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吴疏月原本就情绪不高,如今又被那无赖骚扰,更加觉得败兴,看看舞池里思丽娜也已经下场了,实在没什么意思,索性也不管张杰明,便打算自己先回去。

她走到门口又下意识地往舞池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白望亭的身影。

“还想道个别呢。”她嘀咕一声,有些失落的出了门。

雨还在下,门口挤满了人,路面上全是积水。

平城的夏天就是这样,明明下午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是一阵大雨。

此时,有人明智的带了雨伞,从容地撑起伞走了,还有一些人等了好久不见雨停,也没耐心继续等待,便掀起衣服将头一蒙,冲了出去,溅起一路水花。

吴疏月正苦于忘了带伞,潇潇风雨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百灵!”吴疏月听到张杰明的声音,望过去,原来他早就出来了。

和他一起的除了那位远远见过一面的赵导演,竟然还有一位相貌威严的老先生。

大家同在屋檐下避雨,难免要寒暄两句。

吴疏月隐约觉得这位老先生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正想着,身后的大门里又走出来一个人:“赵先生,黄老先生,雨太大了,我的司机马上过来,先送你们回去。”

这回,吴疏月眼睛一亮:“你也在啊!”然后眨眨眼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说的黄老先生的朋友就是赵导演。”

她终于想起来,这位相貌威严的老先生就是传说中的黄金洪先生,难怪她觉得面熟。

“这位是……”赵导演看着吴疏月的目光明显地闪烁了一下。

张杰明赶紧见缝插针地介绍:“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金百灵小姐,天生自由,就喜欢玩儿,故而刚才也就没带着她。”

吴疏月微笑着说:“赵导演别听小张经理胡说,我是最懂事听话的,他不肯带我见您,是怕我揭他的短罢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赵导演笑着问她说,“可是你既然那么乖,为什么还要揭他的短呢?”

吴疏月眨眨眼说道:“我就是太乖了,所以眼里揉不得沙子,看到不乖的人自然是要好好的揭露一下的。”

“哦!这么说还真是有道理啊!”赵导演又转头对小张经理说,“你说的不错,她是一位很方若晴的女子。”

期间,白望亭只是小声地与黄金洪交谈着,直到刘杰开着车来到门口才说:“赵先生,黄老先生,车来了。”

黄金洪和赵导演上了车又问白望亭:“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他看看站在旁边的吴疏月和张杰明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同路,我在这里等吧。”

“也好。”黄金洪又问,“小张经理和金百灵小姐是否与我们同路?”

张杰明笑着说:“我们还有些别的事,就不与二位先生同行了。”

送走了黄金洪和赵导演,张杰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激动地握着吴疏月的手:“太好了!太好了!你果然从不让我失望!真是太好了!”

“我怎么了?”吴疏月傻呆呆地看着他。

“正像赵导演说的,你就是方若晴本人啊!”

“方若晴是谁?”

“是赵导演下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一号,方才刚好跟他聊起来,我便提起你,说我手下有一位,不仅歌声婉转,性格也非常的自由不羁。”

“自由不羁?”吴疏月歪着头,“我好像没有那么不羁吧?”

正聊着,白望亭忽然挡在两人中间伸出右手:“小张经理,你那个广告的主意实在不错,我今天看了报纸,不出你所料,果然有评论员将我们这一系列行为看作炒作,非常感谢。”

张杰明愣了愣,赶紧松开吴疏月,握住白望亭的手说:“白先生客气了,这也是为了我们百灵好。”

白望亭微笑着点点头说:“正所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小张经理很有先利人而后利己的精神,这点要比你那位叔叔强得多了。”

张杰明突然听他提起张啸林,不禁面露尴尬说道:“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乃自然之理。”他又话锋一转说,“对了,刚才你说还有别的事,我就不耽误了。”

