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走廊上不断传来脚步声,躲在拐角的程昕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脸大气都不敢喘,只紧紧的抓着躺在身边的晓安。
等到脚步声远去之后,程昕乐才敢呼出一口气来。
然而,在她一想到如今的处境时,程昕乐的心又沉了下去,如坠深渊。
她和其余的人走散了,在她背着晓安跑出门的时候。
在她爬了一层楼梯,站在台阶上犹豫还要不要下去,准备回头问席子笙他们的时候,她的余光就瞥见了底下一层楼梯口处站立的一个人影。
程昕乐确认她自己的夜视能力很好,不存在夜盲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楼梯口那个站立着的人影是在盯着自己。
不说对方惨白的面色,光是那一双凸出的眼睛,程昕乐就被吓的汗毛倒立,立即背着晓安“噔噔噔”的往走廊上跑,在看见电梯时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键,随后迅速进了电梯。
进入电梯之后,程昕乐吧晓安放置在了一旁,便立马按下了关闭键。
而?就在电梯合上的前一秒,程昕乐看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里看见了一颗几乎凑到了门上的眼珠子。
“啊!”程昕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只是随后她又立即捂住了嘴角,快速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好在电梯很快降落,并没有出现门又打开的情?况,程昕乐因此松了一口气,身体瘫软在了地上。
电梯很快来到了一楼,在停止降落的那一刻,程昕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了起来,就连手心都渗透出了汗液。
要是电梯门打开时她又看见缝里看见一颗骨碌碌转的眼珠子,程昕乐可能会当场昏过去。
好在电梯在“叮”的一声响后展现在眼前的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立即把倒在墙上的晓安背起,快步走了出电梯,不想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离她不远的拐角处响起,程昕乐心猛的一跳,迅速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间,躲了进去。
她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这是一间什么房间,又因为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程昕乐不由得一阵恐慌,立即把门反锁上了。
在她把门锁上后的不久,那一阵声音便传了过来。
她没敢往窗外看,也没有把自己身影暴露在窗户的视野之下,只敢背靠着房门,一边紧紧的抓着身旁人的衣角,一边不安的打量房内。
房间放有很多器械,因此程昕乐显得格外紧张,她瞪大了在黑暗中观看房间的角落和中央,在没有见到人影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在声响消失不见了之后,程昕乐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拖着晓安来到了房间的角落,把晓安靠在墙壁上她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想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手臂往外挥了挥,在碰到到一样器械时程昕乐愣了一愣。
不对……
程昕乐向碰到的器械看去,浑身的血液在顷刻间凝结了。
在她的身旁,一个手术台静静的立着。
恐惧蔓延至了她的全身,让程昕乐动弹不得?。
如果有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又或者,那个死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处于开膛破肚的状态……
程昕乐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不敢抬头,紧紧的抓住身旁的晓安,不住的发抖。
不要有人,不要有人,拜托不要有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程昕乐才有勇气抬起了头。
只是在她把头抬起时,程昕乐看见了一张正在望着她的苍白的面容。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晓……安……”程昕乐犹如身处冰窟之中,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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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子笙的视线在瞩目的字体上停留几秒,而?后走出了电梯。
更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席子笙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好适应这里的低温。
无名随后走出了出来。
身后的电梯在两人走出后的不久便自动合了上去。
在电梯发出声响时,席子笙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不想在转过头时却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无名
席子笙愣了一愣。
异样的情?绪的在心下生出,让席子笙觉得?怪异的同时又多了一股说不明的情?绪。
他隐约觉得?对方偶尔的行为和动作有些不是那么的寻常,但细想下去的话……又没有哪里觉得?不对……更何况,在刚刚,对方还救了自己一命。
心念至此,席子笙还是张了张口,“怎么了吗?”
“没事。”他听见无名道,无论是神态和?语气都极为自然。
席子笙不由得压下了心中翻涌个不停的思绪。
是他过于敏感了吧……看一下自己好像也没什么……
好半晌,席子笙才开口道:“我们走吧。”
“好。”
两人随后朝前走去。
距离太平间还有一段距离,二人按照着墙上的指示来到了目的地,只站在了入口处,席子笙便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身上仅有的部分体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冷吗?”身旁的无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他。
“有一点,不过还好。”席子笙推开了门,“我们进去吧。”
他们不能留在门外,无论是因为哪种原因。
在席子笙推门的那一霎那,几近让空气凝结成雾气的温度让席子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跟随在他身后的无名不由得因此皱了皱眉。
一进入太平间,除了一阵阵透心凉以外,映入席子笙眼帘的便是一张张盖着白布的铁床,上面无一不是鼓了起来,显然是摆满了尸体。
从席子笙的方向看去,便能看见一张张病床上没有被白布盖住部分的一双双脚和?露出的半个额头
席子笙尽可能的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尸体上,虽然他视线所及之处都会看见尸体。
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席子笙才往尸体中走去。
他们今晚要留在这里,因为杀人狂的原因。
他们无法上楼,便只能呆在这里,而?杀人狂,或许也可能下来——在看见电梯的时候。
因为他们不能停留在太平间外,因此那里的视野几乎是毫无阻碍,只要杀人狂一下来,变会第一眼看见两人。所?以他们二人,只能进入太平间。
虽然这里,不一定会比杀人狂来的安全。
因此他们要尽快找到地方安置自己。
“子笙。”
就在席子笙目光在一张张铁床上巡视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了无名的声音。
席子笙循声望去。
无名站在了距离他有好几米的对面,正低眼看着身前的一张铁床。
席子笙走了过去,便发现那一张铁床上只盖着一张白布。
“只有这一张床是空着的。”无名看了他,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席子笙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掀开了白布。
他先躺了下去,把自己的身体侧着,让出了一半的空位。只是在接触冰冷的铁床时,席子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会冷吗?”无名突然出声道,在席子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他便看见对方把白布盖在了自己身上。
“好一点。”席子笙怔了一下,还意识到对方做出这个动作的原因,而?后抿了抿嘴,出声道谢道:“谢谢。”
无名没有回答,而?是随后躺下,把另一半的白布盖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放置尸体的都是单人床位,因而?二人在躺上去的时候,尽管都是侧着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挤到了。
好在两人的身材都是清瘦型的,因此床位勉强容下了席子笙和?无名,只是他们的身体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席子笙颇有些觉得?别扭。
因此他们不仅身体靠在了一起,就连两人之间的鼻尖,也只相差了几毫米的距离。他从来没有和?人靠的这么近过。
这是这一点小小的不适很快在无名身上传递来的温度时便让席子笙抛到了脑后。
他颇有些意外对方在这样的温度之下仍然不惧冷。而?他自身的体温早就和?铁床没有什么两样了。
只不过这样的寒冷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无名躺下后的不久,对方身上的温热便驱走了他身旁大半的寒意,而?席子笙也在无名有意无意的靠近自己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这个才是对方话里“会冷吗”的意思吧……白布本来就是要盖的……
他想说谢谢,却又在张口时发觉自己刚才在误解时说过了一次,因而?席子笙又闭上了嘴。
误解就误解吧……虽然……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就在席子笙哪怕在如今的低温之下也开始犯困时,周围突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确切的说,是他们周围,或者是整个太平间的铁床都有了声响。
在声响逐渐扩大,并且不时传来一两声“咚”的撞击声时席子笙心思一沈。
这里的“人”,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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