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半年,吴疏月终于迎来了自己和白望亭的第一场大战。
大战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无良小报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高鹤林抱着白望亭,嘴巴紧紧贴着他的脸颊,标题是“法律界新秀与白望亭不得不忆的兄弟情”,内容悉数了白望亭与高鹤林的陈年往事,说的是兄弟情,可言辞之间极尽渲染夸大之能事,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吴疏月挥舞着报纸,勒令他再也不许与高鹤林往来。而白望亭却认为她是小题大做,又跟她解释,这只是一场游戏。
“昨天的那位约翰先生是从阿美利加来的,吃饭吃到一半说要玩什么勇者游戏,就像咱们的行酒令似的,前一个人要求后一个人做什么他就必须要做什么,不肯做便罚酒,我是看着鹤林真的喝的差不多了,偏偏郑子阳已经说了,下一个要亲自己右手边的人,这不就是赶巧了吗?”
“赶巧了你就让他亲?”
“都是男的怕什么,他要是个女的,我死也不让她亲了。”
“谁晓得你呢?万一那女的也喝的差不多了呢,反正白先生最会的就是英雄救美不是吗?”
白望亭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叉着腰说:“你这不就是不讲理了吗?”
“我不讲理?白望亭,到底是谁不讲理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那个叫高鹤林的朋友摆明了对你居心不良,他现在都已经亲你了,你还不清醒!”
“你为什么总是对鹤林那么大偏见呢?他就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他去国外生活过很长时间,这种亲吻对他而言只是表示友好,跟我们见面握手没有区别。”
“我对他有偏见,我对他有偏见是因为你啊!那你平心而论,这么长时间那些乌七八糟的小报上写的你跟这个女的那个女的各种各样不着边际的狗皮膏药新闻,有哪一个我信了,有哪一个我在意了?”
“什么狗皮膏药新闻?我除了你之外就没有跟哪个女人有过任何关系,哪来的狗皮膏药新闻,你都是从哪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小报!各种各样的小报!”
“什么小报,你拿给我看看,我可以解释,每一个我都可以解释!”白望亭说这话的时候信心百倍,但真的看到那些报纸以后瞬间哑口无言。
倒不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吴疏月的事情,而是那些报纸上的照片他实在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跟报纸上面的那些人见过,又何谈解释。
于是他更加无奈,甩着手里厚厚的报纸质问吴疏月:“就这种垃圾小报,我都想不到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去看,这上面这些东西有哪一句经得起推敲,还有你手里的那份,他们分明就是为了引起别人关注才故意弄出这些貌似很有噱头的东西,事实上有谁会信,除了你。”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傻咯?”
白望亭忍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豁出去,点点头说:“对,就是这意思,这种东西你都信,你不是傻是什么?”
吴疏月瞬间恼火指着他鼻子说:“我告诉你,我没有信!这上面所有新闻我都知道是假的,这条说你们兄弟情深的事情,我也知道是假的!我知道你们不是报纸上想要传递给大家的那种关系,我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是我要说的是,你那个叫高鹤林的朋友对你别有居心!我说的是他别有居心!所以你必须要跟他保持距离!”
“你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要让我们保持距离!”
“你们!你跟他是你们,那我们呢?你现在,你张口高鹤林,闭口高鹤林,好像他才是你太太,你每天出去,不是去工厂就是和高鹤林在一起吃饭一起玩,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面,我才是你太太!”她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流,“我昨天,我等你等到十二点钟,你都没有回来,你和高鹤林跟约翰先生吃饭玩游戏,我一个人在家像个傻瓜一样!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看到这种狗屁新闻!你现在跟我说,你跟他是你们!”
白望亭看着哭得泪人一样的吴疏月,忽然哑然,他仿佛这时才察觉到,自己是很久没有陪她吃饭了。
他看着满脸泪痕的吴疏月很是愧疚:“对不起。”
“我不要你对不起!”她憋着气,倔强地昂着头。
“对不起。”他伸手去抱她,又被她一把推开。
他抬起头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约了约翰先生谈生意,皱皱眉头愈发愧疚地说:“我赶时间,现在要出去,晚上我一定回来陪你吃饭,好不好?”
“你去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别这样行不行,你哭得那么难过,我出去工作也不安心,来,亲一个,亲一口就好了。”他像哄小孩似的安慰着她,又拉着她的袖子晃一晃,悄无声息地撒着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一定跟高鹤林保持距离,不仅是高鹤林,还有矮鹤林,胖鹤林和瘦鹤林,我跟他们全部划清界限,这样行不行?”
