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微动,第一次不加掩饰地与他对视,他的眼睛真好看,如天在水,浩渺烟波里映着点点星河。
唇角如同被花瓣轻轻拂过,软软地触感却裹挟秋夜的沁凉。
紧接着铺天盖地炙热席卷而来,仿佛有一团火把她从头到脚包围起来,蒸的她热气腾腾,面红耳赤。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我可是问了你的。”白望亭笑望着说道。
“你你你,我......”
“可别说你没答应。”
“我不知道你是要.......”吴疏月捂着嘴巴,“我以为你就只是......亲,亲一下脸什么的。”
“哦,亲脸可以。”
“不不不,也不可以!”
白望亭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行了,逗你的,瞧把你紧张的。”
“干嘛逗我的啦!”吴疏月瞬间炸毛,也不得淑女不淑女的扑上去就打。
没想到她个头小小,力气却很大,白望亭只好又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不是你,做过的事我会负责。”
“谁要你负责啦!”
“哦,那要是不用负责的话……”白望亭皱着眉头再一次坏笑着凑上去。
“哎!不要啦!”吴疏月一只手还被他抓着,逃不掉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瓮声瓮气地说,“光天化日的,怎么能总是……总是这样呢?而且……周围很多人的。”
“也对,那改天找没人儿的地方。”
“不要改天啦!”
“那今天就去?”
“啊啊啊啊!白望亭!你再这样我要发火啦!”
白望亭怕她真的恼了,也不敢一再得闹下去说道:“好了不闹了,之前说的算数,我既然做了,肯定负责,不用你提要求,我有自觉。”
“你就是……面冷心黑。”吴疏月捂着嘴恨恨地说。
“我当你夸我,”他又笑着对她挥挥手说道,“不早了,回去吧。”他又指指公寓的方向说道,“你们房东都要歇了。”
吴疏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房东太太果然正向着他们走来,想必是出来给大门落锁的。
吴疏月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无计可施之下又说出那句耳熟能详的名言:“你给我等着!”
白望亭见旁边有外人也收起方才的嘴脸,摆出一副衣冠楚楚地正经模样,颇为绅士的向着吴疏月鞠了一躬,而后微笑着说:“好,明天一早,我在这里等你。”
“你……”吴疏月努努嘴,终于没有忍住,一撇头,露出一个极尽得意的窃喜,“算你聪明。”然后飞一样地“咚咚咚”跑上了楼。
白望亭静静地等在楼下,过了不久,果然二楼楼梯口的窗户里又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你怎么还不走啊?”
“等你。”白望亭笑着回答。
“哼,讨厌。”吴疏月翻个白眼便要上楼。
“哎,记着见你爹的事儿。”白望亭笑道。
吴疏月犹豫了一下又“咚咚咚”从楼上跑了下来。
“怎么了?”白望亭怔怔地望着她。
吴疏月欲言又止,几经思索后问道:“能不能不见?干嘛偏要见他呢,我和他关系又不好。”
“当然要见,就算现在不见,将来结婚总归要见的。”
“结婚?”
“是啊,”白望亭看着她的神情愣了愣,“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结婚吗?还是说,你不愿意跟我……”
“结!我愿意!”吴疏月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够矜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白望亭的脸上略过一丝早知如此的了然的神情,而后又说:“所以说,你和你爹关系再差,总归要带我去见,反正你以后跟我住,但他只要是你爹,你就得让他知道我是你男人,是他女婿,这不仅是我对你的尊重,也是你对我的认可。”
“哎呀,好啦好啦,你要去见就去好了。”吴疏月不高兴地撅着嘴,又问他,“哪天?明天行不行?”
