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雨快来了

飞鹰七煞上来后,带头的韩东环视着下四周,他看了坐在窗边的风净月一眼,然后带着兄弟几个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大声喊道:“店小二,给兄弟几个上好酒好菜啊!”

文听雨就跟在飞鹰七煞后面,她给店小二使了个眼神,然后走到飞鹰七煞的桌边,笑盈盈地说:“几位大侠,刚才对不住了,待会儿酒水,我请啊!”

韩东没有回应,排行第五的铁鹰看着文听雨,笑着应道:“老板娘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

说着,文听雨朝风净月这桌走来,店小二正给风净月上菜,她看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手脚十分麻利,他将酒菜摆好后对风净月恭敬地说:“公子,请慢用。”

然后店小二端着托盘朝飞鹰七煞那桌走去,“客官要点什么?”

听着飞鹰七煞的声音,文听雨走到风净月身边,她语带歉意地说:“公子,奴家没有拦住这几位大侠,您若是嫌弃这儿太吵,奴家现在就给公子准备雅间。”

风净月冷冷地瞥了文听雨一眼,静静地说道:“这场雨快来了。”

文听雨没听明白风净月的话,但很快地,又有人上了二楼,这回是几个黑衣打扮的官府中人,飞鹰七煞看到来者,韩东的脸色未变,但坐在他身边的老三胡鹰却眼神闪烁。

风净月认出带头的黑衣人是六扇门的诸罄,朝中一等一的高手,但朝廷中人向来很少到龙骧城来,这次诸罄不会是来执行任务的吧?

文听雨先是被一群黑衣人吓到,再定眼一眼,看到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诸罄,虽然她开店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却是第一次看到杀气这么重的人,她咽了下口水,让自己镇定下,然后朝诸罄走去,“客官里面请。”

说着,文听雨还做了请的姿势,诸罄冷冷地扫过文听雨那张娇艳的面庞,然后静静地坐到跟飞鹰七煞相对的位置,文听雨瞥见尾随黑衣人上来的店小二,她将店小二推向诸罄那桌,“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招呼客人啊。”

“是,老板娘。”店小二虽然很害怕,但他还是听话地去招呼诸罄他们。

二楼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文听雨看了下形成三方鼎立的场面,她恨不得逃走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暴雨快来了。

相较于二楼的紧张,一开始便包下三楼的黎诺抬眼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闷闷的几声雷在耳侧响起,坐在他身侧的宋怀安用手中的折扇在桌上敲着节奏,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突然从二楼传来一声巨响,宋怀安侧着头看着黎诺,“诸罄来得很准时。”

黎诺拿起一杯酒,鼻尖闻着浓烈的酒香,冷冷地笑着说:“出任务时,诸罄从未出错。”

宋怀安听到黎诺这样说,他将折扇放于桌上,拿起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可惜,这次他将错得离谱。”

黎诺听着宋怀安的话,眼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再次看向满天的乌云,说道:“雨,来了。”

“哦。”宋怀安轻声应道,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宋怀安站起身,走到台阁边,看着被雨洗礼的大地,笑着说:“这雨憋太久了,突然下下来,怪恐怖的。”

“恐怖的是人心,不是暴雨。”黎诺轻声应道。

伴随着暴雨,楼下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时不时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宋怀安辨认得出来,那是老板娘文听雨的声音,忽然,宋怀安想到一个人,不,“一只猫”,他走到黎诺面前,假意疑惑地说道:“刚才你看到的那只小猫好像也在楼下。”

黎诺将酒杯放下,抬眼看着宋怀安,冷冷地说道:“我看上的可是只野猫,狡黠得很。”

“哦,你这么有自信,要不要跟我赌一把。”宋怀安是没见到黎诺口中的“猫”,但他不太相信“这只猫”在诸罄和飞鹰七煞争斗中能不被波及。

黎诺闻言,直直地站起身来,“赌。”

宋怀安看着黎诺,做了个请的姿势,“请,黎诺,不,待会儿该叫你苍黎,苍公子。”

黎诺没有应答,径直地朝楼梯口走去,方才经宋怀安那么一说,他确实有点想看看他的“那只猫”会下面那场混战中会是什么样的姿态。

诸罄的出现让风净月印证了她的推测,此次龙颅被匆忙召见入宫,是因为宫中朝廷发生一件大事太子黎颢被毒杀,而那致命的毒药传言只有飞鹰七煞的老三胡鹰所致,除了胡鹰无人可解此毒。龙颅虽然在这次太子之死中发现诸多疑点,但他却无法一一对证。

黎颢虽不是非常有能耐,也不是当今圣上最看好的未来帝君的人选,但他这个太子做得中规中矩,无任何可挑剔的之处。

除了太子黎颢,其他皇子也都本本分分,龙颅一开始接到太子被谋害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将关注点放在其他皇子身上,因为只要黎颢一死,其他皇子便有机会成为新太子,成为天龙的未来国君。