“哼,”吴疏月终于还是没忍住,破了功,“你很烦哎!”
“那怎么办,烦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当初瞎了眼嫁给我来着,只能忍忍了,是不是白太太?”他得了便宜又卖乖得说道。
“你要小心一点,再惹我生气,我就去离婚,就像那个文绣娘娘一样,人家贵妃都不做了。”
白望亭一惊:“这不至于吧,天底下那么多时髦可以赶,何必要赶这个时髦呢?”
“至于!”
“好好,至于,但是咱们不至于。”他又看看时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我必须要走了,晚上回来陪你。”
“好。”吴疏月一个“好”字没说完,他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临近傍晚,白望亭生意谈的差不多了便想告别,然而约翰先生却十分热情,怎么都不肯放他走,又对他说:“高先生跟我说今天要带我去你们的天一戏院看戏,我们先去吃你们中国人的火锅,然后再去看戏!”
“哦,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家里有些事情,祝约翰先生玩的开心。”
“哎!如果白先生不去,那我们今天谈的事情一概作废。”
“约翰先生太会开玩笑了。”
“很抱歉,我并不是开玩笑,我希望我能把我在平城的生意交给一个有诚意的人,如果说白先生的诚意仅限于把经营权拿到手,那我确实要考虑一下,您是不是一个足够合适的搭档。”
白望亭看看窗外的天色有些发愁,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笑着对约翰说:“约翰先生,你真是太难缠了,比女人还要难缠。”
没想到约翰倒是混不在意笑着说:“我早就听说白太太是一位厉害的女人,看来是真的。”
白望亭皱皱眉头问:“您这是打哪儿听来的?不用听,我看的出来,只有厉害的女人才会要求男人们按时回家吃饭。”
“那这么说,约翰先生也是深有体会。”
约翰没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白望亭只好赔约翰去吃他梦寐以求的中国火锅,又趁机对刘杰打个眼色,让他给家里打个电话,不必等他们吃饭。
八点钟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滴答滴答秒针旋转的声音,吴疏月看看立在墙边的大座钟,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
电话响了,刘妈接起电话“嗯”了两声又挂断,沉默着走过来对她说:“疏月,我们先吃吧,望亭他们说还要再晚一点才能回来。”
“他原话是说让我们先吃,不必等他了吧?”
“啊?不,是刘杰打来的。”刘妈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可后悔也来不及。
“没关系,一回事。”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那刘妈,阿绿,我们先吃吧,我也饿了。”
另一边,高鹤林若有所思地望着白望亭,席间捅捅他的胳膊肘悄声问:“望亭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怎么了?”
“没什么。”高鹤林笑笑说,“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昨天回去太晚,嫂子不高兴了?”
“啊,是有点儿,闹了点儿小脾气,我今天本来说好回去陪她吃晚饭,这不,又陪不成。”他又摇摇头叹息道,“回去不知道要怎样给我好脸色看呢。”
高鹤林听罢咧嘴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像望亭哥这样的男子汉,将来便是娶妻,也该娶一位柔情似水的女子才是。”
“嗯?”他愣了愣又说,“太过柔情似水也没什么意思,女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放在家里就像是一团棉花垛,何必要娶太太,买床棉被堆在那里就是了。”
“话虽如此,也该在你的掌握之中才是。自古都是男人当家,更何况像望亭哥这样的人,知道的说你疼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白望亭竟然怕老婆,这传出去对嫂子也不好,好像她是个母老虎似的。”
“嘶,你这话倒是……仿佛她也说过。”
“那当然,女人么,不管嘴上再怎么厉害,心里面还是希望能被一个强有力的男人驯服。”
“女人怎么想你也知道?”
高鹤林笑了笑说:“信不信由你吧,不是我吓唬你,再这样下去,嫂子可是要对你失望的。”
“那我怎么办?”
“该谦让的时候谦让,该霸道起来的时候还是要霸道起来,这样才是男人嘛。就好像当年望亭哥对我那样,往常我想要什么你不给我?可我要捣蛋,要自甘堕落,你可也没有手下留情过。”
“你这是让我拿对你的方法对她?那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
白望亭笑了笑说:“你皮糙肉厚地抗揍,我媳妇儿身娇肉贵的,能跟你一样吗?”
高鹤林瞬间不悦横他一眼:“那你就等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小妖精高鹤林每天都想方设法地搞事搞事搞事!唾弃他!求收哦朋友们,本花偷偷说,已经把全文写完啦,如果能入v本花就会乖乖爆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