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疏月见他这样说,不论真假总不好继续再问下去,只说道:“那如果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要讲。”
“当然,我是老板。”他淡淡地瞥她一眼说道,“你以为我要用你,还会跟你客气吗?”
她皱皱眉头笑起来:“也对哦。”
她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摞现金交给他。
“这什么意思?”白望亭脸色一凝,“救济我的?”
“不是啊,我今天出去参加活动的。”
“人家给你的,你给我干什么?”
吴疏月眨眨眼说:“那人居心不良,扔下一大袋钱让我陪他们吃饭。”
陪吃饭,多大的事,也值得扔这么一大口袋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所谓的“陪吃饭”只是个托词,其实另有目的。
白望亭皱眉说道:“什么人?下次告诉张杰明,他们的活动一概不接。”他又抬起头看她一眼问道,“你去了?”
“我去了才不会那么早回来。”
“那这些钱,你是让我还给他们?”
“干嘛还他们。”吴疏月歪着头说道,“反正他又没跟我说别的,只说让我晚上一起吃饭,我说我没空,他什么也不说就把钱扔到我面前走了,那不就是给我的吗,给我,我就收着咯。”
“你!”白望亭很有几分惊讶,“怎么还会这种操作?”
“有什么问题?”吴疏月反问。
“那你又给我?”
“上供啊。”她托着下巴一脸无辜地说,“我老板这么霸道,知道我收了这种钱,如果不说清楚,他可能会生气吧?”
他听明白了,说那么多,她就是来接济自己的。
可她既要接济自己,又怕自己不收,便想出这样一套乱七八糟的理由出来。
他笑着摇摇头说道:“钱我不要,你拿回去自己用吧,没你想的那么艰难。”
“哦,那好吧。”她看着他的脸色把钱收回去,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那我回去了,唉,这么多钱带在身上还蛮可怕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什么坏人盯上。只是抢钱就算了,万一见我貌美,又要先奸后杀……”
“吴疏月!你再胡说八道一个试试!”白望亭一把抱住她狠狠地在她小屁股上打了几下,“让你乱说。”
“嘤嘤嘤!打我!你竟然打我!”吴疏月突然转头扑到他怀里一阵撒娇,“你打我!嘤嘤嘤!你要给我精神补偿!”
白望亭都愣了:“怎么补偿。”
她忽然停止哭声又把钱拿出来:“收下。”
“精神补偿你,还是你给我钱?你这个精神补偿可是够亏本的!”
“我乐意,我就喜欢做亏本买卖。”
白望亭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竟然有些感动:“好,那么这接济我收下了。”
“说了不是接济嘛!”她皱眉。
他无奈笑道:“好,那你上的供,我收下了。”
“嗯,那我走咯。”
“不走也可以。”
她一歪头:“才不呢。我走了。”
“你等等,我送你。”
“那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何必再让刘杰跑一趟。”
白望亭转头看到刘杰正陪着阿绿在院子里逗孩子玩儿,想想也是这个理,便对她说:“那我陪你走过去。”
也不容她拒绝,便推着她出门去了。
吴疏月翻着眼睛看他一眼:“干嘛非要送我,奇奇怪怪的。”
白望亭本不想说的,尤其是夜幕降临,夕阳西下,斜阳照着红墙,这样难得的宁静又安详的时刻,他很不想说这些败坏心情的话,可她既然问了,他也只好说。
“我怕你一语成谶。”
“什么意思?”
白望亭是想着她说的那句“先奸后杀”心里很不舒坦,虽然知道是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可他就是不放心,怕万一她“祸从口出”,真遇到什么,于是按着她的肩膀对她说道:“以后那些于自己不利的话,不可轻易出口,你看我,就因为先前说破产就好了,破产了吧?”
“哦!”吴疏月恍然大悟,“那我呸呸呸,呸掉就好了。”她又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道,“说起来,那时候你还说你破产了便让我包养你,做我的小白脸来着。”
白望亭又不禁叹气:“现在不就是吗?您的接济我不是都照单收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小白脸儿只是拿钱却不做事,好像不太对吧?”
