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张啸林朝着报纸上白望亭的脸上啐了一口口水,又团成一团,用力扔在地上,“他姥姥的!老子白熬了那么久!他倒好,放着码头不管,跑去谈恋爱!”
“是啊大哥,这家伙太他妈气人了!”军师站在旁边煽风点火,“您抢他的码头,他就睡您的女明星,这简直就是给咱们上眼药,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张啸林本就恼火,让军师这么一说更加觉得火冒三丈,不仅如此,连吴疏月他也看着不顺眼:“姥姥的小娘们儿,老子供着她们吃供着她们喝,她们跑去外头伺候别的男人!”
“是啊大哥,这些个小娘们,实在是忘恩负义,该给她们点儿颜色瞧瞧!”
“我听说这个金百灵非常招摇,原来我还觉得是你们大嫂太小心,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这就是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那是当然,大嫂和大哥那是一条心,连大嫂都觉得有问题,这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嗯,很是。”张啸林点头,“可是明杰又很看重他,你也晓得,我自己没有儿子,明杰是我们老张家唯一的一根独苗,他看重的人,我不忍心让他难过。”
“哎呀,大哥真是铁汉柔情!那既然这样那就暂且放这女人一马,一个女人而已,能翻起什么大浪来,所谓家和万事兴嘛。”军师墙头草地说道。
“也是,一个女人,不值得我动手,我张啸林跟个娘们儿过不去,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拿白望亭没办法才欺负他的女人,丢面儿。”
“那咱们怎么办?”军师问。
“你问我,你是军师还是我是军师?”张啸林恼火地问道。
“我,我是军师。”军师露出卑微又胆怯的神情,“对了,我看要么就怎么着!”
“说。”
“反正这码头咱们已经拿下了,白望亭不让人来抢岂不是更好,咱们还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成?再说了,他不来抢,那是因为他心虚,因为这码头原本就是咱们的,又或者是他怕咱们,咱们干啥着急呢?”
“嘶!你说的对啊!”张啸林深沉地点点头,“你小子从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回倒是说了几句实话,这金水湾本来就是我张啸林的地方,我拿回来我的地方这理所当然,他不来抢那是他心虚他害怕,我凭什么还巴望着他再跟我抢回去,这不是有病吗?”
“是啊。”
“嗯,有理,收兵!”想到这里张啸林当机立断。
刚要回屋,突然一个打手跑进来:“大哥!大哥!”
张啸林一听这叫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就是来了个面生的小子,顿时恼火道:“大呼小叫个屁啊!”
张啸林没见过那刚来的小子,瞧着是西装革履有模有样的,立时便想到白望亭,心想看来这白望亭总算是派人来了,瞧着这架势是要跟自己来文的了,可他张啸林平生最恨这些文绉绉假惺惺的东西,不客气地问:“你是干什么的?谁派你来的,是白望亭吗?”
“张老板误会,在下高鹤林,是黄金洪老板的律师,听闻张老板顺利拿回金水湾,特地前来表示庆贺。”
“原来是黄老板的人!”张啸林松了一口气,赶紧请高鹤林屋里头坐,又请手下人看茶。
高鹤林微微地点点头向张啸林表示感谢,然后便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过去:“在下此次前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向张老板表示祝贺,这个已经说了,再来就是关于银水湾的事,当初这银水湾本是我们黄老板的码头,是因为白老板占了张老板的,而黄老板又向来与张老板和睦,这才.......”
不等高鹤林说完,张啸林便说:“高先生不必说了,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银水湾原来是黄老先生的,如今金水湾我既然已经拿回来了,那么银水湾自然奉还。”
高鹤林立刻面露笑容:“好,太好了。张老板不愧是张老板,爽快的很。”
“哪里哪里,咱们江湖中人就是讲个仗义,从前黄老板照顾我,我记在心里,这都是小事情,不值一提,我这就让人把码头的契书给黄老先生送过去。”说着向自己手下招招手说,“你来,让银水湾的弟兄都撤出来,把契书给黄公馆送去。”
“张老板真是说一不二,令人佩服。只不过......”高鹤林欲言又止。
“高先生,凭我和黄老先生的关系,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不用支支吾吾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高鹤林说,“其实是这样,当初白望亭占着金水湾的时候,码头上所有的账目都是直接交给黄老先生的,两方签了协议,时间是十年,现在才刚过去不过数月,没有想到,张老板您竟然又把金水湾抢了回来,当然金水湾还是您的,但这个账目.......”
