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又修炼完了,过来看看魔修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大概是和七大道器斗法浪费了太多真元,没有真元的情况下人会觉得特别累,只想睡觉,所以魔修还没有醒。
余玉的寿元有限,每次睡着最多一天就要提醒自己赶紧醒来,怕一觉睡过去,已经几天或是几个月过去。
对于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不敢浪费,但是魔修寿元悠长,又习得大庄周术,可以在梦里修炼,搞不好这会儿看着在睡觉,实际上就是在修炼。
余玉伸出手,在他丹田处摁了摁,果然有真元运转的痕迹,不仅如此,空中大部分四溢的灵气都进了他的体内。
这厮就是个吞灵兽,在他旁边毛都没有,全被他占完了。
余玉修炼已经好几天没什么进展,不过她还是每天都会打坐,已经成为习惯,不修不自在。
余玉盘腿坐在他旁边,从被子里捞出他的手,解开手腕上的纱布,看向血肉模糊的地方。
还是没有好的迹象,不知道为什么?
她上了药,还用草本精华抹过,都没有用。
莫不是道器留下的痕迹,要用道器级别的东西才能疗伤?
道器啊,太高了,余玉没那个本事弄,反正这厮除了不醒之外,其它都没什么大问题,心跳微微的弱,但是很稳,让他自己好吧。
就他这个吞吐量,也许再躺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灵气可以冲刷伤口和滋养,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好的。
余玉心安理得将纱布揪下来,给他血肉模糊的手腕清洗加擦药,完了包上干净的,另外一只也是如此,两只脚腕亦然。
身上的伤她也一一处理过,魔修的衣裳应该是什么不凡的法衣,但是被击破之后上面的阵法失效,跟普通的差不多,被她撕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不能穿了。
但是想想没有他能穿的衣裳,也没法子帮他换,干脆没有折腾,就让他一直穿着,平日里用被子盖着,冷不着,冻不着,应该没太大问题。
毕竟血会不断流出来,她时不时要擦洗一次,真换了还不方便呢。
无论她怎么擦,用的力气多大,魔修始终没有醒,像个天使似的,睡着安详宁静。
漂亮的眉眼被她故意使了力气,擦出了红痕,这厮也没有反应。
果然是睡神转世,没有辱没这个名头。
余玉突然没有了练手的对象,竟觉得十分无聊,想想醒着的魔修,再看看睡着的魔修,竟更希望魔修醒着。
醒着她虽然从来没有打赢过,但是别的方面也没有吃亏,魔修除了修炼上不让,其它会让的。
比如说心里吐槽他两句,只要不过分,魔修都不会说什么。
现在躺着,她吐槽更不会说什么了。
余玉光明正大喊他花姑娘,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他始终一声不吭。
余玉抱着胸,心说平日里没少受他的气,这会儿他毫无还手能力,岂不更好?随便打他骂他,折腾他,他也不会反抗。
先报了弹额头的仇。
余玉往前挪了两步,离魔修更近,手高高举起,空空悬在魔修额间,蓦地朝下弹去,临到头来竟生生的止住了。
余玉收了手,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寒潭时,明明有机会弹魔修,结果被她拖拖拉拉浪费了,因为下不去手啊。
这厮长得过分精致,宛如大型的洋娃娃,艺术家最杰出的作品一般,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是精雕细琢,慢慢刻出来的。
她几乎可以想象艺术家小心翼翼的动作和谨慎,或许一开始刻的不满意,修修改改,最后成了这么个作品,不让摸不让看,宝贝的很。
果然人都是视觉动物啊,美丽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什么,本能会心起保护的欲.望,根本不想搞破坏。
完犊子,莫不是以后被他欺负了,也升不起报复的心思?那岂不一直吃亏,越吃越多?
余玉抓了抓头发,心中有些烦躁,看了一眼还在躺着的魔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边憋屈的要死,那边魔修倒好,睡的安安心心,怡然自得。
余玉突然起了坏心眼,魔修没醒,不能打哭他,也下不去手弹他,捉弄捉弄他还不行吗?
