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睡好?”江乐瑜给窈烟烟端来杯咖啡。
“没有。”窈烟烟把脸埋进臂弯。
“加班人又加班了?”
“嗯,连着三四天了,“窈烟烟坐起来,“而且一天比一天晚,昨晚都凌晨三点多了你敢信!?”她气的用手拍了下桌子。
“我天。”江乐瑜喝了口咖啡,说话贱兮兮的,“你对门真厉害啊,上的什么黑心公司啊,我也跟着学学。”
窈烟烟被她气笑了,站起身正要推她一把,没忍住冲她脸打了个喷嚏。
“阿嚏!”
江乐瑜:……
江乐瑜抹了下脸,退后两步:“给我洗脸呢,窈烟烟。”
窈烟烟:“…不好意思,”她捂住脸,又小声打了两个喷嚏。
“感?冒了?”江乐瑜说,“正常,芬兰那边应该挺冷的吧,突然过来不适应。”
“嗯。”窈烟烟撕了张卫生纸。
“回去记得买点感冒药哈。”江乐瑜冲她挥了挥手说。
“好,知道啦。”窈烟烟目送她离开,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
天天这样不是个事儿。
窈烟烟咖啡吊命,机械画画,困得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
最?近画的游戏稿子都是日式风的,她查资料查的头晕眼花,手边咖啡见底,她端着出去给自己再倒一杯。
杨淋梦余光瞥见她出来,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才敢上前和她聊天:“烟烟!”
“啊…”窈烟烟困得眯着眼,见是她,点头笑了笑,“咩咩。”
杨淋梦被她喊名字,高兴的忍不住笑,在心里感?叹女神声音太甜,见窈烟烟眼下两个青色的黑眼圈,有些?担心:“烟烟,你昨晚没睡好吗?”
窈烟烟笑着点了下头,“嗯,现在困得都睁不开眼了。”
俩人聊了会儿天,窈烟烟去泡咖啡,正撕着糖包,身后就传来周碧娆刻意放大的声音。
“当然是她们主动邀请我去的啊!”周碧娆声音很慢也很细。
不用听个全程,窈烟烟就知道这周碧娆又是在显摆了。
杨淋梦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夜生活倒是丰富,也不见困,体力怪好的,有这功夫,好好工作多赚点钱不香吗。”
窈烟烟笑笑,也没搭腔。
这个叫周碧娆的是够不招公司里人待见了。
偏偏她丝毫不觉,八卦聊的大声,鼻子闻见点咖啡的香味,眼睛往前一扫,就瞧见了昨天新来的那个女的。
她来公司不久,整天游手好闲,根本不知道s.moke的名头,也根本不在乎,事实上她很瞧不上这家小公司,做游戏的,她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所以她日常习惯将公司里的同事当成?土老帽,这个叫什么烟的也只是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土老帽而已。
“哎呦,这年头还有人喝速溶咖啡呢。”她旁敲侧击地怼窈烟烟,结果窈烟烟没生气,反倒把公司里因为她而导致工作?中走了神的同事们都怼得不痛快了。
“怎么了,喝速溶咖啡怎么了?”一个女同事扔了鼠标转过身。
“没怎么啊,”周碧娆说,“我就是表达一下我自己,我都没喝过?,看见别人喝我吃惊,不行吗?”
那女同事脸气的通红,可又怼不出什么,指着她你你你了两句。
周碧娆好笑,乐呵呵瞧了眼窈烟烟。
偏偏真正被怼的人好像丝毫没放在心上。
她今天穿得普通,头发扎了个丸子头,没化妆,脸白又小,五官精致得像幅画,闲散靠在桌边,手里端着咖啡杯,小口喝着,时不时还吸吸鼻子。
见她看过?来,她眼微微弯起来,将咖啡杯轻轻放到桌上,明明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可是被她做下来就莫名的有种贵气的闲散劲儿。
“你平常喝什么?”她问。
周碧娆本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听她问,昂首挺胸道:“当然都是手磨咖啡啊。”
话落,她继续道,“你要想喝,我能请你喝。”
“你会磨?”窈烟烟问。
周碧娆莫名其妙,心里觉得会磨咖啡也挺有品味的,就点了下头。
窈烟烟笑笑:“那行,明天你带个机子来,给公司里大家一人磨一杯吧?”