“啊!”张啸林先是一愣,随机脸上露出些尴尬地笑意,“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码头还是您的,但是码头的收入,应该是黄老板的。”
“他姥姥的!”张啸林这下听明白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随即又拔qiang指着高鹤林,“你他姥姥的骗老子是不是!你到底是谁的人,是不是白望亭的人!”
高鹤林略略有些紧张却并不失去冷静,沉稳地说道:“我是什么人一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张老板不信可以派人去黄公馆打听,问一问有没有一个叫高鹤林的律师。至于张老板说的骗,在下也不能认同,我们黄老板和白望亭签的协议白纸黑字就在这里,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十年为限,不以码头所有权变动为转移,如果张老板不服气,我们可以去法庭走法律程序。”
“老子还跟你上法庭,还跟你走法律程序!老子他妈现在就弄死你!”
“如果张老板非得要动粗,我一个律师也不能做什么,只能任由您宰割,不过想必黄老板也并不介意看到这一幕,我高鹤林在黄老板眼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张老板手下的码头、钱庄、俱乐部还有各种名目的公司,其价值可是远远超过我一个高鹤林。”
“你是威胁我是不是?你觉得我张啸林怕你们是不是?啊!”
“张先生出了名的虎胆,自然是谁都不怕,但是张先生的家人呢?您的侄子张杰明先生现下正在黄金洪俱乐部,听说他不小心把自己困在了电梯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你!你们.......”张啸林颤抖着手,真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叫高鹤林的给毙了,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放着张杰明不管,他不能放着他们老张家的独苗不管。
他终于还是慢慢放下了手里的qiang:“好,我认了,我认栽。”
“那么为了防止将来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里还有一份协议书,也请张先生签一下吧。”
张啸林借过协议书粗略地看了看,意思是要自己完全认同从前的协议,他摇摇头按上手印,又冷笑着叹息道:“好啊,好啊,姜还是老的辣,我和白望亭闹来闹去,闹了那么久,搞了半天,平城还是他黄金洪那条老狐狸的,真是谁也算不过他!”
张啸林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另外一边,在黄金洪的黄公馆里,白望亭正惬意地和黄老先生晒着太阳喝红茶。
黄金洪望了一会儿天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废了那么大力气搞到手的码头,你花力气看着,却要把钱都给我,若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与我共赢,那么现在呢?张啸林抢了你的码头,你又不肯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望亭笑了笑:“您猜呢?”
黄金洪皱了一会儿眉头:“要我把银水湾给你吗?”
他摇摇头:“不用,就算您把银水湾给我,将来的银水湾也还是走的跟金水湾同样的路。”
“那你就不要码头了?”
“不要了。”
“那你进货怎么办?”
“不是还有您吗?”白望亭笑着说道,“我为您打了那么一场胜仗,您总不会太亏待我。”
“我要是断了你的货呢,你就不怕吗?”
白望亭笑了笑说:“就当是我还您的了。”
黄金洪一愣:“还我?还我什么?”
“您大约忘了,起先您接我过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您赏我一口饭,将来我还您一百万,我那天算了算,还差着您四五十万呢。”
黄金洪迷茫的眼睛逐渐明朗,他说的不错,自己的确已经忘记了,确切说,当时那话他就没当真往心里面去。
一个骨瘦如柴的宛如一只瘦狗似的小男孩儿,他随手一救,赏他一口饭纯粹是因为心情好,转头能不能在那刀山血海里活下来都是他的造化,又哪里真的会指望他给自己一百万呢?
只是没想到,他没放在心里的话,他倒是认真的。
黄金洪笑了笑说:“你是怎么算的,怎么还差着那么多?”
“按我起誓那年算的,现在是钱不值钱了,原来一块钱买一头牛,现在一块钱只能买一盒火柴,怎么能比呢。”
“是,”黄金洪又笑着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雪茄来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你说你啊,都说你狡猾,说你是继我之后的又一只狐狸,可是你又实在成这个样子.......”
“这没什么奇怪的,”白望亭望着他说道,“老狐狸不是也有实在是时候吗,比如我就这么一说,他就感动的要哭了。”
“放你娘的屁!”
白望亭却笑着说:“我早就没娘了,就是放屁也放不了她老人家的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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