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发生何事了?”亓月眉头一皱,因?为那声怒吼实在是太过震耳。
谢行看了看,道:“好像是要打?起来了。”
亓月准备下车去看看,没想到贤妃也跟着下来了,亓月回头,对着想要一同下车的贾飘飘道:“飘飘你留在马车内。”
“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那摆摊的老者对着那位身形魁梧的青年连连央求。
“你这该死的算命的!你说过我的母亲能够熬过来的,为何还是死了!你个死骗子,你赔我母亲命来!”那青年男子脸颊绯红,怒目圆睁,眼睛里?都是可怕的血红色。
那老者闻言,赶紧扳手指头算了算,叹道:“哎呀,这位公子这也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那青年似乎是要打?人。
“住手!”亓月高喝一声,几步行去,“有话好好说,天子脚下岂容你这般乱来!”
那青年闻言,看了一眼亓月,见她锦衣华服一副非富即贵的模样,语气稍稍放柔了些,“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这位老人家都说了不能怪他,你且听他把话说完,即便是他有错,你也不能打人吧?”
青年一听,顿时怒道:“怎么不怪他!都是因为他!我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老人家,这是怎么一回事?”亓月转而对着算命先生道。
“这位昨个来找我算命,算的是母亲的凶吉,我说只要及时救治,细心照料便命不该绝。我也不知怎的,这位公子一大早便来砸我的摊子。”
“你还说!你不是说我母亲命不该绝吗?你个骗子,今天我便要为民除害,打?死你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说着,那青年便要再次出手,亓月眼神一凌,给谢行使了使眼色,谢行立马上前便把那青年给按倒在地,青年只一个劲的在地上胡乱挣扎,嘴里大叫道:“骗子,骗子,你还我母亲命来。”
同那青年一同来的几人,见势不妙,都纷纷跑路了,反正摊子也砸了,算是对得起兄弟了。
“老人家,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出来行骗便是你的不对了。”亓月虽然也信这些玄学之事,但她最痛恨的便是骗子,若是因为行骗而?害了别人,那因果轮回,是要遭报应的。
听闻亓月如是说,那老者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急忙辨别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算命三十余年,自问能够测凶吉,卜前程,很少有失准的事。”
“那这位公子?”亓月指了指在地上红着眼睛挣扎的青年道。
老者看了一眼,无奈地摇头叹息,“生死本有命,我做的也不过是按照他给的八字,说出我看到的东西罢了。他那母亲得的病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有些凶险罢了,稍不注意便可无力回天,从卦象上来看,本来是有一线生机的,但这一线生机生生的被这位公子给掐灭了。”
话语间,也是有些叹息。
“你胡说!分明是你学艺不精,耽误我母亲的病情!”
“我让你日夜须臾不离守在你母亲身旁,你可有照做?”
那青年顿时有些语塞,虚张声势的吼道:“我......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
亓月看那青年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便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青年似乎有些理亏,强词夺理道:“我就是听信了这老头说的话,以为母亲会没事,这才和几个兄弟去喝了酒,没想到......没想到等回到家的时候,母亲便已经......已经......”
说着那青年便泣不成声。
“喝酒误事啊!”那老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嗜酒成性,跟你说了你母亲正在危急时刻,你非但不小心照料,还放任不管,你枉为人子!”
“娘!娘!对不起!都是孩儿害了你,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娘!”青年情绪失控,竟是当街哭吼了起来。
谢行见他如此,便也放开了,默默的站在亓月身边,小心保护。
“公子,请节哀顺变。”亓月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
那喝了酒的青年疯疯癫癫的,嘴里念念有词,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拨开人群跑远了。
老者叹息一声,转身去收拾自己被砸烂的摊子。
“公子别看了,我们快走吧。”谢行看了一眼,忍不住催促道。
“今日正好碰上了,我倒是想算上一算。”
“啊?公子确定?”谢行看了一眼已经跑远的青年,怀疑道:“公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他把人都算疯了,以我拙见,他的道行不行。”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那老者一听,放下了手中的凳子,道:“一命二运三风水,我是按照卦象解卦,命运即便是天注定的,也可能会随着人的气运和行为而发生改变,就如方才那位公子,他若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身边,熬过一夜,便有好转的可能,一切都是个人的造化。我虽然能测算吉凶祸福,卜前程往事,但终究无法逆转因果,若我当真行骗胡乱说话不知会造多少因?果,还会活到这么一大把岁数吗?”
