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坐牢

一个月过去了,苏苓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同志们?、战友们?、士兵们?在她的“鞭笞”下?越来越整齐划一,纪律严明,就连反应速度、应急能力、抗打水平都在稳步提高,皇城中的各项犯罪率也维持在一个较低水平,换言之,就是他?们?虎贲军的业绩好,得到皇帝赏识没烦恼。

苏苓的小鞭子派上?用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毕竟她凶名在外。

没有小鞭子,拳脚无眼,更令人闻风丧胆,试过的都知道。

朝堂上?有一半的人试过或听过,再不敢对她指手画脚或者轻蔑藐视,虽然他?们?的品级都比苏苓低,难免有以权压人之嫌。

按说苏苓这一路走来,凶蛮霸道惯了,先有苏宇罩着,才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如今自己当了官,天天得罪人,总有苏宇罩不住的时候,换成别人早死千八百回了。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苏苓就是这个被非议的众矢之的,到现在还?能相安无事?,大抵是因?为,有人将火力都揽下?了。

盛夏大晴天,京城最大的膳飨楼。

苏苓请何?好和王勉吃大餐,美其?名曰上?司和部下?联络感情,结果点了一堆酒肉,何?好和王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吃了不少,桌上?的青花瓷坛却一点也不敢碰。

苏苓想是平时对醉酒上?班的处罚太?过严厉,以至于让他?们?这么刻骨铭心,对她有了阴影。赶忙搁置菜单,亲自为他?们?斟上?:“这个,别拘束!我看你们?沐休的时候不是挺爱喝酒吗?今日放假,千万别客气!”

何?好与王勉对视一眼,手就是不敢往杯子上?伸:“没客气,没客气!”

苏苓一手压在酒瓶上?,颇为无奈,她不喝酒,更喝不了又辣又呛的白酒,那以后要如何?与他?们?下?班娱乐沟通交流感情?况且以后的同事?必定都是男的,总不能光靠打,免不得要向他?们?的习□□好靠近靠近,做一个能“镇压”下?属又能体恤“民?意”的好上?司。

难道要将喝酒学习起来?

思毕,苏苓痛快的拿起自己那杯酒一口闷下?:“请!”

何?好和王勉见状怕是推脱不掉了,于是各自饮下?一杯。

慢慢的你一来我一往,酒过三巡,他?们?二人也不再那么束手束脚,放松下?来,闲话也能聊上?两句。

“总统领!来!我敬你!”何?好双手举杯,眼神诚恳,“无论?外面多少流言蜚语,你是我们?虎贲军的总统领,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敬你,是打从心里的!”

苏苓一副微醉的模样,笑眯眯的受了:“哦?”这是要向我吐露心声了?

何?好干下?这一杯,脸有些红,不知是酒上?了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什?么女子不如男,女人不堪大用,女人弱不禁风,那都是骗鬼的,假的!假的!”

脸红会传染,王勉也在一旁附和,还?尽兴的拍起了桌子:“对对对!”

苏苓:“……”不……其?实也不全?都是骗人的……

酒到酣处,何?好和王勉仿若找到共同话题,两人反而撇开苏苓畅聊起来。

王勉:“周谟以前?,北邙曾有一位北荒霸主,勇武强悍,力拔山兮,为人所传诵。但是我觉得,他?比起总统领也不过如此!你见过哪个女人力能扛鼎?你见过哪个女人能单挑十个大汉?前?所未闻啊前?所未闻。不信吧?不信吧?”

何?好竖起大拇指:“孤陋寡闻啊,孤陋寡闻!”

苏苓:“……”

饭肴毕,苏苓结了账嘱咐小厮把两个醉汉送回住处,从酒楼出来迈入了前?方不远的茶楼,清爽的风一吹,脸上?早已醉意全?无。

要不是苏苓确认自己早把白酒倒入桌底,是绝对的假喝,恐怕自己都要误会自己醉的头疼了。

靠窗的位置上?有个熟悉的人影,桌上?的热茶早已被动过,他?对面却没有人。

人生何?处不相逢。

“张弦月?”苏苓凑过去坐下?,“你怎得在这里?大堂哥的拜帖又不接,让人好找。”

张弦月漫不经心的给自己添了茶,细长的手指微微动:“找我做什?么?”

苏苓:“当然想细谈摄政王之事?。没想到你这个言官还?真的对每个朝臣都很了解嘛……若是你早将这些告诉大堂哥,没准现在堂哥已经……”

张弦月脸一冷,打断她:“没有。”

苏苓唔一声:“堂哥说近日摄政王动作大,小心着些。”

张弦月的情绪就跟自由落体的物品,速度越快的往下?down:“苏宇说的?”

