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眼?
“哈哈”沈摇星干笑了两声,嘴一闭,有些无语:“大哥你可别开玩笑了,你明知道我对那些男子避之不及的......”
清俊男人的唇角微勾,凉眸柔了些,视线从少女的发鬓到粉唇,半是玩笑地问:“莫不是昭昭对大哥也是避之不及?”
“当然不是。”沈摇星撇嘴,端正了身子,视线重新落到了写字上,一笔一画速度慢字还不好看:“你是我大哥,又怎能与外面那些人相提并论。”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少女这番话或许只是想说明两人的亲情关系,可听在宋斯年耳中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他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上几丝红晕浮起。
果真,在昭昭心里他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宋斯年微侧了脸,垂眸目光定在地毯上,放在膝盖的手握紧,好一会平静了内心的躁动才敢再次看向少女,白嫩的侧脸带着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稚嫩得诱人。
男子喉结微动,不得不再次移开视线。落在她执笔不正规的手指上,身子微动,站到了少女身后。
沈摇星感受到身后靠近的热意,不明所以的回头:“大哥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男子屈起的食指敲在她额头上。
“怎么,连如何执笔都忘了?”
沈摇星摸摸额头,虽然不疼,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快:“我都那么大个人了,你做什么还敲我额头!”
宋斯年身形修长,眉眼间难掩清俊文雅之气,俯瞰着少女,凉凉说道:“是啊,昭昭都那么大个人了,这若是让娘亲知晓你连执笔都没学好,恐怕就不是罚写字这般简单了罢。”
沈摇星最怕的人可以说就是沈母,只要拿出来一说,她连反驳都怯上几分,何况现在确实是她有错,沈摇星悄咪咪换了个执笔姿势,刚换完额头又被敲了一下。
“错了。”宋斯年毫不留情的点出。
连换几个姿势都是错,沈摇星怒了,也不再理会对不对,趴在书案上对着纸张就是一顿乱写。
宋斯年无声叹息,微微俯身,黑发垂落少女脸侧,沈摇星只觉手背一热,男子已经手把手调整她握笔姿势。
温热的触感惹得沈摇星满身不自在,毕竟不是小时候那会,两人都那么大个了,这般举动会不会有点不妥?还没等她想好,那温热源便离开了。
宋斯年眸光微闪,缩回的手背在身后轻轻摩挲,声音无异:“记住这般姿势,若不然下次便告诉娘亲。”
“哦”沈摇星没有多想,老实低头继续写字。
男子站在她身后,从她头顶上方往下看着那字,眉头微皱,忍不住道:“你的字怎还这般丑。”
这句话无疑是扎心的,沈摇星脸色顿时臭了,手上一用力,笔锋瞬间将纸划破。
一声轻笑由身后传来,沈摇星臭着脸将破纸揉作一团扔到一边,重新拿张新纸继续写。
宋斯年无奈莞尔,坐回到书案旁边的位置。
房里恢复了安静,沈摇星写着写着坐姿愈发随意,单手托着下巴,落笔也愈发随便,她瞥了眼书案上写好的几张纸,不住哀叹。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就写了百来个小字,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沈摇星无聊的用笔锋戳着纸张,视线慢慢飘向正在看书的男子,脑子里顿时有了办法。
宋斯年目光从书上离开,瞥向趴在书案上向他这边倾来的少女,只见她咧着嘴,朝他笑得一脸灿烂。
知晓她在想什么,宋斯年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少女先开口。
“那个...”沈摇星搓着手,用眼神不断的向他示意桌上的字。
“想让我帮你写?”宋斯年问。
少女连连点头。
宋斯年将书合上,嘴边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反问道:“凭什么?这可是娘亲罚你的。”
沈摇星有点急,抓起没写过的纸张和狼毫放在他面前:“大哥你模仿我的字迹最像,就帮帮我罢,不然两个时辰内我定然写不完的!”
一顿哀求加卖惨,终于让男子答应下来,沈摇星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宋斯年哪怕是模仿字迹写的都比她快许多,不一会儿便写满了两张纸。
人一轻松就容易神游,沈摇星笔定在纸上,眼睛已经跑到窗外去了,直到男子敲她桌面她才回神。
沈摇星静了一刻钟又忍不住心痒痒,偷偷瞄了眼专注写字的宋斯年,忽然摊开一只手一只手握拳,做了一个锤子敲板的动作:“啊!对了!清淑帮我煲糖水忘了喝了,我去找她,大哥你先帮我写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像猛兽出笼一样,一下没了影。
宋斯年静静看那位置好半晌,默默将手中的毫笔放在一旁,伸出长臂将沾染少女温度的狼毫执在手中,唇微抿,垂眸继续写字。
————
沈摇星在府里闷了几天,这几天沈母当真派人守住院子不允许她往外跑,明明当时说了写五百个大字五百个小字就不用关她禁闭的。
虽然这些字都不是她写的。
本身她自己就是个有点多动症的,在院子闷了几天都快发霉了。
沈摇星坐在绒花树的树顶上,能瞧见府内大半边风景,一些穿着灰色衣裳的下人在各自忙活着,她院落旁没人住,离她最近的一个院落就是宋斯年所在的院落,不过走路弯弯道道也要走上点时间。
收回目光,少女懒洋洋的侧躺在树杈上,闭眼没多久就被树下的人吵得皱眉。
“小姐小姐,我有个好消息与您说!”
