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在一方绿树四合的小院子里传来孩童的吵闹声。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院子中央开心地追逐着,欢欢喜喜转着圈圈,两人中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却好像有个无形的立柱在那里,哥哥一边围着那“无形的立柱”奔跑,一边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追不上我,你追不上我!”
妹妹便跌跌撞撞追着哥哥跑,也小心翼翼地绕开那“无形的立柱”:“抓住了,抓住了!”
吴疏月挺着大肚子坐在矮矮的屋檐下看着两个孩子不禁发笑:“你说这小孩子的乐趣就是那么简单,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两个人心里就像是有个默契,谁也不去打破便可玩得快活。”
“可不是。”阿绿咧嘴一笑,起身又唤着两个孩子,“大毛,二毛,别跑了,过来喝口水!”
可大毛和二毛根本不听,依旧欢欢喜喜转着圈圈。
忽然,门口“吱嘎”一声,推门进来一个人,高高瘦瘦,依旧是从前模样,吴疏月嘴巴一翘不满地问道:“让你买个榴莲,怎么出去那么久?”
白望亭擦擦头上的汗说道:“门口那卖水果的没开门,我特地跑了两条街才买回来。”
白望亭又皱皱眉头,似乎不堪忍受榴莲刺激的味道。
吴疏月慢慢起身,老大的肚子摇摇欲坠似的,白望亭赶紧让她坐下不许乱动,吴疏月便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种时候正该多活动才好。”
“是吗,可是看着怪吓人的。”
白望亭和刘杰是自吴疏月她们来到香港之后又过了三个月才来的。
那天夜里,天公不作美,他就那样夹风带雨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梦,于是抱着他放声大哭:“白望亭!白望亭!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竟给我托梦来了!你不是说要跟我来香港,我们的官司要继续打下去吗!”
哭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并不是托梦,他是真的活着回来了。
这之后许久,白望亭一见她便笑,让吴疏月好不尴尬,又因为这个缘故,吴疏月一连好几天都不屑同他讲话。
这种冷漠持续到有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白望亭死乞白赖地摸上了她的床。
对于这件事,吴疏月总骂他无赖,可白望亭认为,办法有效就好,不必在乎是否无赖。
“你就是管会用些没羞没臊的伎俩。”每每提及此事,吴疏月便忍不住要大翻白眼,而白望亭也只管一笑置之。
“话说,阿绿说你们是去混前程的,到底是怎样混的,混到了没有?”
白望亭了然一笑,果然,这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到这上头,可他就是不肯摊牌,只是摇摇头说:“等着吧,迟早知道。”
吴疏月便不悦,噘着嘴说:“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八成是什么都没做成,便又回来了,你不会是故意诓我的吧?”
“我诓你什么?”
“诓我让我觉得你这一去便是千难万险,诓我故意记挂着你呗,你其实就是不敢跟我继续打官司吧?”
“你看你,心机那么重,怀着孩子呢,别尽在这里想七想八的。”他又笑了笑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再说了,你非说我诓你,若你心里不在乎我,便是我真的诓你又如何,你不信就是了。”
“白望亭,又得意了是吧?”
白望亭摊摊手未置可否,牵着她的手往怀里一拉,“哎呦”一声:“媳妇儿,你现在的分量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吴疏月倒是很坦然,一手勾着他的脖子,用小勺子挖着榴莲大嚼特嚼:“是啊,也不是我愿意的。”
白望亭皱着眉头一个劲往后撤,躲避着榴莲那浓郁的“芬芳”。
“尝一口,啊——”
“不行,不行,受不了这个。”
“尝一下嘛,啊——”
“真不行,这真不行。”
她望着他忽然叹口气:“唉!跟我在一起真是难为你了,行,生完孩子咱们就各过各的,再不相干了。”
“别介,你怎么又这么说?你现在说这些,他都能听懂了,你让孩子出生以后怎么看待咱俩?”
“你都不爱我,你嫌弃我!你还......”
“吃吃,我吃!来吧!”白望亭张嘴闭眼,一幅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慷慨与悲壮。
“这还差不多。”吴疏月挖了一小勺塞进他嘴里,“好吃吗?”
“还,还行.....”他皱着眉头咽下去又说,“憋着气也还能忍。”
“没品位,算了,我自己吃。”
白望亭又抬起头看看她:“哎,那小妞儿。”
“叫谁?”
“还有谁?”他眨眨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你这肚子都那么大了,要不然咱们把那个结婚证领一下?”
“我看没必要。”吴疏月起身,晃晃悠悠走了,边走边得意洋洋地说,“有些人啊,真是好大能耐,跟我说什么你懂法吗?我告诉你,你以为从报纸上登个公告就算离婚吗?把他厉害的,搞了半天结婚还要有结婚证,哈哈哈,真是好懂法呀,好懂法!”
白望亭追着她说:“吴疏月,我奉劝你不要太得意,你现在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等你将来人老珠黄,想要跟我可能也来不及,我劝你领结婚证这是为了你好.......吴疏月,你听见没有,吴疏月?”
“听不见哟,人老珠黄的我耳朵背哟~”吴疏月吃饱喝足,捧着肚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后面还跟着一条大尾巴。
大毛小毛看到院子里的吴疏月和白望亭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也积极主动地加入进去,欢快地挥着手臂追着他们跑啊跑,忽然小毛一把抓住大毛:“哈哈,抓住你了,抓住你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