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从此以后,扶灵去哪儿都带着这幅画。
一副有灵识会说话的‘画’,而且还是个说话冷幽默的毒舌大帅比。
扶灵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棒的事情!
不用和那些真实的臭男人接触,还能有一个异性的朋友随时和自己说话聊天。
扶灵去郊外采风取景,来到小溪边。
她将画具架在溪流边的干地上,调了颜料盘取景远处的一幕自然风景。
“画的什么鬼东西,难看死了。”小黑就在一旁说些风凉话打击她。
“那棵树画的太丑了。”
“哪有河是翠绿色的,山怎么小,一点气势也没有。”
“草丛里那么多花,你怎么不画。”
扶灵不为所动。她对自己的画艺怎么样心里还是有数的。
知道这个小黑就是看不惯她安逸,非要没事找茬跟她口头上杠几句才舒服。
相处久了扶灵也就摸出小黑的性子了。
“你懂什么,这叫抽象描绘手法。”
扶灵回怼了他一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这郊外草坡和一幅画对话的场景是多么诡异。
花了两个小时,扶灵感觉坐得有点累了,就停下来,将带来的零食面包果汁从背包里拿出来,用一张小桌布铺在草地上,开始吃起东西。
她将画框摆在自己的对面,一边咬着曲奇饼干,一边好奇地问男人,“小黑,你住在画里面,需要吃东西吗?这么久不吃东西,你饿不饿呀?”
男人不屑道:“老子是在修炼,又不是尔等凡人,哪需要进食什么五谷。”
“哦。”扶灵听了若有所思,“那你修炼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长生不老还是长生不死?”
“老子不用修炼,就能长生不老。”
扶灵听着更加觉得他可怜了,“你长生不老还不需要吃东西,那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做人的乐趣一点儿也没有。”
画框里的男人意味深长看着她,“做男人的乐趣可不在吃这些俗气玩意儿。”
“那你是想吃什么不俗气的?我买给你吃啊!”扶灵朝他凑近,欣喜地眨眼,嘴角还沾着饼干屑上的芝麻粒。
男人深邃的漆眸幽幽盯了她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扶灵吃完了曲奇饼,又开始吃抹茶蛋糕,软软的蛋糕层被她的小口小口的咬着,时不时用吸管喝一口果汁。
看得画框里的男人口干舌燥。
扶灵惊奇地看着小黑,“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很饿的样子?”
漆刁懒懒移开盯着女人的视线,“你看花眼了。”
“是吗。”扶灵还是有点怀疑小黑在口是心非。
明明馋嘴得不行,却因为被困在画框里出不来偏要嘴硬说自己不饿,大概……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肯示弱的男人吧。
扶灵觉得他这个嘴硬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在郊外采风画完了画,扶灵带着小黑还有画具背包往城里回去。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
来的时候,本来是准备将东西全部都丢到后备箱里去的,可是小黑说什么都不准她把他放到后备箱里。
在他的强硬要求下,扶灵把他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跟个二哈头像似的摆在那里。
扶灵开着车,余光忍不住撇了一眼旁边的画框,“哎,这样子真的很奇怪诶!”
