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9、凡人

虞岁这天折腾到很晚,在回宫的路上就?倒在姜泽裕怀里睡着了,姜泽裕也没闹她,任由她睡。

封后大典没能改变她的日常,仍旧是每天睡到自然醒,只不?过自从被姜泽裕抱去承乾宫后,她就?很少?再回凤鸾殿,反正皇后在哪姜泽裕就?去哪,而虞岁单纯是懒得挪窝。

民间有关这位哑巴皇后的说法?颇多。

有说她是东陵国第一美人,靠着倾城一舞俘获陛下的心,当晚就?封为皇后,独宠一人。

也有说哑巴皇后是名会法?术的妖姬,否则她一个哑巴,怎么能在宴会上摔一跤就?能让陛下心甘情愿宠她一人,肯定?是使了术法?迷惑了陛下。

也有不?少?舞姬效仿虞岁,常常在达官贵人的晚宴上一舞不?小心摔倒,倒是挨了不?少?骂。

有的人对哑巴皇后羡慕崇拜,有的人鄙夷嫌弃。

朝中大臣对虞岁的态度也各有不?同,但随着针对虞岁的大臣都出了意?外被顶替后,大臣们逐渐明白?,你可以针对陛下,这还不?一定?会死,但如果?你针对皇后,你大概率会死得悄无声息。

许是最?近杀的人多了,逐渐有人开始叫姜泽裕暴君。

姜泽裕不?太喜欢这个称呼,虽然他的本质是这样,但他表现出来?的可不?是。

东陵国的皇帝不?希望有人在他还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怕他,这样会很无趣。

虞岁虽然不?管事,但姜泽裕说给她听的时候还是会听一听的。

许是被叫了暴君不?太开心,这天晚上姜泽裕埋首在虞岁怀里叹气道:“都是些无用之人,杀了后换上一批新鲜血液,每日早朝才能有趣些。”

虞岁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发呆,任由姜泽裕抱着自己,她听完后才低垂??眸,沉思这狐狸是不?是在向自己撒娇。

“若不?是他们想?动我的皇后,我也能再多留他们一会。”

虞岁抬手搂着他的脖子,侧过身与他相拥。

姜泽裕问:“你觉得我像暴君吗?”

虞岁心说确实,你本质就?是,但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她低头亲了亲撒娇的狐狸,成功跳过这个话题。

姜泽裕被虞岁亲了下后也没心思再去想?暴君不?暴君。

暴君风波也没有持续太久,朝中大臣几乎被全部洗牌,彼此争权夺位内斗开始,很快就?有新的风波和流言传出,人们的关注点也变了。

姜泽裕开始坐山观虎斗,甚至频繁举办宴会邀请众臣,给他们拉拢人才和搞事的机会。

虞岁看他玩得挺开心。

转??年关将至,宫里也在忙着举办宴会,虞岁一觉醒来?发现窗外满是雪白?,昨夜的大雪将所有都掩埋。

宫女们给她披上厚厚的狐裘大衣,虞岁去庭院看了看她种的花花草草,都被大雪埋住,宫人们正在忙着铲雪。

她种的花被大雪冻死了。

姜泽裕下了早朝后知晓此事问趴在暖炉边休息的虞岁:“伤心了?”

虞岁摇头:“也没有很伤心。”

只是有点遗憾。

姜泽裕摸了摸她的头,低头凑近她身上的狐裘大衣轻嗅后将其摘下,雪白?的长尾挨着她帮她取暖。

“不?用难过,等明日它就?活过来?了。”

虞岁扭头看他,姜泽裕但笑不?语。

等到第二天,雪还在下,昨日被冻死的花却?顽强地冲破雪层伸张枝枝叶结出新的花苞。

虞岁看得呆住,一整个上午都蹲在旁边看这朵花的变化,等到姜泽裕来?时花苞已经盛放。

她看了看开得艳丽的花,又看看朝自己微微笑着的姜泽裕,缓缓站起身,朝姜泽裕张开手臂。

姜泽裕上前来?抱住她,虞岁埋头在他怀里点了点,说:“陛下真厉害。”

