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搬出去一事沈母并不反对,甚至还帮他们找好了一处宅子。
那宅子沈摇星去看过,位于京城北区那边,位置离热闹的街市较远,需走上几条街才能到。
地方虽然有点偏,可沈摇星很满意,因为够安静。且宅子坐北朝南,采光好又通风,至于宅子内部大小,两个人住已经是过于宽敞了。
搬进去前沈摇星让人到宅子里先打理一番,确定一切妥当后才拖家带口的搬行李入住。
拿着两大包行李丢到卧房床榻上,沈摇星开始收拾自己衣裳挂到木架上,还不忘回头提醒在那打量环境的人,“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我可不帮你。”
江明月淡淡睇了眼床榻上叠好的衣裳,视线再次移到房里的各处打量。
地方虽不如沈府那般大,不过倒也干净,瞧着还算顺眼。
这般想完,江明月走到床榻前,玉白的长指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裳。
沈摇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也不理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她记得这里有一处设了池塘,那儿是宅子里风景最好的地方。
待少女的身影消失,江明月整理衣物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微转,落在床头上那小小的包袱上,包袱颜色与床榻颜色一般,很容易便会被忽视。
里面包裹的是她的肚兜,她向来不喜欢将那贴身小衣与衣裳放一起,一般都是另外放置。
大抵是玩心太切,忘了罢。
江明月放下自己整理到一半的衣裳,走过去将小包袱打开,拿起一件火红色绣着一朵小睡莲的肚兜,柔软的质地让人爱不释手。
肚兜上还缠绕着少女身上独有的甜香。
不知想到什么,江明月白皙的耳根染上浅浅红晕,他薄唇抿起一抹甜笑,将几件肚兜拿到另一个木雕架上摆好。
待收拾完后,他出门寻着少女经过的地方一路走去,拐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远远便瞧见少女正一只手抓着十字亭的栏杆,蹲在亭外另一只手伸到池水水里不知在摸什么。
江明月眉宇微蹙,缓步走进亭子。
“你在做什么?”
沈摇星专注着手里的活,心不在焉的说:“抓鱼啊。”
“抓那东西做甚。”江明月眸子落在她沾了些许浮萍的手腕处,话语皆是嫌弃:“快起来,水里很脏。”
“嫌脏你就不要吃。”沈摇星回头瞄了他一眼,说:“现在这宅子里可没有能伺候你的下人,想吃饭要自己做不知道吗。”
沈摇星对于这种自食其力的体验还是很兴奋的,不过兴奋归兴奋,分工还是要明确一些好。
“待会做饭就由你来生火罢!”
江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糟糕的消息,异常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那样会弄脏衣裳。”
“哦,那就由你来炒菜。”
男子依旧嫌弃,“身上会沾上味道。”
呵,这他妈矫情的。
沈摇星翻了个白眼,放在水里的手猛地一个迅速,一条生猛的鲤鱼就被拽出水面,她站起身跨进亭子里,眼尖的瞧见男子退后了一步。
她面无表情,将活蹦乱跳的鱼甩了甩,“那你就负责杀鱼。”
杀人江明月在行,可杀这又腥又臭又脏的东西他是如何都不愿。
万般不愿之下,江明月选择了生火。
他们需要做的是一顿晚饭,晌午那餐在搬进宅子之前已经吃了,柴房里干柴已经备好,米和佐料那些在搬进来前一日就已经放好在厨屋里头了。
嫌菜不够,沈摇星还特意跑出去买了点青菜和肉,生火的灶台有点矮,需要半蹲着才能生火。
沈摇星还很贴心的给他抱来柴火,对站得远远的人道:“快生火啊,再晚一些天就黑了。”
其实她在憋笑,实在想看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目中无物的贵公子拉低身段蹲在灶前生火的样子。
江明月冷冷的看她,缓步走过去。
一刻钟过去。
火没生起来,厨屋里却浓烟滚滚,沈摇星手里拿着锅铲,眼见着锅里的油都还没烧热,自己就被熏得肺都差点咳出来了。
她连忙拽起那还在制/烟的人跑出去,待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扶着墙缓解被熏得酸涩的眼睛。
江明月此刻眉眼依旧淡淡,好似那浓烟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只是莹白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抹黑色,让他那清冷矜贵的气质多了一丝不协调。
像是那九重天上的谪仙染上了人间烟火,比往日那凉薄模样更为迷人。
可惜沈摇星现在没那心情欣赏,她气得抬起锅铲指着他,不留余地的踩道:“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连生个火都不会!?我用脚生都比你生得好,你这是生火吗?你这是熏蚊子罢!”
“咱俩换,你炒菜我生......”