“嗯你说。”
清淑笑得灿烂,好似捡到银子了般:“大人允许您出院落了!”
沈摇星蓦地睁眼,坐起身子,惊喜道:“当真?”
“嗯!”清淑用力点头。
沈摇星连忙从树上轻跃而下。
清淑显得比她还激动:“太好了小姐,我们快去大人那。”
刚想举步的脚一顿,不解地看向激动的人:“去找我娘做什么?她不是允许我出门了吗?”
“是啊,大人说让小姐您随她一起去御宝斋喝茶。”
“......”
成吧,只要能出去,总好过整日呆在院里头。
京城街道上可谓人山人海,不过好在路道够宽阔,倒不会觉得拥挤。
这儿不似太周城那般随性,穿着打扮男女都有要求,女的不得随意打赤膊,男的未婚嫁者需要戴面纱,当然,这并非硬性要求,一般在乎这方面的都是在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家族使然又或者是一些自认修养过人之人。
沈母瞥了眼双手放在后脑勺,走路有点吊儿郎当的女儿,蹙眉斥道:“走路要有走路的样,莫让人瞧了笑话。”
“啧”沈摇星有些不耐,不过还是听话的将手放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黑白双煞与清淑保持着刚好的距离,既不敢靠太前也不敢随意说话,只负责警惕的注意四周,避免发生异状能及时护主。
几人很快到了御宝斋,这儿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能到这儿消费的几乎都是非富即贵,一进到酒楼内便有店小二热情迎来。
“贵客几位?”
站在身后的白煞走前一步,拿出腰牌示意。
店小二脸上一白,连忙退后两步,侧身弯腰对着站前面的两人陪笑道:“两位贵客请随小的来!”
说着店小二领着她们上了二楼雅居,这个位置不错,从窗口刚好便能瞧见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沈摇星坐在窗口处的观景位上,托着下巴,睨着街道的行人。
房里只有她和沈母两人,黑煞她们三人则是在房外门口候着,说真的,沈摇星宁愿和她们三个守着门口,也好过在这对着沈母没话说。
“坐那里做甚?过来喝茶,陪为娘说说话。”沈母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淡道。
沈摇星无动于衷,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目光被街道扛着糖葫芦的大娘吸引,咽了咽口水,头也不回道:“娘,你让清淑下去帮我买串糖葫芦。”
“胡闹!”沈母眉头一皱,刚喝斥完又觉自己反应太大,气息微泄,将茶杯放到桌上:“有好的不吃,吃那些东西做甚,马上就要上菜了,乖乖坐下来吃饭。”
沈摇星知道沈母看不上街摊上卖的那些东西,对她来说那种东西只适合庶民。
她没再说话,因为知道纠正不了沈母的想法,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少女慢吞吞挪到圆桌前坐下,等菜上完后,沈母先给她碗中夹了菜,看着她道:“过几日为娘给你设一个洗尘宴,你到时要做妥准备,莫要丢了脸面可知晓?”
听到要设宴的沈摇星觉得嘴里嫩滑爽口的鱼肉瞬间不香了,她勉强将鱼肉咽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必了罢?”
话说的好听,什么洗尘宴,其实就是给她安排的相亲宴!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说不会逼她成亲,实际上用各种手段给她安排所谓眼缘之人。
沈母对此事态度坚决,容不得人拒绝。
整桌饭菜顿时索然无味,少女生闷气般将筷子一放,自己往靠走廊处的雕花窗前推开窗户,沈母见状没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用餐。
一楼大堂几乎满座,人人有说有笑,最靠近二楼的桌位几人谈话的内容吸引了沈摇星的注意。
“太周城上次举办的争夺赛,最终获胜者听说是一个面容凶煞,足有七尺高的女子。”那好似在现场瞧见的惊叹模样,让人不得不信上几分。
一人听得哈哈大笑道:“那怪不得能赢,这般高大,抬起一脚岂不就踩死一个?”
“甚是有理哈哈哈...”
......
那边还在继续说着,这边沈摇星已经听懵了。
她那么大只她自己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