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和蔼地问了些话，就跟普通人家的爷爷拉着孙女聊家常差不多，章之之逐渐放松，便听秦老爷子笑着说：“不过小章啊，你倒是比想象的要冷静大胆得多，居然问都没问就上车了。”
章之之不慌，也带着笑乖乖地回他，“那是因为我看到了您老人家在，觉得像您这样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肯定不是坏人。如果光是司机大哥的话……我肯定尖叫！“
“小刘看着确实吓人了些。”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哥目不斜视，章之之只能看到他板板正正的右半边脸，没有疤的右脸看起来也没见平和多少，是个社会气息满满的司机大哥。
“不过小刘是个一心一意忠坚真诚的。”秦老爷子意有所指，“认定我这个老头子之后就没想过再找别的东家。”
章之之心里“咯噔”一下，听出来了，秦老爷子这是在拐弯抹角说她三心二意。
原著提到原主拿钱走人的剧情太过顺畅，以至于章之之根本没想过剧情会有在她这儿出岔子的可能。
娱乐圈文里的原主确实爱慕虚荣爱财如命没错，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在跟霸总交往期间确确实实只有霸总一个男朋友。
不像她，她只会左右逢源……
四个男主不会无缘无故闲到去查她的感情状态，但他们的家人会，尤其是现在身体状态不佳的秦老爷子，为了召回秦空，难免要把她底儿都掀翻。
秦老爷子作为格峰集团的正统掌事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小章啊，爷爷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家那小子没福气，把握不住。”
章之之勉强扯出一个笑，“老人家，您说的是……”
“呵呵，看不出来吗？别人都说那我们爷孙长得像来着。”秦老爷子咳嗽一声，道：“我是秦空的爷爷。”
“小章啊，跟他断了吧，你不断他不肯死心的。”说完，秦老爷子从旁边拿了份文件放在膝盖上，随意翻了翻，苍老的眼中布满严厉。
“这几个孩子可都不简单呐！”
***
“接下来就按会议上我说的做……”
会议室的门打开，穿着一身严肃正装的秦空率先出来，他侧头跟身边的人说话，一时没看到等在拐角处的吴域。
等身边的人散去，吴域才匆忙迎上来，“老板，老板娘……”
秦空：“不感兴趣，还有，以后别叫她老板娘。”
“老爷子去见章小姐了，他们聊了一路，把人送到章小姐的节目录制现场后在那儿停了半小时，章小姐刚刚给您发消息宣布正式分手了。”吴域一口气说完，又补了一句，“确实不能再叫老板娘了。”
“什么？”领带勒得难受，秦空皱眉往下扯了扯，“怎么现在才说。”
“……您在开会。”
而且是您自己口口声声“不感兴趣别跟我说”的……吴域心里吐槽，迅速跟上秦空一下子提速的步伐，眼看他快要走到电梯口了，吴域才问道：“您要去见章小姐吗？我安排一下。”
秦空脚步一顿，按住他的手沉默半晌，然后将脚尖转了个方向。
“不去，分手了。”
消息成功发送，吴域看着秦空有些孤寂的背影，默默舒了口气。
老板连这个手机都交给他保管了，看来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和好了。一个老板，一个老板娘，一个老爷子，三老神仙打架，逼得他一个小助理在中间转来转去。
哦对了，还有一个乔大小姐虎视眈眈。
看来养生得事不能再拖了……
章之之点开来自秦空的消息，里面传来秦空淡漠的声音，她点了转发。
停在路边毫不起眼的黑色大众终于离开，章之之抬头望天，长长地呼了口气。
“还是李教授比较可爱呐！”
原著的秦空爷爷碰上原主是直接甩钱再稍加利诱，到她这儿却变成了好言好语的恐吓，恐吓完了再笑呵呵地甩钱，全然反着来。
放在包里薄薄的一张纸，没什么分量，如果不是偶尔伸手还能碰到它，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不是一张空白支票，秦老爷子早就填好了数字，就算只写了一分钱，他也笃定章之之不敢讨价还价。
不过秦老爷子到底是格峰集团真正的掌事人，大方得很。
收下支票的那一刻，一心致力于搞钱钱上一线的章之之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难堪。于是她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瞋目结舌的事，当场给秦老爷子写了张欠条。
五千万，当她借的。
面子有了，肉是痛的，不过心里舒畅多了。
或许秦空这几天没回去的原因根本不是吴域说的住画室，而是已经回家当总裁了。
也好，你走你的虐恋情深，我走我的星途璀璨，大家谁也别回头。
不过吴域能劝动他好好吃饭吗？心里总有些东西放心不下，于是章之之给秦空发了条消息。
【那个……留声机能给我送回来吗？】
秦空房间里那些东西，只有留声机不是给他买的，特比特别贵的留声机。
【放回房间就好】
章之之想了想，补发了最后一句：
【你要是不想过去的话，等我录完节目让吴助理给我送过来就好】
五个嘉宾，章之之是来得最早的，一直到第二个嘉宾到来也没等到秦空的回信，节目组那边已经开始张罗收手机了。
第二个来的嘉宾叫罗诗语，是个人如其名的妹子，演过几部剧的女二号，都是那种温柔白月光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诗情画意的恬静，她只是简单礼貌地冲着章之之一笑，章之之感觉自己仿佛真的看见了白月光。
“天哪，你好有气质！”
“谢谢，你也很漂亮。”
……
两人互夸间，两个男嘉宾一起来了。
年纪小一点的十九岁，叫程云絮，从选秀节目出来的。年纪大一点的二十二，叫江灰，和章之之同岁，演过两部古装偶像剧的主角，算是四人当中咖位最大的那一个。
最后一个来的姑娘是和程云絮同一个选秀节目后面一期出来的师妹，但她比程云絮大一些，二十岁，叫严馨。
五个人里面，二十五岁的罗诗语是阅历最深年纪最大的，于是他们猜测，最后一个人肯定年龄不小，否则不好搭配。
他们住的地方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小镇上，镇子不大，从头走到尾估计花不了一小时。
节目组安排的住处在更安静一点的郊野，是一座两层的复式小别墅，带个院子。
上一波人种下的花种到现在正好盛开，满院都是香气。
他们要自行分配房间，打扫房子，安排晚饭，还要安排明天最后一位嘉宾的大餐。
几人站在野草丛生藤曼遍布的院子里，看着一脸坏笑的导演，面面相觑。
如此阴森的破别墅，导演你确定不是把我们骗过来拍鬼片的？
导演微微一笑，“一起干活儿是催化感情最有效的方法，劳动最光荣，耶!”
屁!
江灰差点想爆粗口，不过对着一堆摄像头，他换了一个更文雅的措辞。
“shift。”他低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