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况且我说你一定用的上,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重歌干脆的带着自己的下人离开,连晚饭都没说要留下来吃。

“今天这菜怎么这么精致?”

这府里的厨子怎么样他还是心里有数,这一看就不是厨房做的,也并不是嫌弃厨子做的不好吃,只是样子没有这个精致而已。

“这是四少爷带来的。”

“知道了!”

这一桌都是自己喜欢的,没有那几个人在,他总算能敞开肚子吃了,丝毫没有形象的直接上手啃骨头。

当晚余颜华就肚子疼的要命,开始以为只是吃撑了肚子疼,后面拉了一晚上肚子,他才明白是饭菜的原因。

…………………………

今天是余颜华盼了许久的日子,一大早余景意他们就来了自己府上,帮忙操持他的婚事。

看着镜子里一身华丽的婚服,莫名觉得刺眼,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感,这难道不是自己一直相好的吗?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三人在看见余颜华后都惊讶了一下,知道这男人好看,一身华丽的婚服衬托着男人更加高贵冷艳,一颦一笑都仿佛那山野里勾人的妖精,因为脸色不好多了几分病态的美。

余颜华一身刺眼的红衣双腿发软的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脸色苍白连眼袋都青的发黑,一副没睡好或者纵欲过度的样子。

余颜华看着进进出出的宾客,全是余景意他们三个认识的人,送礼也一个比一个大方,可余颜华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锦年,去抬个椅子出来!”

余景意看着无精打采的男人,也听锦年说了怎么回事,却不想重歌下手这么狠。

“老师!”

余颜华正坐在椅子上发呆,面前就站着一抹红色的身影,男人抬头,这才发现这不是以前自己在宫宴上见过的太子!

“太……”

“老师无需多礼,我可是专程来恭贺老师的。”

“老师可是昨天晚上太激动所以没睡好吗?”

太子也是直肠子,明明今天大婚,新郎官却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来往的客人,也不同他们说一句话。

就仿佛这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是来看看热闹,甚至有时候客人提到他了,他也依旧没什么反应。

要不是这婚听父亲说是公主和他自愿的,他都怀疑是被人强迫的,所以才这般不高兴。

“确实没怎么睡好,见笑了。”

余颜华同太子客气的回答,要不是他来到自己面前,他还真不想搭理,连走路都没力气,还同他们客套什么?

“老师家里……应该不缺补药吧?”

“??????”余颜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真的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太子多虑了。”

“如此便好,我就不打扰了。”太子很识趣的进前厅坐着。

“大少爷,花轿来了!”

锦年高兴的去通知还坐在椅子上的余颜华,男人一听人来了立马起身去迎接,云佂自始至终都冷着脸在不远处观察着男人表情,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一听新娘子到了就立马高兴的站起。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云佂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才上前拉着男人的手,不想让男人去迎接花轿。

“是,不喜欢他,难道还会喜欢你吗?”

余颜华说这话,感觉自己胸口疼的要命,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这意思。

“可你说过你不讨厌…………”

“闭嘴!我要是不骗你们,你怎么会愿意救我?”

他彻底完了,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余颜华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好!非常!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

余颜华看着云佂眼里最后一丝希望慢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厌恶,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见他一般。

“云…………”

余颜华眼眶一红,拉着云佂的衣袖,他想解释清楚,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云佂眼神阴冷的看着自己等着下文,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对不起……”

“你让我觉得恶心!”

云佂抽回自己衣袖,重新回到门口站着,目光却不在看那连嘴唇都发白的男人。

“停,请行娘下娇!”

花轿到了,自然没有人注意余颜华的表情,都伸长了脖子去看花轿里的新娘子,结果轿子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请新娘子下轿!”

媒婆站在轿子旁边等着新娘子下轿,结果喊了一次没反应,以为鞭炮声太吵了没听见,于是又加大声音喊了第二遍。

“算了,我来!”