但龙颅的条条线索都指向江湖死士,说是黎颢跟江湖中人有纠葛,被江湖上的人毒杀的,而他所中的致命毒药也证实了这一点。

六扇门一直从旁协助龙颅,诸罄这回是追着飞鹰七煞到的龙骧城,他的目的只有飞鹰七煞的老三胡鹰,毒药是胡鹰的,但不能证明就是胡鹰毒杀的黎颢,诸罄是奉命捉拿胡鹰上京……

气氛十分压抑,仿佛一点小摩擦都能引发一场大火。

无名的剑早已握在手中,随时准备保护风净月的安危,相较于其他人紧绷的神经,风净月显得十分坦然,她给自己的酒杯斟满后,瞄了面容严肃的无名一眼,然后低垂着头轻笑地给无名的酒杯倒满香醇的美酒。

无名见状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风净月轻笑地说:“这一路还要辛苦你,这杯酒我敬你。”

说着,风净月端起酒杯,饮下美酒,当酒杯落在桌面时,身后的两路人马一触即发,开始了混战。

无名动作敏捷地来到风净月的身后,保护风净月。

而文听雨却没那么幸运,一张椅子直直地飞到她跟前,眼前就要砸到她,她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动弹不能。无名眼疾手快一个飞身,快速地抽出长剑,一剑劈开那飞来的椅子,文听雨缓过神,一声高声尖叫,“啊啊啊……”

无名瞪了文听雨一眼,然后快速将文听雨拉到一边,确定这儿比较安全后,他依然酷着一张脸对文听雨,说:“躲好了,不要出来。”

文听雨看着无名,她眨巴眨巴眼睛,讷讷地点了点头。

当无名要继续回去保护风净月时,一把闪着冷光的飞刀直直地朝正在饮酒的风净月飞去,无名对着风净月喊道:“月主,小心。”

风净月微微侧着头,她手上的动作很快,让人看不清发生什么事,那把飞刀就被射落在地上。

而韩东在听到无名的那声“月主”,手中刺向诸罄的剑停止了,他看向风净月这边来,眉头微微皱起,呢喃着,“月主?冷月宫的人?”

诸罄趁这个空隙,偷袭韩东。

“卧槽,姓诸的,你不是正人君子吗?”韩东咒骂道。

诸罄冷笑一声,“战场上,兵不厌诈。”

韩东知道他失算了,他就不应该带他的兄弟来龙骧城,更不该想着去洛城,而应该让胡鹰这小子藏好。

“诸罄,上回我就告诉过你,我的兄弟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啊?”韩东提着剑说道。

诸罄看着韩东,“如果你们真的是无辜的,那为何见到我就躲?”

韩东咬着牙说:“谁看到官府的人还跟你嬉皮笑脸的?”

“哼,心中若无鬼,何必躲藏,这次你们必须跟我上京城,协助调查。”诸罄冷哼道。

韩东知道这回躲不过诸罄,他也不打算躲,但他确实不知道诸罄说的是什么事,他们是走江湖的,不是朝廷中人,这次飞鹰七煞被六扇门追捕,已经快沦为江湖笑柄了,他们再被诸罄带回去,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为此,韩东决心对抗到底。

风净月漂亮的身手让在她周围的人不敢轻易靠近她,而且六扇门的目标也不是她,所以很快地,她的四周又平静了。

无名快速来到风净月身边,“月主,您没事吧?”

风净月抬头看了无名一眼,她本想教训下无名的,但想到刚才事出突然,也便作罢,她轻叹了口气,说:“下回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喊我‘月主’。”

突然,风净月想到什么事,她嘴角微微上扬,对无名说:“喊一声‘公子’来听听。”

无名看着风净月,他似乎有点不想开口,可他不可能违抗风净月的命令,他低声说道:“公子。”

“这就对了。”风净月听到无名的话,笑了,“坐下,继续吃饭。”

“是,公子。”无名应道,立即坐回原位。

突然,风净月看向窗外,呢喃道:“这场雨,快停了吧?”

黎诺跟在宋怀安身后下的楼,他们刚走到楼梯转弯处,便听到一声“月主,小心”,宋怀安的脚步停下,转头看着黎诺,眉头微微皱起,黎诺虽然鲜少在江湖中走动,但对江湖中事有点兴趣,他见好友突然面露难色,开腔问道:“怀安,怎么了?”

宋怀安抽到一口气说:“方才有人喊月主,这个月主不会是冷月宫的吧?”

黎诺听到一个之前没听说过的地方,顿感兴趣,“哦,冷月宫?”

宋怀安点着头,说:“是的,冷月宫,传言中冷月宫的人对他们的主人的称呼就叫‘月主’。”

黎诺语带疑问地说道:“那小野猫可能是冷月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