狐狸欣然接受她的夸奖。

此后虞岁过得再如何散漫,也没忘记自己有一朵花要?照顾,偶尔洒洒水,陪它一起晒晒太阳,天气恶劣时记得将它搬回屋里去。

除夕这日宫中设宴,邀请王公贵族带着他们的女眷参加,请来?不?少?民间杂耍和戏子表演,安排得热热闹闹。

在场有关姜泽裕的亲人却?没几个,都是些外姓王爷公主等等,大多是与他的母族有关。

这些人常年在京都外,难有面圣的时候,今日来?除了恭贺陛下外,也补上了之前封后大典没能送上的礼物,顺便一睹皇后容貌,心中又信了几分皇后是妖姬的民间传言。

虞岁从未好奇过姜泽裕的家人,甚至没打?听过他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偏巧今日有人就?是要?让她知道。

因为今日有不?少?女眷,其中不?乏年纪大辈分也大的长辈,在听戏的时候虞岁与女眷们同坐。

在她左手边的是姜泽裕的皇姑母,因为自己的儿子最?近被姜泽裕贬了,就?想?给他找点不?痛快。

何况她本身就?对舞姬之流持有偏见,打?从一开始就?不?待见这位哑巴皇后。

于是在众人听戏喝彩时,这位皇姑母捧着茶杯,端着姿态跟虞岁说:“我这皇侄是出了名的孝敬,他的母妃还在世时也是名哑巴,只不?过患了哑疾还不?安分,到处拈花惹草,就?算是生母我这皇侄也不?能包庇,将这事捅到先皇那去,看着他的母妃被一杯毒酒赐死。”

虞岁听得漫不?经心,这态度让皇姑母看得很是不?悦,她好歹也是个长辈,就?算是皇后也不?该如此怠慢,果?然是个不?入流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皇姑母冷笑声,不?客气道:“皇后可千万别?步了他母妃的后尘。”

虞岁也不?乐意?跟这个挑剔的长辈待着,便直接起身朝姜泽裕的方?向走?去,其他人看得一愣,心中惶惶。

皇姑母脸色微变,万万没想?到虞岁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

台上的戏还在演,人们的注意?力却?已经从戏台转移到姜泽裕那边,只见他含笑望着走?来?的虞岁,牵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跟她亲昵耳语。

两人看起来?好不?恩爱,倒是让旁人看得不?好意?思,又转回注意?力看台上戏。

皇姑母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谁知道宴会结束在散场时分却?被人拦下直接押送进了大牢。

还在旁边没走?的人都是一脸懵,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罪了陛下,随后回想?之前虞岁走?去姜泽裕身边的一幕才恍然,怕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姜泽裕带着虞岁去高台处看烟火时问:“她都说了什么?”

虞岁一步步走?上楼阁最?高处的亭子,头也没抬道:“没记住。”

你自己都听见了的。

姜泽裕笑了声,牵着她的手防止她摔倒,一边耐心道:“我母妃为了能不?侍奉先皇故意?装哑,她心中确实另有他人,只不?过那凡人并非真心,是想?利用她争权夺位。”

虞岁听到这才抬头看他:“你母妃也是狐妖?”

姜泽裕走?到最?高处,雪白?的尾巴始终贴着虞岁,轻轻扫了扫她的脸,微笑道,“按照凡间的说法?,算是入世渡劫,所以她死了反而算是一种解脱。”

虞岁听得一呆,随后目光古怪地看他:“陛下也是在渡劫吗?”

“我?”姜泽裕笑意?微深,“这世上可没有劫给我渡了。”

“情劫也没有吗?还是已经渡过了?”虞岁开始好奇了,“听说狐妖情劫多是凡人。”

姜泽裕挑眉,“厉害的狐妖根本不?需渡情劫这种东西。”

虞岁:“……”

你厉害。

姜泽裕又道:“情劫是最?弱的一道,我都不?屑与它浪费时间。”

虞岁看他,一副你这狐妖可真是凡尔赛的表情夸:“陛下真厉害。”

“情劫不?止挚爱,也有亲朋,大道,万物,只需悟道即可。”姜泽裕耐心解释着。

虞岁点着头:“我不?修道。”

姜泽裕听得哑然,半晌后才轻声叹息,无奈道:“我的意?思是,我只爱过你一个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是哪位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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