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是吗。”
过一会儿,他笑：“这么喜欢我？”
“……”
谌冰想对他脸来一拳，不过冷静来，安慰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面目。
杨飞鸿催萧致半天打球,见没效准备直接走来,萧致起身,走之前在谌冰肩膀拍拍：“,我们俩。”
他背影消失在门，直到楼梯远远传来那群男生说笑。萧致被勾肩搭背,他不耐烦地推开，边走边用手将篮球推在地面，又将弹回掌心篮球扣紧。
谌冰看他背影消失,收回视线。
收到许蓉电话是星期六，她兴奋，早早发来消息。
妈妈：[知道周一什么日子吗？]
谌冰盯手机，短短打几个字。
cb：[我生日。]
对面发来一个跳跃微笑兔子表情包，许蓉话里制造惊喜被轻易戳穿，还是开心。
妈妈：[你记得啊？早点回家哦。你周一上课，我们周日给你过生日吗？]
跟预料一模一样。
曾经也是如此。
放学打铃后身旁互相碰碰胳膊,陆陆续续有人说话“走？”“走,今晚哪儿浪？”
谌冰往书包里放张书卷,单手拎包挎上肩,跟萧致一块儿出教室。
管坤在前面，不抱什么希望喊：“萧哥，上网？”
文伟笑：“上什么网啊？萧哥现在是学生，不会再跟我们上分啦！”
萧致抬抬眉：“你们。”
“行。”
管坤不复从前坚持，调走。
校门陆续走出离校回家人，车停在路边,谌冰上车前被萧致拉袖子，示意旁边：“喝杯『奶』茶。”
“有事儿？”
“没事儿，”萧致手抓得紧，“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他俩买『奶』茶沿学校前商业街散步，萧致微微倾身，似乎对文具店里各种东西都感兴趣。他拉谌冰进：“给你买什么生日礼物？”
高中生送礼物送不出什么花样，橱窗上也只摆放各式各样玩具公仔，水晶球，沙漏和『毛』绒娃娃，看起来亮闪闪。谌冰转：“算。”
没什么想要礼物。
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
角落被一排一排货架格挡，相当拥挤，谌冰站一会儿出门，背后萧致问：“明晚上吃什么？外面吃还是在我家吃？”
“都行。”谌冰没意见。
萧致送他往私家车旁边过，姿态懒洋洋，临上车前才说：“早点过来。”
谌冰看他一眼，上车，上门。
车窗落，萧致站树底站一会儿后转身回到刚才逛过店里，身影消失。
谌冰猜到他可能买礼物，但不知道具体内容，索『性』装作不知道。第二天生日，许蓉凭借一己之力拉来不少客人，热热闹闹地坐在客厅。
谌冰出来见客，见完，对这群阿姨亲戚也不知道喊什么，坐在沙发里，随手把玩手机。
萧致发来消息：“几点过来？”
谌冰回复：“还不知道。”
他耳侧全是热情声音。
“有段时间没见，小冰又长高。”
“越长越帅气，鼻子眼睛都和你像。”
“……”
许蓉作为女主人『操』持这一切，中午吃大餐切蛋糕，考虑到谌冰午还要回学校，一切活动都进行得快。中途许蓉突然舍不得天伦之乐，满脸忧虑：“要不然跟你们老师请个假，明天再学校？”
“……”谌冰抓手机手指攥紧。
谌重华吭声，不赞：“他是学生，学生该遵守学校规章制度，为过生日请半天假，没必要。”
有那么一瞬间，谌冰觉得自己强迫症跟谌重华如出一辙，确是亲生。
不过他想正跟自己相反。
许蓉不再说话，继续游刃有余做他豪门太太，把客人们安排得面面俱到。谌冰看她们都忙，起身说：“妈，我想现在回学校。”
许蓉：“才几点？”
谌冰：“快点。”
许蓉起身陪他上楼，其实没什么东西要拿，但他还是给谌冰收拾书包：“行，那你过吧，周是不是放月假”
谌冰：“嗯。”
“我给你箱子里装几件薄衣服，现在天气热，你别穿太厚，闷。”
“知道。”
谌冰踏入院门：“妈，你回玩儿吧。”
-
车停在萧致家楼底。
谌冰在车上接到他消息——到在楼等我会儿。车后左右看圈，周围倒是没别人，只有楼底一家修电瓶车门市开，人群熙攘。
谌冰拿出手机打字。