比如说……
余玉伸出了罪恶之手,捏在魔修脸颊上,弹性嫩滑的手感着实让她称奇了一把。
另一个发现是,本体果然比法力化身好看,瞧着便赏心悦目。
余玉犯罪的心止不住的痒痒,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捏了魔修另一边的脸,往外拉,往里挤,揉一揉,做出诸多搞怪的表情。
仿佛找到乐趣一般,开心的像个恶魔,修炼丢去一边,因为发现魔修比修炼好玩儿。
余玉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胭脂水粉,嬉笑着一一摆开,给魔修上色,睫毛涂一涂,睫毛膏是她自己做的。
倒也简单,做两把小刷子,两个小瓷瓶,一个瓷瓶里装上浓稠的树根捣烂的液体,一个装上细小的宛如棉花似的柔毛。
先涂睫毛膏,再涂柔毛,最后刷一遍睫毛膏,会有拉长的感觉。
其实魔修的睫毛很长很长,无需拉长,余玉只涂了睫毛膏。
他的睫毛是很正常的那种,笔直垂下来,没有弯曲的弧度,余玉用夹子给他夹弯。
眉毛也修一修,魔修的眉毛也是完全自然长得,余玉拿出刀片,给他往弯了修,修成柳叶眉,会显得整个人软下来了一般。
以前一看就是男人的俊,现在偏向女子的美。
这还没完工呢,余玉又掏出口红,口红也是她自己做的,这个时代还在用红纸,她嫌麻烦,索性自己做喽。
可能不算口红,但是涂出来是红的,而且纯天然无污染,用干净的花瓣熬制出来的。
装在小瓷瓶里,余玉打开,用食指沾了一点,抬起魔修的下巴给魔修抹唇上。
本来就好看的唇形,多了丝嫣红,更显漂亮。
余玉再接再厉,给他涂眼影,就用口红涂的,第一遍浅浅的,第二遍稍深,一浅一深很有层次感。
想了想,拿出眉笔细细在他睫毛根部画上眼线,尾处微微上挑,妖的宛如狐狸精。
这厮样貌生的好啊,底子更好,胭脂水粉随随便便就抹了上去,一点没卡粉,皮肤宛如剥了皮的鸡蛋,又滑又嫩,格外好摸。
没有一丝瑕疵,完美的宛如一件上等的和田玉,白皙通透,五官立体精致,很是好看。
脸上搞定了,余玉收了一应工具,开始给他扎头发,先梳两个小辫子,之后将辫子拧在一起,留两缕鬓发,戴上网套。
古代的头发复杂的都有网套,怕散掉了不好看,会用余散的头发将网套尽量压在下面,正面瞧不见。
再插根簪子,头饰,一个大美人出炉。
越发的像睡美人了。
头上脸上都好了,似乎也不差一套衣裳了,余玉没脱他的,直接在外面套一层艳红色的。
她自己的,法衣可以随便调节大小,所以能穿。
余玉挑起他的下巴,心中很是满意。
一身的红裙红胭脂红眼影,衬托的这人宛如马上要出嫁的新娘似的,又妖又艳,女人瞧了都会羡慕。
太美了。
当男人他肯定是没人要的,莫要说现代,就算是这里,因为女孩子也修炼,只注重实力,性别不重要,所以女孩子可以和男孩子平起平坐。
在这样的情况下,男子不花点心思,是讨不着道侣的。
当女孩子的话才有可能被人娶,就这颜值放出去就是第一美人,余玉也是见过修仙界第一美人的,在玉简上。
玉简是人的记忆刻的,做不得假,还跟真人似的,有菱有角会动,确实美得倾国倾城,但是跟女装的魔修比起来,好像还差了点味道。
魔修身上最美的倒也不是这张脸,是气质吧,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悠哉悠哉佛系玩家似的,给他添了太多分,尤其是笑的时候,宛如装了酒,格外醉人。
即便躺着,也能感觉带着笑意似的,面色平缓,无忧无虑。
乐观还能保持初心,真好啊。
余玉就做不到他这样,不过她正在努力,也想像魔修似的,活的潇洒一点。
余玉突然有点明白了,记得不知道谁说过的,如果羡慕崇拜一个人,便会不自觉的模仿他,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居然有几分道理,余玉特别羡慕魔修,所以她想成为像魔修那样的人。
当然啦,不全是,只学习他身上的优点。
比如说善良,乐观,潇洒,自由自在,虽然人被困在谭底,但是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仿佛只要他想就能出来似的。
是对魔修太自信了吧?可是他不就出来了吗?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确确实实出来了。
余玉其实有点担心是梦,真实的大佬还被困在谭底,法力化身坐在椅子里,给她看潭面睡觉的本体。
等一下,她这么折腾梦里的大佬,大佬会不会折腾外面睡着的她?
