把之前的资料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这边的动静稍微有点大，吸引了高兴和孙梅的注意。宮陆对上两人好奇的目光，解释道：“我本来招你们也是为了能够空出时间好发展副业，就是这个副业也和餐饮有关罢了。”
他们两个打工人也不好过多关注老板的事，知道自己的工作不会丢后就没有再继续关注。只是孙梅晚上回家和自家女儿聊天的时候，不自觉地提到了这件事。
“之前你爸还说人家从大城市里回来是被炒了，现在看来不管怎么样，人家都能干得很。琦琦，你说我之前是不是真的想错了？”
觉得丈夫变成这样有自己的原因，对方还会知错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