“明天……”白望亭想了想说,“明天不好,太仓促了,后天厂里的工人回来开工恐怕会很忙,大后天吧,大后天应该没什么事,又刚好礼拜六,你我都有空。”
“好吧。”吴疏月撇着嘴叹口气,意志消沉地上楼去了。
白望亭刚回到家就看到刘杰一脸严肃地迎上来,已经十一点多了,刘妈早就睡了,白望亭一边换着鞋一边问他:“怎么了,脸色不好,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什么事儿吗。”
“你还知道回来!”刘杰没好气地说。
白望亭抬头瞧他一眼:“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他心情好,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反倒去酒柜拿出半瓶红葡萄酒。
“合着你这是心情不赖呀?”刘杰话里有话地说道。
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很少用这种语气讲话。
白望亭不禁又瞧他一眼:“是。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刘杰笑,然后又说道,“我就是在想啊,接下来等你听到我告诉你的消息以后,你的心情还能不能这么好。”
“哦?这么说,果然出事了。”白望亭不慌不忙地去沙发上坐着,“说说看,出什么事了,是围着码头的学生不肯退,还是张啸林的人趁虚而入把我的金水湾劫走了?”
“你知道!”刘杰猛地跳起来,“你早就知道还让工人们放假!你是有毛病啊?”
“张啸林把金水湾占了,是吗?”白望亭端着酒杯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刘杰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从你说给工人放假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咱们的人都回家了,那码头就成了空壳子,张啸林能不趁虚而入吗?我真是……我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刘杰疯了大半天,回头却看到白望亭像个没事人似的,该怎么吃怎么吃,该怎么喝怎么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白望亭,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讲话?你的码头让张啸林抢走了!货都扔进海里,仓库也给洗劫一空了!”
“嗯,我听见了。”白望亭淡淡地说。
“你听见了,你还……”
“上批运过来的烟草还剩多少?”白望亭问。
刘杰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掰着手指头算嘀嘀咕咕地算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最多用到下个月的月底吧。”
“这是把咱们自己用的和供给外面的全都合在一起算出来的时间吧?”
“那肯定啊。”
白望亭摇摇头说:“打今儿起,外厂的货一概不供,只管咱们自己的用量,而且咱们自己也除了望山亭之外全部停产。”
“全部停产?你怎么不干脆不干了呀?”
“你懂什么?”白望亭白他一眼说,“烟草不够用,你只停别人的供应,人家会觉得你不仗义,这种时候非得这么干,咱们才能有理有据。再说了,你不停了他们所有人的货,他们的烟有什么理由涨价?”
“哦哦……我好像明白点儿了,咱们断了他们的货,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别的货源那就肯定得涨价,咱们呢,就只留下望山亭这一个牌子。”
“望山亭的受众本来就是普通工人,定价不高但赢在薄利多销,但是现在金百灵做了我们的广告女郎,就可以让望山亭往公子哥儿们的方向去靠一靠,略略长个几毛钱,公子哥儿们不会在乎,更何况我们的定价肯定还要比其他厂子的价钱低一些,既吸得起也不掉身价,想必保住本钱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有些盈利。”
“可话虽如此,咱们毕竟是没了码头,那些厂家的股东们,一时半刻找不到下家咱们还可有利,若长此下去肯定是要吃亏的。”
“怕什么,那个时候整个市场的烟价都提上去了,再有人插手进来也必定比我们的成本要高,我们还是有利的。”
“那要是等咱们自己的烟草也用光了呢?”
白望亭突然笑了,说道:“你放心,在咱们的烟草用光以前,肯定会有新的码头从天而降落到咱们手上的。”
“瞧你说的,还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成?”
“那你就不知道了,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就看你有没有运气接到。”
白望亭话说完,杯子里的红葡萄酒也刚好见底,他伸个懒腰起身说道:“我困了,去睡了。对了,明天工人们回来立刻让他们都去咱们的烟厂集合,仓库无论如何要看牢,要有专人负责,不可见水,不可见明火,谁那里出了事情,我要亲自跟他清算,还有,明天一早让老方来找我,老朋友了,饿着谁不能饿着他。”
刘杰撇撇嘴说:“说的好听,你是看上他仓库里的存货吧?”
“我看上他的,他何尝看不上我的?巡捕房那回,咱们白救他了?”
“行行行,明儿一早,我先送你去厂房安排好工人,然后就去把老方接来,这样行了吧?”
“这还像话。”白望亭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你帮我记着,明天抽空去一趟洋货行。”
“去洋货行干什么?”
“买东西。”白望亭用看傻子的眼神瞪他一眼,上楼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接下来就等着某人机关算尽地娶媳妇儿了!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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