依大佬的性子,很有可能嘛。
余玉登时心虚起来,赶忙将自己的杰作一一洗掉,头发也绑了回来,大红色的衣裳褪下,给人盖好被子,老老实实做一边待着。
盯着瞧了一会儿,自觉无聊,还是修炼吧,修炼就没这么多事了。
余玉站起来,绕到对面,与大佬之间隔了个谭才盘腿坐下,她打算冲击筑基,怕余波会伤了大佬。
没进梦里之前她就已经能熟练应用明月当空和移花接木两大神通,也确实该筑基了。
如果这里当真是梦的话,就算冲击失败也没关系,因为外面还有筑基丹,这里的筑基丹是梦里的,虽然是梦,但是她突破的话,现实中也会突破的。
等她醒来,修为会像破竹似的,一路突破到梦中的境界,很是神奇。
余玉打开装了筑基丹的瓶子,倒出一颗没有犹豫直接吞了,筑基丹里蕴含的灵气登时在她体内炸掉,余玉极力吸收,很快便被她分别纳进镜花水月和太乙木经的真元运行的轨道上。
真元宛如吃撑的胖子,逐渐膨胀,开始冲击筑基期的瓶颈,失败了,因为瓶颈意外的牢固,和真元不给力。
余玉决定像往常似的,先只突破一个,她想来想去,选择了太乙木经,太乙木经好突破一些。
这次吃了上次的教训,一口气吞了五颗筑基丹,竭力用太乙木经转换真元。
过程中痛苦无比,因为吞的筑基丹太多,灵气像老鼠似的乱窜,撞的她五脏六腑生疼。
余玉咬着牙忍下来,吸收一颗筑基丹的灵气,便再吞一颗,一直将剩下九颗都吞了,最后真元强大的宛如一个巨人,轰的一声击在瓶颈上,瓶颈松动了。
余玉一喜,再接再厉,又轰了一把,再次松动一点点,有松动就代表力量是够的。
余玉忍着疼,连轰了十几把,越是到后面,真元越是稀少,最后连一击都不够。
眼看着就快突破,余玉不甘心,连忙起身将旁边的寒冰草揪下来几颗狼吞虎咽嚼都没嚼下肚,真元补了上来,她继续轰。
瓶颈就像一道门,她辛辛苦苦轰开了一条缝隙,开心极了,继续往下轰,好不容易全部轰开,发现后面还有一道门。
余玉不死心,再轰,又轰开了一道,后面还有,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还轰,它后面还有。
余玉绝望了,整个人疼的死去活来,最后生生疼晕过去,醒来又是后悔,又是懊恼,还有点生气,气自己没有再坚持坚持。
如果再熬熬,搞不好就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盘腿打坐,运转真元查看了一番修为,心中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失望。
“筑基期怎么这么难啊。”
歪头打量了一眼对面,她的靠山也一睡不起,留她一个人瞎摸索,太难了。
余玉站起身,绕过谭,走到魔修身边,“大佬,你快醒醒!”
大佬没反应。
“你再不醒我要做点什么了。”
记得那个修士也是这个状态,后来被丫鬟叫醒,也许她也可以。
“我就快不行了,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
“你醒来看看我最后一面吧。”
好像不太像要死的人语气,她的声音听着就很健康,魔修也不傻,不会上当的。
“大佬。”余玉破罐子破摔,“你再不醒我就对你下手了。”
“我忍你很久了。”
“打哭你比我修炼还要重要。”
“我揍你了!”
余玉蓦地挥去一拳,朝魔修砸下,魔修还是没反应,她那一拳落在地上,登时起了一层蜘蛛网似的裂痕。
虽然修士都是脆皮,像游戏里的法师一般,靠法术和御剑与人决斗,但是经过灵气常年冲刷的身子没那么脆弱,这点程度还是能做到的,就是贴身作战不够炼体士一拳打的。
看和谁比吧,像余玉这种的,和同级比,肯定还是她更厉害,因为她双道双修。
和炼体士比,不堪一击。
炼体士专修身体,他们不会飞,不会法术,把各种宝贝练入身体内,身体既是法宝,不能让他们靠近,一旦靠近只有输或者死的下场。
也有人仙法和炼体同修,就像余玉双道双修一样。
这种更不是对手了,她其实怀疑魔修也修了炼体之道。
这厮反应特别灵敏,近身作战余玉也是没有赢过,各方面被他压。
不想还好,一想登时有些气不过。
“还不醒我要占你便宜了。”
魔修算是洁身自好的人,从来不碰她,每次都像嫌弃她似的,只用烟杆敲。
“现在嫌弃不了了吧?”