cb：[你人呢？]
刚发送，街道尽走过一道高挑身影，萧致手里拎一堆超市买东西，另一只手还有蛋糕盒，过来说：“送蛋糕没找对地方，我过接。”
谌冰低：“你买蛋糕？”
“嗯。”萧致尾音上扬。
谌冰顺手帮他分担一些负担：“我在家里都吃吐。”
萧致空出手往他小腹『摸』『摸』：“我不是叫你少吃点儿？”
“……”谌冰让开，拎东西上楼。
“这蛋糕只能放三个小时，感开始变，晚饭时候吃？”
谌冰偏：“现在准备吃晚饭？”
他坐车一个小时，现在还挺饱。
萧致垂眼看他，他穿件黑t恤，显得肩背直溜，腰身比例也特别，不过气质却总是不太正经。大概是午觉没睡醒，说话懒洋洋：“那随吃点儿。”
他俩上楼，进门谌冰习惯『性』找萧若，不过发现人没在：“你妹呢？”
“她跟同学出玩儿，”萧致说，“回来还早，万幸。”
谌冰应一声，看萧致把蛋糕房桌上，突然转过来：“现在不是我给你过生日吗？”
“……”谌冰怔怔。
萧致走近时阴影垂到身前，看他一会儿后张开双臂，抱住他，尾调拖长：“我们冰冰18岁。”
谌冰：“？”
“不都这么算？过17是18。祝冰冰18。”
“……”
听他闲扯，谌冰抬手，停在空中几秒后回抱住他。
其实按照心理龄算，谌冰应该19岁。
上辈子龄停在18，现在加上一岁。
萧致只穿件t恤却不冷，温度颇高，拥抱体温传递，不觉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少时候热恋期是这样，只要有私人空间，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
轻吻落在耳畔，谌冰垂视线看向别地方，等萧致停，他声音稍微提高：“礼物还没给你。”
谌冰：“你还准备礼物？”
“不是东西。”萧致转回房间，拎一只棕『色』纸袋出来，递到谌冰面前。
谌冰接过翻出来，条状物，盒装，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谌冰产生不联想，但这完全要怪萧致平时太不做人。不过等他取出，发现是一盒包装精美干花。
晒干玫瑰被纸包裹，『色』泽枯紫，旁边还有张蜡黄纸页写信笺，还没拿拢闻到一阵浓郁到刺鼻香气。
谌冰：“你还喷香水？”
“一点点，显得更像一封情书。”
“……”
『骚』啊。
谌冰准备拆开信封，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重新拿起旁边装干花包装盒。
纸片中间嵌塑料膜，透明，只能看到当中小一部分玫瑰。属没什么用处装饰品，适合放在房间门后味儿，放在桌上都嫌香味太冲鼻。
但总觉得……眼熟。
纸盒上龙飞凤舞写几个字——永恒爱。塑料，招徕顾客小把戏，给一个没什么意义东西强行赋予意义。
谌冰拿花，记忆莫名开始回溯。
一中1班教室，班上人缘同学带蛋糕来教室分发给友，所有人都对她送上生日祝福。谌冰拿笔坐在窗边角落，往外，看见映在蓝天里树叶间疏枝。
“谌同学，外班托我给你礼物，说祝你生日快乐。”有人走近。
“……谁？”
“不知道，3班一个女生给我，她说另一个人在校门拿给她。”
装在纸盒里干花，蜡黄纸页上写俗气“永恒爱”，□□东西，可以充作装饰品，但对谌冰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看一眼，放在桌底。
谌冰花秒钟思考这个人是谁，更有可能『性』是隔壁班仰慕者，对他来说约等不存在，所以快抛之脑后。晚自习课谌冰挪开凳子起身，打翻礼盒才重新注意到花，他随手拎起，出校门。
车里坐司机和许蓉。
灯光阴暗，他们没看清楚谌冰，谌冰却一眼看到他们。手里无用礼物碍事东西，可能还会被追问是不是早恋。
想不到一秒，谌冰给这个没意义东西塞进身旁垃圾桶。
他丢完，单肩拎包上车。接来直到他高考后病逝、再到现在，期间哪怕一秒钟谌冰都没再回想过垃圾桶里那礼物结局，臆想当时那位送出者抱什么样心情，怎么忐忑以后，却送出这份意味不明无用礼物。