她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和一句冰冷冷的话。
“既然说得这般厉害,那你自己一个人弄便是。”
沈摇星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拿着锅铲的手背青筋凸起。
事实上她一个人确实做不好,在那小小空间里生火和在露天地方生火并不一样,刚生起小火苗,头一抬又灭了。
好不容易火烧旺起来了,看着那灶上巨大的锅她又遇到了难题。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自己做饭,又没有补课,用以前烤野味的方法行不通,只能一顿乱炒,调味料缘放。
菜出锅后黑不溜秋的,还油渍渍,看着都没胃口。
等端菜上桌后,江明月站在饭桌前,抬袖掩在鼻处,目光嫌弃的打量着这几盘菜,“你做的这是猪食?”
沈摇星只感觉有一支无形的箭扎在心口上,她额头青筋突起,眯眼阴森森的看他,咬牙切齿:“嫌弃你就别吃。”
“我并未打算吃。”
“......”
最后的最后,两人还是到外面吃了一顿,回来时沈摇星还在街上买了几本食谱,带图的那种。
夜里,沐浴完后,卧房里两人各在一个地方看书,沈摇星坐在左侧最里边的书案旁,右肩后面的架子上点了根蜡烛,手里拿着的是刚买回来的食谱。
而江明月则是靠坐在卧房另一边的床榻上。
除了偶尔翻书的响声便再无其它。
江明月微微侧眸,视线飘向那烛光下有些朦胧的身影。
片刻后,他慢悠悠的站起身,将书放到一旁拿起挂在墙上的飘雪,抽出散发寒气的剑刃,黑眸在剑身上打量,幽幽道:“明日你陪我练剑。”
我练你个锤子,沈摇星心里吐槽,眼不离书,“我现在很忙,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江明月持剑缓缓走向她,他平时很少会再拿剑,除了少女练剑时他才会陪着一起,其它时间里,这剑就像卧房里的一样装饰而已。
这人只要剑在手上,那周身的阴戾之气便会暴增,那泛着浅浅荧光的剑身恍惚间好似在滴着血。
沈摇星打了个哆嗦,抬头瞪他:“你要做什么?”
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大晚上瞧着还是怪吓人的。
江明月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扫过她手里的书籍,“在看什么?”
说话间,利剑回鞘,他随意的把剑放到一边,挨着少女坐下。
沈摇星视线重新回到书中,“看食谱啊,不然今日的那个菜日后就是你得吃的。”
话音刚落,便觉腰间软肉蓦然一痛,沈摇星抽了口气,揉着那块痛处对他咬牙道:“你手痒啊?!”
江明月与她对视,眸里闪烁着缠绵羞涩,那只行凶的手突然替她揉捏起那块软肉。
这眼神委实熟悉,几乎夜夜里都能瞧见。
正是求/欢的意思。
沈摇星现在忙得眼睛都没时间从书上移开,哪有空满足他,敷衍的哄了两声:“乖,你先去床榻上躺着,我待会就过去。”
说完背过身不理他。
江明月冷冷的看着她的后脑勺,长臂一伸夺过那本书,嗤道:“你现在看有何用,依你的脑子明日一早便忘了,还不如明日用得到时再看。”
说得好有道理哦,可沈摇星一点都不高兴。
江明月把书随手一丢,起身往床榻方向走去。
被明示蠢的沈摇星跟着起身大步走过去,边走边气势汹汹的挽袖子。
今晚老子不把你弄得哭天喊地老子就不姓沈!
大概是换了环境,两人身体上都有些兴奋,临到半夜时江明月终于哭出来了,只因沈摇星一直不让他痛快发泄,每到最后关头都会停下。
男子白日还充斥着冷冽的眸子此刻氤氲着浓浓水雾,通红着眼眶泪珠不断往眼角流出,抽泣着轻轻唤她:“昭昭...好难受...”
在这事上沈摇星完全不怕他会反抗,他像是在坚持什么,哪怕再难受也不会主动挺腹。
沈摇星居高临下的看他,鼓起红红的腮帮子,“明日还让不让我陪你练剑了?”
许是知晓自己现在这模样太过丢脸,江明月抬起泛着浅浅粉色的滚烫手臂遮住水眸,咬着下唇,不情不愿的摇头。
这样子反而让沈摇星有点心软,她倾下身轻碰他的唇角,在他耳边轻道:“明日忙完后有时间便陪你。”
说罢便让他彻底发泄了出来。
次日一早,沈摇星拿着本食谱在厨屋里一顿捣腾,最后终于做好一顿卖相还算可以的早饭。
饭桌前,男子又恢复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沈摇星给他盛了碗粥,一脸期待的瞅着他。
江明月喝了口粥,淡淡瞥她一眼,“一碗白粥你想让我尝出什么味道?”
沈摇星忙把小菜推到他面前,“试试这个。”
江明月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而后又吐出到一只备好的碗里,莫得感情的评价道:“勉强能入口,却难以下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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