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围的人看着,谌冰想松开，萧致的抓握却很紧。
腕靠在唇边，他轻轻说了个字,被遮挡,但谌冰看得很清楚。
——老婆。
神经病吧这个人。
谌冰感觉。
迟早被他气死。
谌冰抽出纸巾胡『乱』在他脸上擦了擦,丢进垃圾桶,讲台上杨飞鸿动员大家参加运动会不够，底下挨个挨个。
谌冰身旁,笑眯眯：“冰神，你是不是也得报一个？”
谌冰：“？”
“长跑，短跑,接力赛，扔铅球或者人三足，报一个呗。”
旁边文伟一群人跟着嚷嚷：“报一个呗报一个呗报一个呗！”
说白了，因为谌冰平时过于不食人间烟火，这群人就特别想把他拉下神坛，一起疯一起闹一起痴狂。
运动会谌冰不感兴趣，但盛情难却,一时不知报什么,偏头看了眼萧致。萧致看表：“还有什么？”
“接力赛和扔铅球空着。”
萧致应了一声,问：“你跑接力吗？”
100米接力,想想，谌冰说；“好。”
“『奶』思『奶』思『奶』思！我们的学神也报了！”杨飞鸿转头挥舞传单，加大宣传噱头，“兄弟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参赛！即可获得跟冰神『操』场一日游体验！”
刚才一直腼腆不肯报的女生顿时被带动得活跃起，让杨飞鸿停下新奇地问东问西，气氛非常热闹。
少年人就是别扭,喜欢不肯说，想去不好思去，现在有个高冷阵营的人带头，才彻底卸下伪装。
他闹闹去，谌冰感觉有儿尴尬，偏头看向了萧致。
萧致掠低视线：“嗯？”
谌冰摇头。
腕被他握紧，萧致说：“不怕，一起加油。”
陆为民算是条光明磊落的男人，既然让学生报参加了体育活动绝对不敷衍了事。从准备前的周起就腾出了下午的节自习课，让报的同学『操』场训练。
一自习课，『操』场热火朝天。
陆为民端着茶杯走走去，偶尔穿双运动鞋陪跑，看着少年们练习的样子，心不胜感叹。
100接力不算难，交接时的反应速度很重要，这可能是超越别人的关键。体育老师特别在旁边指导：“一棒和最后一棒都比较重要，可以找个男生完成，需要爆发力和敏捷度。接力棒交接也不要耽误时间，我们可以做个特别训练。”
谌冰最后一棒，冲刺，需要爆发力。和他对接的三棒是个女生，叫周娉婷，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思，脸挺红的，后才彻底放开。
『操』场分成内外围，内围田径项目，外围是篮球场和排球场。
“给！”周娉婷跑，她体力不太行，抓着接力棒中心调头就跑，递过时谌冰不太方便接，打后短暂跟她碰了碰指。
终，体育老师一脸『迷』『惑』，说周娉婷：“怎么回事！接力棒一人抓一端，你抓中间下家怎么接？再，再重新练一遍。”
“还啊？好累哦。”
“才跑几圈就累了？”
“……”
耳中吵闹。谌冰扯着t恤领散热，旁边打篮球的不知什么时候中场休息过了，边聊天，边看着这边。
树荫站着高高瘦瘦的身影，男生们站着看热闹。萧致肩头落着几星树叶漏下的阳光，拿矿泉水瓶喝了几，朝谌冰这边走过。
体育老师奈：“那你们也休息吧。”
萧致走近，眼底漆黑，垂着眼皮看他。他有一的不开心：“你怎么还跟人家碰呢？”
“……”明显刚才的动作被他看见了。
体育课有个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谌冰想看着他，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打篮球就不跟别人碰了？”
“……”
萧致：“你吃醋了？”
旁边还有人跟着，他靠得近，谌冰往旁边退了步脱离视线区：“你傻『逼』吧你。”
萧致笑了，站他旁边：“累不累？”
“还行，”谌冰说，“位女同学比较累。”
“接力赛还算好，”萧致说，“知文伟吧，他报了五千米，跟几个体育生一起跑。”
“……”谌冰看过去，“这么惨？”
“还行吧，”萧致想想就好笑，“报五千的人少，他还以为去跑了就能拿前三。想他人都这么想，一群大佬汇集在五千米。”
“……”
谌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同情：“那他太惨了。”
“耍小聪明呢，这傻子。”
说这，旁边跑上传一阵堪比奥特曼变身时的嘶吼，文伟满头大汗挣扎着四肢跑过，朝他喊了声：“萧哥！”
萧致笑死，转向他拍了拍：“跑起，跑起！”
“giao！giao！giao！”
文伟仰天猿鸣三声。
等目送文伟的背影离开，谌冰接过萧致的水，拧开瓶盖喝了。被他握过的瓶身微微发烫，经过阴影沉淀，地上落了片光斑。