余玉叉腰,“衣裳我换的,脸我洗的,手我擦的,伤口我抹的药,没有我,你就只能躺在地上当咸鱼了。”
“要不是我好心,谁管你啊。”
“快点起来吧。”
“你怎么这么能睡?”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起来一下。”
“不起来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吧。”
魔修依旧没反应,还睡的那么平静。
余玉被他打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啊?我真摸了。”
摸哪是个问题,脸已经摸过了,摸脖子好像有点奇怪,就摸摸锁骨吧。
魔修的锁骨很深,形状很好看,可以养鱼,即便躺着都很显,余玉轻轻的碰了一下,魔修一动不动,她大胆起来,顺着这头摸到那头,魔修还是没醒。
看来是刺激不大。
“我要摸你胸了,你再不起来。”
先警告他一次,他不醒再警告一次,还是不醒余玉撸起袖子,要动手了。
在隔着衣裳,和伸手进去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隔着衣裳,如果他还是没反应,再伸手进去。
听说男人的胸膛也是很好摸的,平坦的草原上还有两抹红,嘿嘿嘿……
*
大雪山寒洞里,还是那个谭,中央躺了一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一只蜘蛛上了被子,往修长白皙的脖颈爬去,正要再此结网,一根烟杆伸了过来,蜘蛛慌忙逃跑,它往被子里的人脸上爬,那烟杆就在前路等着它它往后推亦然。
所有路都被烟杆挡住了似的,它慌不择路,竟不小心爬上了烟杆。
烟杆慢悠悠举起,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蜘蛛害怕被甩下去,快速顺着烟杆爬上那人的手。
那人没有打它,也没有驱赶它,任由它爬在身上。
它还是怕,四处乱窜,居然发现那人身上有不少蜘蛛网,许多同伴肆无忌惮在他身上结网,然后心安理得留下,仿佛这就是一副雕像似的。
没有危险,它也放心了,安心扎营,在他胳膊和椅子之间结了个网,自己缩在一边,静心等着猎物。
寒洞里并非没有猎物,比如说寒潭表面有一种飞虫,再比如冰缝里会孵化出它们的卵,爬的,飞的虫子也不少,时不时便会有不长眼的,自己撞上,叫它吃个饱腹。
不知道是这个人类对于飞虫过于甜美还是如何,这里竟比别处好逮猎物,这大概也是其它同类驻扎的原因吧。
有吃的,它更加安心待着。
它处的位置很不错,网织的也大,渐渐的不仅有猎物来,偶尔会有雌性也过来,有时候一只,有时候两只一起……
空旷的撼动突然传来一声嗤笑,“还挺风流。”
帮余玉守护身体的时间太过无聊,他更多的乐趣便是观察这些蜘蛛。
和普通的蜘蛛不一样,是冰属性的,在灵气充足的地方可修炼为妖,即便不修炼成妖,成熟的蜘蛛也有一点自己的智商,懂妖语的人听得懂。
“一个月了。”
烟杆子凑到唇边,浅浅抽了一口,他一动,身上蜘蛛网破了大半,那只花心的蜘蛛掉了下去,和它两个雌性一起。
“蜘蛛都成双成对了,余玉还没回来。”
一股子白烟徐徐升起,化为氤氲之气四散开来。
他低头,看向被子下的人,不知道梦了什么,还在傻笑,笑容越笑越像变态。
到底做了什么梦?
烟杆子深处,在余玉额间点了点,登时一股子白光涌入她眉心。
*
余玉已经隔着衣裳摸完了魔修的胸,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非常平,瘦,没什么手感,而且吧,魔修还是没有醒。
他怎么就这么能睡呢?
莫不是被七大道器一击,将脑子给击坏了,所以喊他也不应,什么手段都使了,他始终不醒。
难道是不想醒,余玉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比起装睡,魔修更怕她一直不停的,不停的烦吧。
他肯定会禁不住醒来,然后说她好絮叨之类的。
平日里他也有用大庄周术修炼,每次都能叫醒,所以真的是伤太重了吗?
再重的伤养这么久也该好了吧?
都三四个月了。
看来只能用绝招了,余玉一双眼突然亮了亮,迫不及待伸出手,往他衣襟里摸索。
左边没有摸着,右边不小心碰到了,很小很小,她两根手指头就能夹住。
余玉笑容越发猥琐,正待羞辱羞辱这厮,一抬头,突然发现这厮睁着眼睛,也不说话,宛如幽灵似的,绷着一张脸看她。
“色胚。”淡薄好看的唇形轻轻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余玉连忙将手拿出来,“我可以解释!”
魔修将脑袋扭去一边,那种看流氓的眼神十分明显,没有丝毫改变。
余玉:“……”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