手里温度逐渐褪。
那时候，谌冰坐在车里眺望窗外灯火时想过萧致，想过他还记不记得今天自己生日，除爸妈和亲人，这界上如还有一个记得，那是他。但分开以后，不知道他会不会今天还记得。
可能不记得。可能只是偶然想起，原来前几天是某个人生日。
那时候谌冰不知道，在他车辆驶过车辙后，一道孤独身影站在树浓阴里，门涌出学生太多，他没看见喜欢人。人群散尽后，他背对谌冰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萧致没想过能看见谌冰，一无所获，在意料之中。
谌冰也在想或许萧致有新朋友，不再记得自己。
但，其实不是这样。
他送礼物早，风尘侵蚀还未枯萎，终到自己手里。
身旁沙发发出轻响，萧致起身，拿起塑料袋里生日蜡烛放上蛋糕，往兜里掏掏翻出打火机：“现在点蜡烛？”
谌冰应声：“嗯。”
萧致尾调微扬，点亮后拿出手机对准谌冰，点指尖按动屏幕录像后说：“，今天我们谌冰小朋友18岁不17岁生日，那么，现在我们先给他唱生日歌……”
萧致一人分饰主持和气氛组，游刃有余，生日歌信手拈来，嗓音非常听：“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
谌冰能被他当场尬死，但考虑到他在拍视频，只能尽力配合。
“芜湖——歌唱完，现在请谌冰小朋友在心里许生日心愿。”萧致垂眼看手机屏幕，笑声，“千万不要让我听见，不然不灵。”
谌冰闭眼，眼皮上火光幢幢。
其实在这之前谌冰不知道有这个环节，完全没有设想过应该许什么愿望。
但到这一步，自然而然，他已经明白自己心里想要什么。
希望家人都幸福。
希望萧致不再难过。
希望自己能一直陪他。
耳中寂静，等一会儿，结束环节后萧致明朗声音响起：“那这里我送上对谌小冰祝福，希望谌小冰天天开心，嗯……”他卡秒，“万事如意，平安健康，没事儿多笑笑，然后——”
他声音低来，“和我永远在一起。”
手机拍摄视频终止。
萧致收起手机时多看一眼，递给他：“看我给你找角度，拍得特别帅。”
“……”
萧致俯身凑近，颈上项链从t恤里落来，拂过脸侧，他微烫气息掠低时，手机视频里刚传出第一句“——”
谌冰勾住萧致衣领，拽，按肩压倒在沙发上后，跨腿坐到他腰间。
猝不及防位置互换让萧致懵一秒，随后意识探手揽住谌冰腰免得人摔倒，莫名其妙扯唇，笑道：“怎么？”
谌冰低直直盯他，直顺发缕垂落，微微遮住眼底冰碴似眸『色』，漏出一点点凉意、但异常柔软视线。
谌冰小猫似，在他唇瓣『舔』一。
萧致；“？”
神『色』变得复杂同时，萧致几乎没多想，偏在他唇轻轻咬一。
“嗯？”他低音气息重，询问谌冰异常。
说不上来为什么，谌冰一直感情冷漠，但在此时在心里横冲直撞，因为他难受，因为他欢喜，因为他心脏狠狠揪一团又散开，这是他想要『舔』『舔』这个人理由。
谌冰在他眼角亲亲。
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致小臂撑沙发，抬起眼皮看谌冰，感觉他现在像个偷亲心爱洋娃娃小孩儿，亲来亲，是爱惜。萧致『舔』唇时触过残留湿润，说：“宝贝冰，你主动。”
“……”
没有回应。
谌冰平时被萧致主导接吻，单纯自己动手还比较青涩，他一心一意地亲眼前少唇，几乎无暇顾及他废话，覆他颈侧，轻轻地怕弄疼他似啾啾。
“……”
萧致被这个哄小朋友吻弄得心里有点儿痒，配合地不再动，拭目以待。
过一会儿，他咨询谌冰意见：“我可以亲你吗？”
谌冰看他：“最别。”
“……”
意识到语气过生硬，谌冰补充：“现在是我时间。”
你时间。
萧致挑眉：“。”
小仙男是小仙男，怎么会懂某些『乱』七八糟东西。过一会儿，谌冰起身，似乎被这个环境影响发挥：“你房间。”
萧致拖长语调：“。”
床上还丢刚才萧致出门时衣服，他刚弯腰伸手打算拿起来丢到椅子上，手腕又被握住，一股力道驱使他往后仰倒，谌冰似乎非常想强势地推倒他。
……但是这个力道，怎么说呢，不够。
