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田来栖
这网球比赛实在有够无聊,我不懂,这样几个人围着一颗小球团团转的比赛,到底哪里精彩了?为毛我身边的风户和不远处那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会看得如此兴奋?
当然,不得不承认,上场打球的几个男生貌似都挺妖孽,瞧那吹泡泡的丸井,冰帝那个越长越水嫩的妹妹头,这两个人要是换个女装,去女仆店兼个职什么的,肯定有前途!偏偏,他们怎地就如此不懂利用自己的优势,非要为了那么个小球,白白虚掷宝贵的光阴呢?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当然,我更想不通的还是风户他的那位心上人。
想到这儿,我不觉移眸去看立海大的教练席。
幸村精市,说实话,这男人长得还真像一个祸害,随随便便那么笑一笑,春暖花又开,简直就是男女通吃啊!而且,这厮似乎也挺自来熟,他刚刚找我说话的时候,我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要知道,开学至今,我和他虽然偶尔能见上几次面,可真正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
我摸着下巴,盯着不远处的幸村精市,若有所思。
许是我打量的目光太专注,原本正看着场上比赛的幸村,忽有所感地偏了偏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四目相对,我冲他讨好地笑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莞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移开了视线,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颇觉无趣地撇了撇嘴,也懒得再注意他。
两场双打结束,第三单打开始,看着球场上为了个小球你来我往打得正陶醉的两人,我实在是有些犯困,呵欠连连,耐着性子勉强再看了几分钟后,我终是受不了了,捅了捅身边的风户,软硬兼施地向他要来“小红”的钥匙后,紧了紧肩上的书包带,摸摸鼻子,决定先撤一步。
为了美容觉,我一路飞奔至停车场,只是还未等我去找风户的小红,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三个穿着冰帝校服,在停车场边鬼鬼祟祟的人影。
安部川奈绪、宫代美智子、内泽佳叶。
有时我真是佩服自己的记忆力,都过去半年了,我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们,甚至,还把她们的名字,一字不差地回顾了个清楚!真是的,要是我背单词的时候也能有这种即使半年不回顾,也还是可以“记忆犹新”的记忆力就好了。
我苦闷在心底,面上却是撑起笑,向她们走近,扬声招呼道:“哟!安部川、宫代、内泽,真是好久不见了啊!”说话的同时,我还一左一右,很是自然地伸手搭上了安部川和宫代两人的肩膀,一脸笑眯眯的。
“啊!”
“啊!”
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和举动吓了一大跳,安部川和宫代立刻就反射性地尖叫了起来,而正蹲着身,不知在对一辆自行车的后轮做些什么的内泽,在听到安部川和宫代的尖叫后,明显也是一震,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
我居高临下地迎视着她的目光,久久之后,漫不经心地瞄了眼她身边那辆已经被她拔掉气门芯的红色自行车——不用细看我也知道,这辆自行车应该就是风户的“小红”无疑了!
啧啧!没想到都已经过了半年了,这三个幼稚的娃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么几招,不累?
看她们的样子……估计我家“小蓝”的遭遇应该也和她们脱不了干系!唉!如果早上出门前我有留意铃奈给我发的短信,知道今天冰帝和立海大有场练习赛,那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小蓝骑过来!
“这么久没见,你们喜欢拔自行车气门心的习惯,还真是半点都没改啊?”我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们三个人身上掠过来扫过去。
内泽讷讷地站起身子,安部川和宫代忙一左一右地围在她身边,三个人僵着脸,看我的表情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惊恐,见我向她们逼近,她们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退着退着,最后竟忍不住尖叫起来,转身,争先恐后,逃得飞快,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撞鬼了呢!
我站在原地,皱皱鼻子,目送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要知道,这么久不见,我本来还忖着要和她们叙叙旧来着,可惜,这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她们倒是溜得飞快,虽说我现在已经和她们形同陌路,但到底以前还算是一起逛街玩乐的朋友,就算决裂了,也不该弄到如此境地吧?
我感慨万千地叹着气,蹲下身,捡起地上被内泽拔掉的气门心把它按回原处后,稍稍查看了下小红的状况——还好,除了后轮胎扁了一点外,小红倒没什么大问题。
这样想着,我直起腰,忖着不知道器材部那里是不是能借到打气筒,刚一转身,不经意地抬头,不偏不倚,对上一双深灰色的眸子。
那人有着一头微翘的紫灰色发丝,俊美的五官,眼角下的一点泪痣,透着点淡淡的惑人味道,啧!才多久不见,这位大爷还真是越长越妖孽——那算是有钱人,注重皮肤保养的结果么?
“呵呵,迹部SAMA,真巧啊?比赛已经结束了么?”忍住拔腿想逃的冲动,我心虚地冲他挥了挥爪子,脸上的笑,挂得有那么些不自然。
唉,这人真的不能干坏事,这一干坏事吧?碰上债主,头皮果然会发麻。
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可是,分手后每次一见他,他那让人打从心底发凉的眼神告诉我,我好像欠了他很多——当然,粗略算算,貌似我真的欠了他挺多钱,毕竟,以前交往的时候,他请我去的餐厅真的是很贵!现在分手了,如果他想起来要找我AA制,让我把过去吃饭的那些钱吐出来还给他,杀了我,也吐不出来啊!
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这句话,我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他不语,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弯出一抹讥诮的笑,信步向我走近。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往后缩的脚,想了想,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地道:“呵呵!迹部SAMA您真厉害,就算对手是立海大,依然能赢得这么轻松,这么早就结束了比赛!呵呵!您来停车场是想取车么?您今天也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么?哦,当然,我相信就算是骑自行车,迹部SAMA您的车一定是世界上最华丽的那一辆!呵呵!”奇怪,这网球比赛咋这么快就结束了?刚我离开的时候,不是才到单打三么?难道词汇量稀少如桦地竟如此不中用,这么快就被切原那个臭小子干掉了?还有忍足,忍足君,你怎么不看好你的官配?你怎么不好好拴着你的迹部SAMA,居然就这样放他独自出来吓人?
“音田来栖,收起你那不华丽的嘴脸,你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本大爷的眼睛。”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然站到我的面前,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深灰色的眸子微眯,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眼底,不意外,在那里,我看见正一脸傻笑的自己——笑得灿烂,笑得刻意,笑得……没心没肺。
“知不知道……”他倾身向我,热热的呼吸吹在我的耳畔,很痒。
他在我耳边低语,呢喃好似情话,可惜,仔细听,却是:
“本大爷真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