余颜华平复好心情,拉开轿子旁边着急的媒婆,自己掀开轿帘看见里面披着红盖头端坐的女人。

“枝月,下花轿了!”

余颜华喊了一遍人还是没反应,于是干脆伸手将女人放在腿上的手捏在自己手上。

“怎么这么…………小心!”

如手的是一片冰冷,还没问完话女人就朝自己倒了过来,余颜华赶紧将人接在怀里,结果女人身体柔软倒在自己怀里后好无半点生气。

“枝月?”

女人的盖头落下,凤冠也因为这忽然的摔到散落一地,余颜华这才看见,女人脸色死白,嘴角和胸前的衣襟全是血。

“怎么会这样,枝月,你醒醒,别吓我!”

男人不敢相信,跪在轿子里颤抖着身体拍了拍女人的脸,随即将手放在枝月的颈动脉上。

媒婆听见轿子里的声音,里面拉开帘子,一张满脸是血的脸就这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大群人都争先恐后的往轿子里看。

“枝月!”

余颜华哑着声音,将女人抱在怀里,用脸蹭着怀里的尸体,一点也不嫌弃女人身上的血。

“快,进宫去请太医。”

太子反应过后,立马叫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叫太医,这公主还没过门就死了,这可是大事!

重歌也挺意外,随后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发现两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要上前安慰男人的意思,心里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两对余颜华成亲这件事一点也不反对。

“外面这么多人,先将人抱进去再说!”

余景意沉默半天,才劝说跪在地上抱着尸体不放的男人,这还用请太医?是个人都知道这人死的不能再死。

男人不出声,随即想到什么,放下怀里的枝月站起向云佂走去。

“是不是你做的?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余颜华就跟疯了一样抓着云佂的衣服质问,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云佂,这谋害公主可是大罪,一下子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

“兄长糊涂了,我可不敢做这种事!”

云佂冷着脸,直接将人推在地上,男人又扑上来,一巴掌打在云佂脸上,这清脆的声音响起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太子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可是战神大将军,名气传遍天下的云大人,就这么被当众打脸?他父亲都要给客客气气对待的存在,老师未免太大胆了。

“不是你做的你当初警告我什么?”

余颜华也就气急了,一点也不注重场合,就这么和云佂在门口大吵大闹,不出一个时辰,他云佂怕是会成为所以人的茶后笑谈。

“我警告过你什么?兄长是气糊涂脑子不正常了吧!”

“你……你…………”

余颜华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最后一撇眼,看见了站在一旁看戏的余景意:“你也在场,你听见对不对,你听见了对不对?”

余颜华抓住余景意肩膀求证,所有人也都屏住呼吸看着,每次都是这余府的大少爷的瓜,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没有,兄长可是疯病又犯了?”

余景意嘴里吐出的这几个字,对于男人来说仿佛六月飘雪,他后悔了,他现在后悔了,他玩不赢这几个男人,他们简直就是恶魔。

“疯子?不会吧?上次宫里见过一次不是还挺正常?”

“你这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余大公子不要脸的母亲就是个疯子,他儿子遗传他的疯病不是很正常?”

“可惜了这公主,怎么会想不通嫁这种人?”

“去年公主不是来过我们这里嘛,有没有可能这大少爷私下对公主做了什么,这才不愿意呢?”

“……………………”

余颜华就这么被这些人戳着脊梁骨讨论,看着周围嘲笑讽刺的眼神,他终于明白原主为什么想死了,他也快要忍不了,他真的熬不下去了!

其他人都高兴的看着跪在地上哭起来的男人,男人忽然站起笑了出来,然后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抽出一把长剑。

都以为他要发疯乱杀人,纷纷躲开,结果后者取出剑就架在自己脖子上,随即温热的鲜血溅了一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余颜华满眼泪水,这么一瞬间,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那个一身平庸的余庸,还是万人所嘲的余颜华,男人哭着哭着忽然笑了出来,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