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让你失望了,不让你失望的在那儿等着帮你起诉我,你去啊,告我去!”他涨红着脸继续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天下究竟是怎样的世道,他们嘴里的那些法律依据究竟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靠得住!”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白望亭,你非要这样逼我,只会让你自己更加难看。”
“怎么难看,你告诉我,怎么让我难看?”他又笑了笑说道,“这话我还就搁在这儿,你若想打官司告我,尽管去,若你能赢,我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她下巴一扬,笑道:“你又花钱了吧?”
“你管不着。”
“你都已经那么紧张了,还要拿那么多钱出来去贿赂法官,亏你想的出,到最后就算你赢了官司,你又剩下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你管不着!”他“噌”一下站起来指着她说道,“吴疏月,我告诉你,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用那个姓宗的对付我,这事儿我绝不能低头,我就是倾家荡产、赔的底儿掉,我不会让你赢!”
“好,”她微笑着点头,“那咱们就等着瞧。”
吴疏月已经走远了,白望亭依旧坐在沙发上发呆。
刘杰小心翼翼地出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儿晃了晃:“没事儿吧?”
“没事儿。”他说着没事儿,“吧嗒”一滴眼泪竟落在袖口上,他便忽然恼火,气急败坏地说道,“能没事儿吗!换成你,你没事儿?!”
“我我我,我也不能没事儿。”
“你说,这天底下有那么憋屈的事儿吗?有吗!她明知道我对她好,知道我喜欢她,她就那么不把我当回事儿!现在满天底下都觉得我白望亭倒了,觉得我破产了,她转眼就要跟我解约,什么意思?这和伤口撒盐什么区别?良心都他妈让狗吃了!”他又沉默片刻说,“还有那个宗逸尘,就他妈揍的轻!回头你带着人,再去揍他个脆的。”
“真的假的?”
“我这像说假的吗?”
“不是,我是觉得,你不是常说咱们要文明吗。”
“都这种地步了,再文明他们要把绿帽子给我从头直接拉到脚丫子了,我还给他文明?另外,帮我兑十条小黄鱼出来,你下午要亲自去送到庭长大人那里。”他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之前卖了多少?”
刘杰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多了,我就只记得有五十四条大黄鱼,小的也有十来条,应该用不着兑。”刘杰又犹豫了一下问道,“十条是不是有点儿多?现在这行情,一条小黄鱼都能买个四合院儿,这还没干啥就给他十条?”
“是多了点儿。”白望亭揉着太阳穴,“都让她把我气懵了,先给他三条,告诉他事情若成了再把剩下的七条给他。”
“好。”
夜半三更,凤台路旁边的小花坛里埋伏着几个蒙面人。
“打听清楚了吗?确定会走这儿吗?”说话的声音有点儿熟,是刘杰。
“肯定错不了。”另一个蒙面人回答。
“那怎么还不来,这都十一点多了?”刘杰掏出怀表看了看。
“不急。”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深沉里透着一丝冷意。
“话说,亭亭,这么点儿事,你还亲自来,不至于吧?”
“至于。”他慢悠悠地说,“这种事儿就得自己动手才痛快。”
刘杰无语。
“来了!”一个人喊了一声。
“嘘!”白望亭按住那人的手,态度异常严肃,“别慌,狗子,看得清吗?”
狗子是个色盲,但是却长着一双狼眼睛,再黑的天对他来说和白天没区别,狗子看了一会儿说:“没错,是他们,就是那个车牌儿。”
“猴儿,上路障,扔准点儿。”
猴子从包里掏出两个铁蒺藜握在手里掂了掂:“不着急,近一点儿。”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驶近了。
猴子轻轻地呼哨一声:“走你。”
两枚铁蒺藜一前一后落在地上,伴随着“砰呲”一声,车子吱嘎两下停下来。
“怎么回事?”坐在副驾驶上的宗逸尘愣了愣。
“好像车带扎了。”张经理拉起手刹说,“我下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刚要开门,发现车灯里突然冒出来七八个人,都蒙着面,拿着大棒。
宗逸尘一惊:“坏了。”
“不用怕,我跟他们说。”张律师刚要开口,当头那人突然冲上来把他从车里扯下去,二话不说抡圆了膀子便要打。
“不是哪个,是另一个。”
宗逸尘一听,慌了,正不知所措,车子后门开了。
吴疏月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那个开口说话的人跟前。
“吴小姐,小心啊!”宗逸尘喊道。
那说话的蒙面人却忽然背转过身去。
吴疏月也不慌,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戳戳他肩膀:“白望亭,你真够可以的。”
“你认错人了。”那人捂着脸瓮声瓮气地回答。
“我认错了?那好,那就当我认错好了。”她转身又向着宗逸尘张开双臂走过去,“宗先生,让我们来一个晚安吻吧。”
“给我住嘴!”