“不耽误,不耽误。”张杰明说。

“那小张经理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白先生留步。”张杰明微笑着道别。

走出去好一会儿,他忽然回过神来。

不对啊,这都九点多了,自己哪有什么事要办?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与赵黄二位同行的尴尬,信口胡诌一句罢了。

再说了,他走了金百灵怎么办?毕竟是个姑娘家,让她自己回去吗?好像不太好。

可自己都已经走出来那么远了,总不好再折回去。

张杰明摇摇头叹息一声,算了,反正她身边从来少不了保镖,也用不着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担忧。

金碧辉煌的俱乐部门口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白望亭和吴疏月,两人相隔一步肩并肩站着,门口的积水倒影着华灯,又被淅沥的雨点敲碎,变幻成难以捉摸的形状,恍如梦幻的迷离。

吴疏月轻轻地叹口气说:“小张经理好像没拿伞。”

白望亭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却故作平常地说道:“他有急事,应该是顾不上吧。”

“也对。”她望着暗云浮动的夜空又轻轻的嘀咕着,“都这么晚了,又下雨,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白望亭抬头看看天说,“雨快停了,如果不介意,等会儿刘杰回来,我送你。”

“啊,你……”吴疏月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太远。”

说心里话,她巴不得和白望亭一同回去,可是又想起他说的要保持距离,便觉得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

于是抬起头笑了笑说:“刚好下完雨,空气凉爽,适合散步。”

她轻轻一跳,不偏不倚刚好跳到两个水坑之间的平地上,转身摆摆手笑着说:“白先生,先走一步,再见了。”

他难得的善意,就这样被她回绝了,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又莫名地有点失落。

突然,眼角瞥到不远处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

又是他。

白望亭皱皱眉头,心想这个顺子也是奇怪,从没听说过他有捧歌星的习惯,怎么今天就这么邪门儿,总盯着吴疏月。

不过,也不用多想,这小子要干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很快的,白望亭念头一转,想到自己毕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遇到这种事总不好袖手旁观。

嗯,就是这样。

他并不是故意要跟吴疏月同行,只是天色已晚,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安全,更何况他又亲眼看见有人在偷偷跟踪她。

但凡是个人,总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他终于不再犹豫,快步追了上去。

吴疏月足下生风,走的飞快,远远瞧着,与其说是散步倒不如说是逃命更加恰当。

突然,脚下一滑。

“小心!”

吴疏月晃了几下,被人扶住,堪堪站在泥坑边上。

她惊魂甫定地看了看扶着她的人,这才松口气:“白先生,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

“怎么了?”

她捋着胸口说:“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吓得我快跑快跑快跑!”她握着拳头,小碎步地跺着脚,有模有样地诠释着自己慌乱的模样,然后又说,“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跑了,害我差点摔进泥坑里。”

白望亭看看她说:“刚才不是我,我也看到有人跟着你,所以才追上来。”

“啊!真的吗!什么人啊?”她又眨眨眼问,“是不是我的歌迷?”

“应该不是。”白望亭说,“是今天在舞厅遇见的那个顺子,是张啸林的人。”

吴疏月皱皱眉头有点摸不着头脑:“张老板的人,干嘛跟我呢?”

“他是张啸林的人不错,但是不太服管,想来他跟着你未必是张啸林授意,”白望亭一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又说道,“我送你一次倒也罢了,却总不能常常送你,最近还是要多留心才是。”

吴疏月听罢偷偷笑了笑问:“那白先生,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追上来的吗?”

“啊?”白望亭愣了愣,他主动说出这些原是想她知道,自己是出于热心才陪她一起走,希望她不要误会。

不料想经她这么一解读,反倒成了自己对她的格外关照。

“白先生?”

白望亭皱皱眉头,心想着,纵然这并不是他预想的效果,可她这么说也不能算错,只好点点头说:“是,我总不能看着你有危险却置之不理,我是说,只要是个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懂。”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白先生是个好人。虽然外面的人常说你为人孤傲,态度冷漠,可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在我看来,白先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你和报纸上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很周到,很重情义,也很会为别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