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叶孜舌尖抵着上颚，“要是帅不哭我，就揍到你哭。”
楚迎颇有自信：“行，你就看着吧。要是不帅我每天定时定点泪洒你卧室门前。”
篮球班的老师就是刚才吹哨的那位。他们稍微慢了一步，老师已经被一群个高体壮的男生围得团团远。
这群人似乎彼此挺熟，楚迎正往那边走，就听见有人一边登记表格大声问：“队长人呐？”
“楚哥在那头，正过来呢。”
于晋烽停下笔，视线在人群里搜索，而后看到楚迎，乐了：“嘿，这怎么上课还带家属！”
四周男生都笑开。他们多半是校篮球队成员或和校队走的近，关系不错消息也灵通，早就听说了上午楚迎揽着新转来的学生在班里放的豪言壮语。
如今楚迎带着个新面孔出现，这群人便开始起哄。
楚迎放开叶孜，对着这群人磨了磨牙：“你们知道的不少啊。”
“那是。”于晋烽开口，“咱们这消息都是走的光纤，什么八卦都逃不开我的法眼。”
袁铮在于晋烽身边笑的十分鸡贼。
叶孜不管他们的玩笑，视线落在人群边。
那里还站着一个人，应该也是篮球班的人，但并未参与进那些人的圈子，只是在几步之外看着。
叶孜眯着眼翻上午的回忆，想起这人的名字。
谢梦桥。
两人目光对上，谢梦桥先走过来，冲叶孜友好的笑：“他们这群都和校篮球队有联系，所以关系不错。班长是校队队长——你是被他拽过来的吧。”
叶孜嗯了声，“你一直在篮球班？”
谢梦桥点头，笑着解释：“每学期各个班都有考试。我虽然不太会打篮球，但准头还不错，考试勉强能过。这个班上课事情少，他们打球我帮着计分就行。”
那头于晋烽把表格给楚迎，楚迎把自己班的几个人名字填好交给老师，老师拿着名单，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名字，抬眼看见叶孜，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上体育课怎么还穿衬衫牛仔裤？”
叶孜还没出声，楚迎已经替他出面：“教练，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刚来学校校服都没领，课表也不清楚。放心吧，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
于晋烽也跟着打哈哈：“既然是新同学，又这么有眼光选了您的篮球班，教练您就应该先给个春风般的关怀。今天这回就算了，让这位在边上给咱们加油，也让他感受一下咱们篮球班的实力，保准服的不行。”
他们俩开口求情，其他人都开始附和。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陈教练故作严肃：“那行。这次不记，下回再犯就加上今天的一起扣分，听见了吗！”
楚迎笑喊：“听见了，教练英明！”
列好队，照例先跑两圈热身。
速度不快。楚迎一边跑一边说话，显得很轻松：“老陈最不能忍他的课上出现牛仔裤，发现一次扣十分，期末考试多加五个球，相当残忍。这次先糊弄过去，等你校服拿到就行了。”
男生的侧脸很有朝气，表情鲜活的耀眼，叶孜视线从楚迎脸上扫过，慢悠悠的说声谢谢。
跑了半圈都没听到楚迎声音，叶孜没忍住偏头看他，就见楚迎盯着自己若有所思，拧眉疑惑：“你现在怎么和我这么生分？”
叶孜张张嘴，楚迎却自顾自的接下去：“难道是我这两年变得太帅，吓的你不敢认？”
“……”叶孜没有灵魂的恭维，“您真机智。”
两圈结束，于晋烽随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从陈教练脚边拿球：“教练，今天练个半场咋样？”
教练点头，于晋烽便回头问楚迎：“队长来吗？”
“来！”
楚迎高声应下，过去前指着场边说，“去谢梦桥那头坐着，等哥给你拿个MVP！”
“去吧。”叶孜点头，“我等你定时定点泪洒我卧室门前。”
他这句楚迎没听见。叶孜不在意，环顾一圈看见谢梦桥坐在场边，面前还放着记分牌。上头遮雨棚投下个小小的阴影，是个好地方。
“班长和于晋烽都上场，今天的比赛会很精彩。”谢梦桥说话速度有些慢，语气很温和，“你和班长之前认识吧。”
叶孜看着场上的楚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谢梦桥没想到这两人关系这么近，惊讶后了然：“怪不得。”
叶孜收回目光：“他篮球打得很好？”
“当然，班长超神。”谢梦桥疑惑，“你不知道？”
“我们两年没见了。”叶孜似在回忆，“我记得他玩篮球，但印象里水平只是不错。他当年还没有这么高，也比现在瘦一些。”
那时候的楚迎个头刚过一米七，喜欢运动，更喜欢和他在家看漫画打马里奥。
叶孜对球类运动兴趣寥寥，楚迎便从没让自己陪他玩过。
当时不觉得，如今回忆起来，似乎处处都是楚迎在迁就他。