“嗯,也对,那你是应该履行一下你作为小白脸的职责。”吴疏月皱着眉头说道,“那你以后每天要送我上班,接我下班,给我准备早点和晚饭。”
“就这样?那和保姆有什么分别,叫什么小白脸儿。”白望亭面露不屑。
“什么叫就这样,这些也很麻烦的!你都不知道自从阿绿生了孩子,天天就只顾着淘孩子,都没空理我,我下班回家都累的要死,还要自己做饭,好悲哀的。”
“是吗?”
“嗯!”
“那要不然,我这就跟你过去,去给你做晚饭?”
“你吗?”吴疏月难以置信地问。
“不行吗?”
“行啊!”吴疏月疯狂点头,“那也太好了!”
吴疏月以为,他既然敢这样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那必定是会做的,可她很快就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
一个小时后,吴疏月看着桌子上黑不黑黄不黄的两盘菜,内心颇有几分苦楚,若有所思地说:“白先生,您这个小白脸,好像不是很合格。”
白望亭也很尴尬:“我可能……嗯……在这方面的确是缺乏了一些天赋,人就是这样,各有所长,我大概不是一个适合做饭的小白脸,但是我在别的方面还是表现不错的。”
“是吗,哪方面呢?”
白望亭转转眼珠:“床上。”
吴疏月瞬间僵住:“白望亭,我还没吃饭。”
“那我们先吃饭,再……”他指指旁边的床。
“去床上干什么呢?”
白望亭依然微笑:“发挥我的特长。”
彼时的白望亭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因为,他又一次被吴疏月赶出门外。
真是莫名其妙!
他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怎么就又生气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高太太刚好端着她的毛线筐子下楼,一看白望亭趴在门上,习以为常地打个招呼:“白先生好啊,又被关在外面啦?”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望亭掐指一算,从上次自己不小心做了好事之后,她又很久不许自己近身了。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而且就算自己做的不对,毕竟也没有怀上,为什么过去这么久还是不肯原谅他?
“吴疏月,你开门,我们有话屋里说行不行?”白望亭拍着门。
“不要,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吴疏月态度冷硬地回答。
“你看你……”白望亭压低声音趴在门上说,“你不说包养我吗?你钱都付了,我不能不办事啊,我是个生意人,很讲诚信的。”
“滚!”
正说着,隔壁门忽然开了,一个陌生的妇人抱着孩子出来,看着他打趣道:“哟,白先生又被关在外面了?怎么还包养不包养的,你们有钱人的生活这么复杂呢?”
白望亭的脸呼啦一下全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被陌生人点名道姓地奚落,这种感觉可远不像文字上表现的那么幽默浪漫。
过了许久,吴疏月再也没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把门打开,门外空空,看来他是已经走了。
走就走,哼!
吴疏月关上门,心里又犯嘀咕。
臭男人,脑子里面就没有别的事,只要见面不是想着睡觉,就是想着上床,亏她还傻乎乎的以为这是因为爱。
根本不是,他也就是想要个孩子罢了。
羞辱!这是十足的羞辱!
她好心花钱帮他,他却只想着羞辱她!
她也是脑子有病,反正都离婚了,他破产就破产,关他什么事,还要上赶着去给他送钱,感到最后又是引狼入室。
吴疏月越想越气,但钱毕竟也已经留下来,难不成还能再去要回来吗?
混蛋,白望亭!
王八蛋的臭男人!
咱们等着瞧!
次日一早,吴疏月下楼,一眼看见停在路边的别克车。
她拉开车门上去,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只说了一句:“走吧。”
而他竟然也视而不见,就只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便让刘杰开车。
吴疏月暗自冷笑,心想也不知道他是真瞎还是装瞎。
等到金百丽楼下的时候他才叫住她。
“什么事?”她冷着脸问。
白望亭从脚底下提出一个袋子隔着车窗递给她说:“昨儿的钱,还你。”
“什么意思?”吴疏月怔了怔。
他说:“你这接济我可不敢收,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吴疏月歪头,她心里有气,可她竟然很想笑:“白望亭,我怎么你了?”
“你不知道就算了。”他见她不收,便索性将袋子丢在她脚下,然后又刘杰说,“开车。”
吴疏月望着绝尘而去的白望亭冷笑。
白望亭,好得很。
她还能给他脸色看,他倒是抢先一步反将一军。
一个破了产的臭男人,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那就等着瞧吧!
吴疏月气呼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了想拿起电话。
“喂,宗先生吗,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上次临别的时候,您说您有认识的律师可以帮我打赢合约的官司……对,我想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