“哪里奇怪了。”漆刁正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觉得这‘铁车’还挺不错。不仅能自己开着翻山越岭,还能在身旁和后面载几个人,稀奇古怪的功能也挺多。
他寻思着到时候回了魔渊也让手下的人给他捣腾一辆出来玩玩。
“你这样摆在我的副驾驶位置上,看起来很像……”
“像什么。”
就很像去世的人的遗像摆在这里……
鉴于小黑那惹不起的脾气,这话扶灵没敢明着说。
她只是小小地暗示了一下,“就很容易让人误会。”
“老子像是会在乎凡夫俗子误会的人吗?”小黑霸气嘲讽。
“好吧……”扶灵也就不再纠结了,将他丢在副驾驶上,还贴心地给他系上了安全带,避免他因为山体转弯而东倒西歪。
回到家里,扶灵把小黑放回房间,自己进了浴室洗澡。
在郊外弄了一身的尘泥,她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得赶紧洗个澡换身衣裳才清爽。
每到这个时候,小黑就会变成异常沉默安静。
漆刁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任何动静。
大约二十分钟后,扶灵从浴室出来。
知道小黑是有灵识的‘男人’后,她也没再那么神经大条的当着他的面就脱衣服,每次洗完澡还是会裹着浴巾到衣帽间里拿了干净的睡裙换上后再出来。
只是……
她穿着真丝的吊带睡裙,长度堪极膝盖处,一双纤细小腿根本遮不住,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挽在肩后,还在滴水。
发丝滴在身体上的水珠将吊带睡裙沁的微润,贴着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尤其是她的腰,在薄得几乎没有厚度的丝缎睡裙覆盖下,盈盈不堪一握。
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在男人眼里,视觉冲击效果简直比一丝不挂还要更血脉喷张。
扶灵用干毛巾绞干了头发上的水,然后坐到梳妆台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梳妆台前是一面很大的方形镜子。
住在小黑的画框就被扶灵随意放在床头边的抽屉柜子上。
到了晚上,夜色的迷路和灯影的照映,让画中男人的脸仿佛变得更加深邃狂俊了。
扶灵吹着头发时,随意抬眸,视线与镜子里画中的男人视线蓦然对手。
她一愣,“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不看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在看你。”男人嗤声。
扶灵:“……”
这小黑,脾气真是越来越横了啊。
还真是惯不得。
“大晚上的我累了要睡觉了,你这样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怕我睡着了都会被你吓醒!”
“别自以为是,谁要看你。”漆刁不屑地撇开视线,“老子晚上要打坐修炼。”
扶灵想了想,道,“那我找块布把你盖起来吧,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睡觉了。”
“切。”漆刁满脸不以为然,甚至还用挑剔和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扶灵,“就你这姿色,还担心老子会把你怎么样,该担心的是老子才对吧。你可别趁着晚上漆黑麻嗦对老子做什么。”
扶灵:“……”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行吧,你帅你有理。
我不跟你计较,扶灵吹干头发后,踢掉拖鞋翻身上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不去管小黑了。
至于为什么她压根就没真的担心或者说害怕过,这副邪门的会说话的画里的男人,会对她不轨或是怎么样。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就是不担心,或者说内心深处是笃定的,他不会伤害自己。
扶灵并没有去深究过这种毫无来由的相信是从何处而来。
但让她感觉很好,也就没有想要去深究那奇怪安心感是从哪里来的。
夜幕深沉,扶灵睡得很沉,侧身枕在床上,纤细的身姿在薄被下摆出曼妙的线条。
黑暗中,墨色画框中男人的漆眸闪着灵异的熠熠暗芒,一道道奇幻的玄光从画框里闪过。
顷刻,男人闭上双眸打坐片刻。
睁眼,扫了一眼熟睡的女人。
没有了白天醒着时与她抬杠毒舌时的傲慢不屑,深邃的漆眸里全是灼热的凝视。
而睡着的女人对这黑夜中的窥视和守护一无所知。
时间就在两人这么吵吵闹闹怼怼笑笑中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
直到,一个月后,发生的意外。
意外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发生的。
天生异象,天黑后忽然阴云密布狂风骤雨。
大雨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家里的阿姨昨天有事请假回老家了,别墅里就只有扶灵一个人。
也不是,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小黑。
晚上扶灵感觉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吃晚饭,外面下起大暴雨后她进了画室画了一会儿画。
可是却总感觉心烦气躁的没有灵感,画了没一会儿就出了画室。
她走出去刚站在走廊上,天空忽然一道向天彻底的惊雷伴着霹雳闪电砸下来,把扶灵吓得一个激灵。
紧接着,房子里的电停了,楼上楼下一片漆黑。
“……”扶灵莫名紧张起来,她摸索着墙壁往房间里走去,“小黑,小黑你还在吗,停电了,我有点害怕。”
而房间里,往常每当她喊他,虽然看起来满脸不耐烦但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回应她的男人,这一次却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