明白他意图，萧致只后退步，不存在太多表演痕迹地倒在床上，边探手搂住“急不可耐”压上来谌小冰，免得这人没注意脑袋撞到床。
萧致适时地说：“你凶啊。”
男人还是有征服欲。
这句话可能是满足他怀里谌小冰征服欲，人怔一秒，随即更加……躁动地在他贴近他，探出舌尖，慢慢『舔』到唇缝之内。
少唇柔软，舌尖湿滑，技巧极低地触碰一会儿，像有点儿累，停住，蒙雾气眸子直勾勾看他。
萧致没忍住，笑一声。
本来还想表演被他亲不能自拔样子，但这个难度略大，萧致抬起手臂直接给他搂到怀里，侧身，谌冰翻倒在床，还没回过神被萧致抱轻轻亲亲发。
亲近力道一秒到耳侧，裹挟情绪却不再相同，乍然显『露』热度，一瞬间让谌冰耳背发烫。
这是谌冰刚才想表达。
不幸，没表达。
隔衣服，谌冰能感觉萧致胸震动，带笑嗓音抵入耳膜。
“，你心意我感受到。”
似乎没起到任何效，谌冰有一点点忐忑、没回过神、以及对刚才行为反思和总结。
“现在，”
萧致侧看他，不紧不慢，但又像蛰伏久，“是不是该我？”
窗外夕阳还没落，在窗台烙几缕破碎光斑，昏昏沉沉，有种岁绵延厚重感。
他和萧致只是简单亲吻，没有距离拥抱，享受难得亲密。
萧致修长手指撩起谌冰柔顺发，『露』出额，躺在枕里垂眼皮，『色』素浅淡导致肤『色』相当白净，鼻梁挺直，唇瓣纤薄形状失幼儿时弧度，变得冷淡又内敛。
萧致指尖从他眼尾扫过，夹杂轻微感慨，低声说句：“我冰冰长大。”
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儿。
但现在样子也让他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
谌冰醒来时感觉右手被压住，几乎麻木，等他用小臂杵身旁支撑点起身时，听见萧致先低低“啊”声再轻嘶才弄清楚状况。
谌冰垂手腕晃晃：“不意思，我手被你压得失知觉。”
“……”萧致按压腹部缓慢起身，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最后窝火地选择闭嘴，抓过他手轻轻『揉』指节。
谌冰问：“几点？”
萧致看眼手机：“七点半。”
谌冰抽出隐约恢复知觉手，准备床：“我饿。”
刚才切蛋糕还没吃。
萧致跟身后：“几个小时？蛋糕像错过黄金时间。”
谌冰拿勺子：“没什么感觉。”
“……”萧致笑，“对，反正能吃行，是吧？”
他走近，重新拿碟子和刀具切割较为完美三角形，盛一块递给谌冰，但他像快吃腻。
萧致给蛋糕放到茶几：“是不挑食。”
谌冰冷眼看他，追求生活仪式感某傻『逼』想秒，估计还沉浸在男朋友为什么某些方面如此冷淡随『性』中，一会儿，他勉强想开。
萧致：“算。养活。”
冰箱里有他午买菜，萧致先给萧若发条消息，问她什么回家，接把冰箱里东西全拿出来，厨房。
之前萧致还是个除煮面和炒饭其他厨艺自暴自弃落魄少爷，但从寒假那段时间谌冰过来住，为提高生活水平，他硬生生学会颠勺。
谌冰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情，坐在沙发里，静静看萧致一举一动。
有时候感觉这个『逼』，贤惠。
爱干净，懂一些生活小惊喜，现在连做饭都学会。
要是以后一起过日子，应该还可以。
“……”
谌冰思绪漫无目，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萧致开火样子还是挺帅，切菜样子也挺帅，起锅烧油都帅。
谌冰对男『性』评价一般少用“帅”这个字，主要觉得都是大众脸，没什么辨识度，但萧致在他眼里还挺帅。
腰挺，腿长，肩宽，站厨房里拿勺子都丝毫无损他完美衣架子身材气质。
，怎么说呢……一个谌冰看会心动帅哥。
给底料锅，萧致总算意识到谌冰目光，转向他：“你看什么看？”
帅哥态度非常不客气，
谌冰：“……”
萧致：“过来做饭。”
一点没眼力见儿都没有，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