这头还在聊天，场上已经开始。
开场跳球。
楚迎反应极快，在球刚到最高点将将下落时便已经跃起。而后手腕一摆篮球飞出，被蓄势待发的于晋烽接过，闪身突围。
其他人迅速整理好队形。
于晋烽身材高大。对方防的很紧，他倒是不急，环顾四周快速同楚迎交换眼神，而后瞅准时机突然传球，面前两人阻拦不及，球瞬间已到楚迎手上。
楚迎自然也是对方的重点关照对象。
他半弯着腰似乎在找机会。
防他的人很谨慎，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就见楚迎表情懒懒散散，而后突然一个假动作，那人被他骗到向右扑去，他却忽然往反方向一折，接着跳起。
三分线外，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稳稳落网。
空心球。
场外传来女生的尖叫和加油声。
队友嘿嘿笑：“队长今天打鸡血了？！”
“你不懂，这叫孔雀开屏。”袁铮笑着拍楚迎，“是吧楚哥。”
“滚你丫的，老子一直这么帅！”楚迎笑骂，随手撩起衣摆擦汗，露出一截挂着汗珠的腰。
叶孜错开眼。
“跟哥们说清楚，你今儿怎么回事？”袁铮一边防人一边和楚迎扯犊子，“一大早心神不宁，后来又去贴人冷屁股。说吧，那位神仙是谁啊。”
楚迎眼疾手快的断掉对方的球传给于晋烽，“您以后要是不去居委会都浪费这查岗的技术！”
“我能不问清楚？！”袁铮跑得快嘴更快，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就你对别人这殷勤样儿，对得起我们这些尽心尽力的舔狗吗？！”
带球在前面的于晋烽闻言一个趔趄，难得的丢了球。
“求求您二位，”于晋烽无奈，“能不能别在场上说相声，兄弟我笑点低，真受不住！”
袁铮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没过几秒，就听于晋烽开口：“对不住，我实在好奇队长是怎么贴人冷屁股的。”
“那是我发小，初二结束出的国，两年没见，我不能热情点？”楚迎视线从叶孜身上扫过，见那人正专心看着自己，心里一下舒坦起来，“他那人看着不好相处，其实性格特别好，你们别以貌取人啊！”
于晋烽笑道：“看你这话说的。就你发小这长相，我们要是以貌取人，现在就该买奶茶和他搭话。”
袁铮和他一唱一和：“我要是看脸我现在就得叛变做人家舔狗，还有楚哥你什么事啊！”
四周人笑的不行，有人哎哟一声：“你们仨收拾收拾去德云社吧，我们保准包场支持！”
这帮人虽然嘴上不停，心思却还是放在球场上的。
前面的人已经冲到篮下，楚迎突然往前半步，周围几人注意力被引过去，于晋烽乘机越人拦球。
两人几乎同时离地，但于晋烽的弹跳力明显好上不少，一个盖帽将球拦下。
这步实在漂亮，只是于晋烽力气用的大了，那球飞出场外，直直的冲谢梦桥和叶孜去，速度快的让场上所有人反应不及。
谢梦桥呆愣在原地，叶孜眼疾手快，一把拽着他的肩往自己这边歪，同时拧身伸出胳膊替他挡住脸。
一阵风飞掠。
球擦着谢梦桥的胳膊往后，但去势锐减，已没有什么力道，却还是惹来惊呼。
叶孜放开谢梦桥，低声问：“有没有事？”
“谢谢。”谢梦桥长出口气，“要不是你，我这胳膊估计得疼段时间。”
饶是叶孜动作及时，谢梦桥的胳膊还是红了一片，他不甚在意甩甩胳膊，就见几个女生走过来，其中一个捧着篮球，听声音是刚才被吓到的那位。
“给你们的篮球。”
女生长得挺漂亮，谢梦桥有些眼熟，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她虽然是对着他说话，递篮球的方向却朝着叶孜。
叶孜接过球随意朝球场一抛，那女生却还是不走，而是笑着看叶孜，似乎有些激动和羞涩：“叶孜你从国外回来啦。”
怕他忘记自己，那女生赶紧介绍：“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一个初中的，在你隔壁班，叫……”
叶孜衬衫袖子卷到手腕，扣子解开一颗，露出一小片锁骨。
女生站在他面前，他向后靠，略抬眼：“你叫许杳杳，我记得你。”
许杳杳没想到叶孜居然还记得自己，脸颊飘红，脚尖蹭地。
身后的小姐妹用手推她，许杳杳又鼓起勇气开口。
谢梦桥乐的在边上看热闹。
这个许杳杳明显对叶孜有意思，只是男生表情淡淡，对女生刻意的搭话也只是礼貌敷衍过去，虽未明说，态度却显而易见。
楚迎接到球正要回到场上，余光瞥到叶孜身边的女生居然还在。
脚步顿住，而后方向一转，把球扔给袁铮，自己往那边走去。
于晋烽想过去看看谢梦桥有没有事，就见楚迎也跟过来。
接到于晋烽疑问的眼神，楚迎抬眼，笑的有些痞气。
“小叶遇着件麻烦事，我去帮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