谌冰本很热，慢慢稳定下时，臂被萧致碰了碰：“还有几天？”
谌冰：“什么几天？”
萧致偏头看他。
看了一会儿，萧致忍住抬拍拍他后脑：“你说呢，自己生日都忘了？”
“……”谌冰想起了。
他比萧致小几个月，感觉距离上次过生日隔着好长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忘掉了生日这种东西。
谌冰问：“还有几天？”
萧致想了想：“五六天吧。”
谌冰应了声。
之前谌冰过生日一般都是上学日，在一中的三年，几个同学知他生日，除了当天早上离开家时许蓉特别煮碗，一整天都平平静静的渡过。而且谌冰生日还正好跟班上一个人缘不错的女生撞上，他一般就看着大家给女生过生日，自己写作业看书，仅此而已。
谌冰突然想起了。
萧致一次跟他表白是初三，自己生日当天。他准备了礼物，因为学校离家远，中午他们都在校外活动。萧致带他去吃蛋糕，回在走廊时，他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
四月份天气转热，天空晴朗，蓝天中漂浮着白『色』的絮状云彩，阳光从树叶落白『色』瓷砖。
天气也和现在一模一样。
思绪此中断，旁边体育老师开始催促：“别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打球的去打球！不然回教室上自习！”
萧致拿过他的水：“那我过去了。”
“嗯。”
谌冰重新回了『操』场。
不确定生日的具体天数，谌冰教室一件事是翻日历，还有五天，也就是下周一。
生日正好周一的，一般周日家就把生日过了，时候得先回趟家，说不定谌重华也要回。
谌冰一直想着这件事，晚自习陶梦讲作业时注力不集中，被盯了好几眼。
萧致捅他臂：“想什么？”
谌冰：“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嗯？”
“周六下午我要回家，周天下午才能。周一不是开始上课了吗？”
才明白他说生日的事。
萧致想了会儿，随：“那晚自习请假，不上了。”
谌冰：“……”
不上了。
很随『性』。
确实是萧致的风格。
谌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陆为民会不会同，萧致后靠上椅背，漫不经心：“反正这周都在练习，说不定时候晚自习也要练球，不去就不去了。”
虽然起很叛逆，但仔细思考，只是一次晚自习不上，确实对学习造不成多大影响。
只是谌冰过于自律，甚至有强迫症，日子过得远远有萧致这么轻松：“好，时候请假。”
他俩窃窃私语，讲台上陶梦注这么久，直接砸了笔：“有些人，继续讲。”
“……”
“不要仗着学习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刚才还目标，现在“学习成绩好”几个字，顿时明白了指向，纷纷转头看谌冰和萧致。
陶梦：“讲啊，你们讲，我就不讲了，我你们讲好不好？”
“…………”
萧致抬表示认错：“陶老师你继续，这边讲完了。”
陶梦嗤笑：“你让我讲我就讲？”
“……”
非常难伺候一英语老师。
陶梦在讲台闹脾气，底下直乐，喊了半天“陶老师你讲啊！你倒是讲题啊！再不讲下课了！”她才不情不愿拿起书，给一个眼神让萧致和谌冰自己体会，重新开始讲题。
谌冰低头，感觉特别不好思。
倒是萧致完全所谓，单腿踩在桌旁的横杠，指间的笔继续转转去。
直等下课，谌冰才重新恢复精神。
萧致踢开凳子，起身准备去『操』场打球了，他跟文伟呼朋引伴的同时，突然被谌冰拉住了校服衣摆。
萧致走步折回，垂眼：“怎么了？”
文伟也好奇地凑近：“怎么了？”
“……”
谌冰拉着萧致的衣服下摆，动了动唇，发出声音。萧致好像懂了，回头探抵着他额头往后一推：“教室门等我。”
因为谌冰坐着，萧致直接蹲下了身，视线稍微跟谌冰平齐，呼吸霎时渡跟前。
“……”
突然接近的眸子让谌冰怔了怔。
他本只想跟萧致说几句，想萧致自然而然蹲身，靠在自己前，凑近压低声：“怎么了？”
他眼底小心，好像谌冰要说什么小秘密，而他还得好好呵护。
郑重事，反而让谌冰眼皮跳了下，被他视线『逼』近，『舔』了『舔』唇；“你别告诉他人。”
萧致：“嗯？”
“我的生日，不要告诉他人。”
不是特别排斥他朋友，只不过，在一起后天天上课学习，谌冰反而比较珍惜仅有的私人空间。
说出有些不好思，在萧致眸底显『露』猜疑之前，谌冰硬着头皮说出了原因。
“我们个就行了。”
谌冰费劲巴拉地解释，浑身不自在，“我就想，跟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