苏苓:“嗯。要不我跟你几天吧?”不然你一个瘦弱书生,没准就被人暗算了。

张弦月一副死人脸,卷起长袖转身就走:“不需要。”

“哎哎,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上?次和倾城那事?都没说清楚,你和她到底干什?么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的罪己书写多少万字合适?

“无可?奉告。”

他?这个样子,苏苓一点都不陌生:见了鬼,我都没有计较你在朝堂上?挤兑我,你还?没完没了的生起闷气了?

早知道就先问倾城的事?了……苏苓头一歪,顺手抓起茶壶边的一方手帕,心里咯噔一下?:“你东西掉了。”

那是一张小巧娟绣云锦帕,明显是女子所用,这倒不是让苏苓心中翻江倒海的原因?,重点是手帕的小角绣着两个隽永的小字——情倩。

这两人见过了?什?么时候?

她只是耽于工作一阵,一不留神……手帕都留情了?!

剧情又不受她的控制,向重蹈覆辙的方向狂奔而去!

所以现在苏苓也要崩溃暴走了:“你的东西?”

张弦月接过来,还?未回话,膳飨楼的小厮急急忙忙的冲上?楼来,大叫道:“苏……苏……苏大人不好了!跟你一同来的两位大人,被刑部……刑部的大人抓走了!”

苏苓眼皮一跳:“什?么?”

刑部苏苓不是第一次来,在她的印象中,这里地方虽打,吃闲饭的更多。他?们?的管事?非常之怂,除了平民?外敢收押的犯人寥寥无几,简直以摄政王唯马首是瞻。

今日却不知跟谁借了胆子,坐在案几后笑的小人得志。

“苏大人啊,不是本官要为难你们?,实在是有些案件需要虎贲军配合调查一下?。所以啊……苏大人既然亲自来了,也不要走了。”

苏苓挑眉:“哦?什?么案子?”

“这个嘛……这个……暂时还?不能告知苏大人。”

苏苓笑了:“不告知,还?要我们?配合调查?”这下?她明白了,不就是找个由头抓人关起来?

对方结巴了一下?,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我们?刑部的程序和规矩苏大人有所不知啊……”

他?打了几句花腔,苏苓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

事?实上?,他?也害怕。若不是怕苏苓直接劫人走了拦不住,传出去变成天大的笑柄,何?须先把左右两个统领抓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刑部管事?已经在算计埋伏的人手够不够,暴动的范围有多大,这新修缮的红砖绿瓦房到时会损失几何??苏苓开口了:“既然如此,留下?我一人配合调查就够了,把何?大人和王大人放回去吧。”

管事?一愣,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也行,反正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苏苓。

苏苓在提牢厅见到何?好与王勉,他?们?正戴着手镣脚镣,待遇跟犯人没什?么差别。

三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刑部怕是要弄他?们?。

苏苓安抚住忿忿的两人:“回去照常操练和巡城,这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帮我给苏将军带个口信就行。”

王勉:“统领!何?必怕他?们?!我叫兄弟们?……”

苏苓摆摆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在其?职,遵其?法。离开这里容易,留下?难。如果我们?也不守规矩,他?们?才有借口发?难。”

何?好和王勉虽然不甘,也只能悻悻而归。

手镣脚镣被转移到了苏苓身上?,她被带入昏暗潮湿的牢房,里面又脏又臭老鼠乱窜,简直像臭水沟里凿开的洞。她在里面连坐的地方都没,直到晚饭才有人摔进来一晚发?馊的粥。

苏苓面对斑驳污秽的墙壁叹气,心想责任这种东西真是可?怕,苏武十年牧羊,苏苓锒铛入狱,能让人变得前?所未有的坚韧隐忍。

管事?的也是打定了主意赶紧折磨她,否则等苏家人反应过来,形势又起变化。

但是除了伙食差,地方烂,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把她跟穷凶极恶的犯人关一起吧,犯人会被她教育的重新做人,对她用刑吧,又怕留下?痕迹,将来弄不死她岂不是要被报复。

按理?说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就是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才难做,上?头的接了任务就交给他?办,办得好不是他?的功劳,办砸了他?指定完蛋。

但是什?么都不做吧,也无法向刑部侍郎交代?。

还?是上?刑吧。

火钳、插针、夹手指走一发?,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不过这些刑具刚刚往牢房一摆,就见苏苓把铁链子挣脱了。

掰断了?!

管事?的浑身冷汗,只敢拿斜眼去瞟,心中的念头也立马灰飞烟灭了:为什?么要抓这么一个怪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