她笑的纯粹:“我们都想尝尝,可以吧?几?包咖啡豆的钱,你不会支付不起吧。”
周碧娆:……
坐在周碧娆后面,刚才气的脸通红的女同事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淋梦都快要笑死了,觉得真解气,大家鼓吹几句让周碧娆明天磨咖啡,周碧娆笑的咬牙切齿,点头应下来。
“…好,明天我给大家磨…”
窈烟烟见她如此,面上笑容淡淡,端着自己的咖啡回了办公室。
顾念着窈烟烟感?冒,江乐瑜让她忙完手头的活就下班。
窈烟烟感?激应了声好,下午四点提着包就离开了公司。
她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房子,没有车,只能步行上下班,万幸家离得并不远。
窈烟烟回去路上买了感?冒药,路过一家蛋糕店,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她想下午拜访一下隔壁,怕人家不乐意,打算买点礼物送给人家。
怕隔壁女生多想,以为她投毒,窈烟烟准备了自己名片,又买了包装非常严实的巧克力饼干,提着回了家。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对面住了个什么样的人,提着塑料袋站在楼梯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往楼上走。
就在这时,她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吓了她一跳。
一个刚上小学的小男孩蹦蹦哒哒从楼上下来,似乎是见她脸色苍白,还眼神奇怪瞧了她一眼。
窈烟烟微微呼出一口气。
自己吓自己了。
刚才那开锁声明显是从她楼上的楼上传下来的,绝对不可能和她同层。
而且,窈烟烟猜测,对面住着的女人很可能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
因为她每天晚上回来太晚,要是已婚,大概率应该有对象的脚步声陪着。
可她每天晚上只能听见那女人一个的脚步声,孤零零回荡在楼道里。
江乐瑜说的她也觉得不太现实,加班人要是从早上加到凌晨三点,那纯粹是太不要命了。
她觉得对方估计是上夜班的,白天肯定有休息时间。
想到这儿,窈烟烟快步上了楼,脚步停在隔壁门前。
对方的家门没有贴福字。
门上干干净净,门口也没有垃圾,连块地毯都没铺。
简直就好像没有人住一样。
窈烟烟微微抿唇,骂自己这种情况下还瞎想恐怖故事,提了一口气,抬手敲了两下门。
“扣扣。”
没人应。
窈烟烟呼出一口气,用力拍了拍门。
“您好,有人在吗?我是隔壁的!”
她喊了一句,可对面还是一点回应也无。
漆黑的一扇门,看着就忍不住让人感?觉压抑,窈烟烟等了半晌,无奈提着袋子回了屋。
她感冒厉害,鼻塞得严重,勉强给自己做了些?东西吃,再处理?手头上没画完的设子。
她生活一贯规律,十点闹钟一响,她去客厅喂了那只孤零零的小锦鲤。
“周末休息给你买个伴儿。”她眉眼弯弯,雪白指头戳了戳鱼缸,回了屋子。
准备上床时,她看着床头桌上新买的耳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戴。
果然,临到晚上,她又是被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吵醒的。
窈烟烟嘴角抽搐一下,瞅了眼表。
三点二十,靠。
她磨了磨牙,翻了个身子,犹豫要不要这大半夜出去。
可她又有点害怕。
高跟鞋的“噔噔”声极为规律,外面的女人脚步总是很实,从不会刻意收敛。
窈烟烟听着这脚步声,心里火气渐浓,想了想,拿过手机打算定一个凌晨六点的闹钟,明天早点儿去敲门。
屋外脚步声还在继续,窈烟烟听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由远而近。
对方上了楼。
接下来的动作,窈烟烟都能背下来。
她等着对方像往常一样翻钥匙开锁,可这次,脚步声却响了一半,就乍然停住了。
窈烟烟眼睛微微睁大,坐起来,穿上拖鞋小跑过?去玄关,将脸靠到冰凉的门上。
没听见别的声音,应该不是出意外了吧…?怎么还没开锁?
难道是每天工作?太忙,晕过?去了?
窈烟烟微微皱眉,心里乱想,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想了想,从厨房里拿了把水果刀,小跑到玄关处,轻轻握下门把手。
大门开锁的声音在一片黑暗里尤其清晰,窈烟烟提着一股气,垂头走出去,站到门边,给自己留了条小门缝。
这一出去,窈烟烟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几?乎是光闻闻感觉都快要醉了。
楼道内光线极为昏暗,窈烟烟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瞧见下楼楼梯口坐了个女人。
她背着身子,黑色长发披散着,穿的什么窈烟烟看不清楚,只不过?光看背影,能看出来是个年轻姑娘。
窈烟烟有点害怕,背着的手攥紧了刀柄:“…你好?”
她感冒严重,说话都带着些?鼻音,声音消散在空气里,对方没回头,好像根本没听见,头靠在墙壁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又似乎是已经睡着了,背影显出几分莫名的寂寥感。
夏夜的温度好似根本沾不到她身上,她坐在那儿,融进孤独的黑暗里。
窈烟烟微微皱眉,微微抬高了音量。
“你好,你没事吗?”
这次,对方终于有了点回应。
女人微微偏过头,身前长发随她动作缕缕垂落至身后。
窈烟烟只能看见她耳垂上坠着一颗十分亮的耳坠,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神秘高雅的光,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星子。
女人没有说话,可窈烟烟能察觉出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可很快,那女人就又将头转了回去,轻轻靠到墙壁上。
她的声音很淡,透着股冰凉的清冷,介于少女与女人的过?渡之间。
“没事,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走廊太暗啦,程玄已经喝醉了,只是略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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