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晚此话一出,惊得乔里睁大了眼睛,骤然向后退了退,无奈他本就是靠在门板上的,这想退也不知道往哪里退。
这,来真的?
不对不对,这样不可以!
乔里小心翼翼的向前探了探头,带着讨好的笑容问道,“临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临江晚摇了摇头。
“那临兄是不是找错人了?”乔里想了想,再问了一句。
“没找错人,找的就是乔里。”临江晚肯定道。废话,一把剑要是找错主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请临兄别再戏弄与我。”乔里问了一通,最后苦笑道,“自昨夜到现今,也该戏耍够了。承蒙临兄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定当有所回报。”
“不如以身相许如何?”临江晚站起来,悄悄地走近。
“临兄!!”乔里恼羞成怒地吼道。
知道乔里有些恼怒,也只能见好就收,临江晚收敛了嬉笑的心态,正色道,“临江晚断然不会行挟恩相报此等小人的作为的,还请放心。”
乔里有些紧张道,“并不是说临兄会行此种作为…”
“我知道,但是这种话总是要说的。”临江晚将脸颊边上的头发撩至耳后,颇有些玩味地问道,“不过,真的不留我——”
喝杯茶吗。
“你出去!!”
临江晚被生气的乔里硬生生地撵了出去,关门声大得叫路过的其他房客都看向了这里。
临江晚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淡然地看向那些看过来的人,丝毫看不出他就是刚刚那个被人赶出来的人,过往的房客倒是被他看得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纷纷转过头去。
临江晚低头笑了笑,顿时眉目开阔,亦如朝阳初生。那笑容中带着欣喜与愉悦,他啊,怀念的是就像小时候那样的乔里,是很久远很久远的那个时候的乔里。
多少年没有见过了,真的好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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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的乔里并没有发现,自己隆重地将剑放在架子上的爱剑忽然微微得移动了一下。
无声无息,乔里并无察觉。
乔里靠在门板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两日过得比前半生的十几年都精彩,本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乡野的莽夫,应当过着悠闲地日子,再琢磨着自己的铸剑的技术,好不快活。
只是世上多磨难,本以为最多就是些刀光剑影什么的,可是现在刀光剑影没碰上,更厉害的却碰上。
临江晚同裴云朝是一路人,这是乔里一直心知肚明的事情,无论现在谁更厉害些,一旦爆发矛盾,受害的只能是自己。
现如今,临江晚待他的态度逐渐温和,虽然不知道临江晚的根底,大抵也是同裴云朝的一般。想到这里乔里觉得自己很头痛。
至于他是怎么认识的裴云朝,这也是要细细说道的了。
他是这无名山上一个籍籍无名的铸剑工匠的徒弟。
疯疯癫癫的老头是这样说的,十几年前,料峭春寒的时候,他自城中回来的时候,自山下捡来了一个少年,衣衫褴褛,怀中抱着一把黑色剑鞘的剑。
问这少年问了半天,全答不知道,给了一口饭吃,就哭着喊着求他收留,他看在自己怀中的那把剑的份上,就收留这这个可怜的傻孩子。
老头是铸剑的工匠,让这孩子在剑炉前帮忙,见这少年在铸剑一道上颇有天赋,便让这孩子承袭自己的衣钵,拜他为师。
而后十几年乔里便同老头专心学习,只是当年被捡到的乔里便是十八九岁的样貌,十年过去了,乔里还是当年的模样,老头确是变老了许多。
最后春去秋来,垂垂老矣的老头死在了这座山上,只留下乔里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过了不久,就碰上了来山上降妖除魔的裴云朝,总之,经历了一些事情,裴云朝见乔里根骨上佳,想收乔里为徒,乔里拒绝了。
那是一个更加复杂的世界,没有任何争斗之心的乔里宁可守在山上过着闭塞的生活,守着疯疯癫癫的老头的墓过活。
以后,每过几年裴云朝就会来山上看望乔里。
只是这次,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不得不下山调查这件事,这次的事情比以前的更加危险,想到这里,乔里顿时感到头秃。
抱起自己的爱剑,果然只有自己的爱剑有安全感。
“爱剑~娘子~我该如何是好,一步走错,小命不保,唉。”
反正剑不会说话,乔里也知道,抱着剑上了床,将剑安置在身边。
“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