亓月点点头,他说的也并无道理,信奉玄学之人都讲究因果报应,她见面前这位老者看起来应该也七老八十了吧,身子骨还十分的坚朗。
“说的倒是,那你赶紧给我家公子算算。”谢行嘴角一咧,马上又换了一副态度。
“不算了不算了,今早触了霉头,得收工回家了。”
那老者如是说,谢行也不好再勉强,只得对着亓月道:“公子,看来今日确实是不赶巧。”
亓月点点头,倒也没有非要算的意思,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老人家,既然今日出摊不利,何不替我家公子算上一卦,积些因?果,去去这霉气呢?”
即便是不知这老者道行如何,但若是能从他的口中得出陛下的身份,倒也算是收获。
萧弦上前一步,“俗话说,相逢即是缘分,我看我们与老先生也算是有缘,不如破例为我家公子算上一卦?”
那老者闻言,不由得抬首看向萧弦,只见萧弦一身白衣,身形消瘦,柔弱地站在他的面前,可面上从容的微笑和眼里深邃的幽光,使得老者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那老者打?量他半晌,才道:“这位姑娘,我倒是有兴趣算上一算。”
亓月和贤妃对视一眼,道:“那也成,你且算算,我家滢滢是什么来路。”
萧弦倒是没有拒绝,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一探这算命先生的道行,看他是否算得精准。
“那也好。”萧弦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还请姑娘在这纸上写上生辰八字。”老者从地上捡起纸笔,铺在扶起来的桌子上。
这柳滢的生辰八字他倒是知晓,自从成为贤妃之后为避免露出破绽他暗中调查了她的身世和详尽信息,功课算是做得够足。
萧弦提笔在纸上挥舞一番,一行飘逸且有力的字便跃然纸上。
那老者拿过来一看,不由得称赞道:“姑娘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萧弦笑了笑,不置一词。
亓月在一旁看着,从来不知道贤妃的字这么好看,顿时有些自卑,怕是从宫里随便拿出一个来,字肯定都比她的好看,她看了看身边的谢行,说不定连个武人的字都比她写得好看。
不过细看之下,贤妃的字莫名的有些熟悉,没想到看着她柔柔弱弱的,写起字来这般的苍劲有力,还带着飘逸之感。
这贤妃,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惊喜。
话说,那老者拿着生成八字开始认真地测算,可是越算面上的表情便越发的古怪。
只见他停了下来,对着萧弦道:“敢问姑娘,这生成八字可是你本人的?”
萧弦眉头暗挑,“正是。”
“那不对啊。”那老者面色越发的疑惑,喃喃道:“按照这生成八字上解,姑娘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才是......”
“胡言乱语!”亓月一听立即喝道,转而对贤妃道:“滢滢,你别听他胡说,什么道行高深,我看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
“这位公子莫恼。”那老者将纸摊了开来,说道:“你看这生辰八字甚是奇怪啊,是短命的征兆,而?且看后面是一片空白,明显是没有生命轨迹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姑娘遭遇了什么事情,恰巧得了契机,从而改变了命运。”
“只是姑娘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我有些吃惊而?已,我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何。”
亓月一听,她倒是想了起来,她过来没多久贤妃便自杀了,难道是那个时候因?为她的穿越所以产生了蝴蝶效应,让原本命陨的贤妃活了下来?
难道命运当真是可以改变的?因?为她可以让贤妃起死回生?
“哦?老人家你且仔细看看,滢滢接下来的命运该是如何?”亓月又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