白望亭快步走过去挡在吴疏月面前。
她猛然出手,把他的蒙面扯下来:“你可真不害臊!”
“你喝酒了?”
“我说你可真不害臊!”
“我说你喝酒了!喝了多少?你喝了酒不回家,跟他们大半夜的上哪儿去?”
“你管不着。”她眼睛一翻又说,“白望亭,我警告你,我不管以后是不是你找人动的手,要是他们身上多一丁点伤口,我都跟你没完!”
“你怎么跟我没完?”
“我……我亲他们!”吴疏月叉腰,“他们身上有一点伤我就亲他们一口,有两点伤我就亲两口,三点我就……你干嘛!”
白望亭不等她说完扛起来就走。
吴疏月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骂:“白望亭,你给我放下!放下!不要脸的臭男人,把我放下!”
白望亭扛着吴疏月头也不回往前走:“刘杰,狗子,猴儿,撤!”
过了一会儿,吴疏月眼看又要被他硬塞进车里,便发了疯,又是踢又是咬死活不肯就范,白望亭也来了脾气:“刘杰,后备箱拿麻绳出来。”
“啊?麻绳?”
“让你去就去。”白望亭皱眉。
“白望亭!你干嘛!你敢绑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话的功夫已经将她五花大绑塞进车里。
吴疏月又开始运起她的狮吼功:“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嘴里突然被填进一块软软涩涩的东西,“唔唔唔!”
白望亭轻轻拍了拍她细嫩的小脸,得意地说道:“别怕,又不是袜子,是我的领带。”
这就好,吴疏月真的很怕他拿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堵自己。
吴疏月像一只咸鱼一样直挺挺横在后排座椅上,翻着眼睛身子还一跳一跳的。
白望亭也不管,等车开到爱莎公寓楼下便又扛着她上楼去,靠着墙根将她往门口一立问道:“钥匙呢?”
“唔唔唔。”
白望亭把她嘴里的领带抽出来。
她活动活动嘴巴狠狠瞪他一眼:“手袋里。”
“哦。”白望亭嘴上答应着伸手便往她腿上摸。
吴疏月愤怒地跳了两下:“你傻啊,说了手袋里,手袋!你往哪摸?”她两脚一跳一跳背对着他,手袋就在她手里,可她的手被他捆在背后。
“哦。”他又淡淡地回答一声身子贴上去,上下其手。
“白望亭!我叫咯!”
“叫啊,我就在外面要了你!”他咬牙切齿地贴着她耳根威胁。
“不,求求你。”她瞬间服软,眼巴巴看着他,嗲声嗲气地撒娇,“去屋里面好不好?”
白望亭望着他,喉头动了动:“好。”
这才从她手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又把她扛进去往床上一扔。
“啊哟!白望亭你要摔死我?”她坐起来气呼呼看着他,“给我解开。”
“不解。”
臭男人!吴疏月心里暗骂。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深吸一口气压住满腔的怒火,捏着嗓子摇头晃脑地哼唧了两声:“解嘛,你不解开,人家怎么跟你……解开嘛!”
白望亭让她哼哼唧唧挠的心里痒痒的伸手一抽,先把她的脚放开,吴疏月竟一个鱼打挺猛地飞起一脚直取白望亭面门。
可白望亭也不是吃素的,抬手便给她拍到一边:“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放开!”吴疏月也懒得再装凶巴巴让白望亭给她松绑,“快放开我,臭男人,小白脸!”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小白脸!你现在就是个身无分文、可怜巴巴,还要女人养活的小白脸!”吴疏月破口大骂。
“好,我是小白脸儿。”他不生气反倒松松领口,解开袖口坐在她旁边。
吴疏月看着他骤然变冷的目光突然有点紧张,赤着脚往后缩了缩身子:“你要干嘛?”
“我都是小白脸儿了,总得做点儿份内的事儿。”
“你……你别……”吴疏月蜷缩着膝盖便要逃走,偏偏被他抓住一只脚又生生从床边拉回来,“你别胡来!隔壁住着人的!我喊救命他们……”
“怎么会要救命呢?”他忽然温柔起来,轻轻揉捏着她的小腿,帮她放松着,“舒服吗?”
“嗯,还可以……”
“这样呢?”他的手慢慢向上移动。
“嗯,你轻一点。”她撅着嘴,仰着头,心想这家伙,温柔起来果然是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