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复忧心忡忡地瞅着李珩,手里还捧着毛巾,后者双手背在身后冲着他笑容灿烂,宇文复:“……”
“有什么问题么?”李珩还在笑。
“当然有问题,”宇文复用毛巾擦脸,“你不是已经去学堂找过了么,没有你想找的人。”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原来是跟着他的意思。“我去去就回来了,拿些早饭。”
“你不是说会帮我人找么,”李珩道,“这都两天了,也有消息呢。”
宇文复把毛巾丢回铜盆里,话已经到嘴边,余冬隔着篱笆就在外面喊他了。
“阿复!阿复!”
李珩一把抓住宇文复的胳膊:“他叫你什么?”
“……”
余冬冲进来把宇文复护在身后:“你要对阿复做什么!”
“你叫他阿……复?”
余冬点头,却仍然一脸警惕;“是啊!有什么问题?”
“复是哪个复?”
“复是——”
宇文复打断余冬的话,对李珩说:“你跟我来。”
“去哪儿?”
“我带你去见个人。”
余冬指着自己:“阿复,那我呢?”
“一起来吧,我也要去学堂。”
当李珩看到坐在茶室里淡定喝茶的白鹤,手指颤抖:“是你——!”
白鹤抬眸:“哦,是你。”
李珩惊恐状:“我已经比十二年前还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竟然还能认得出我?”
白鹤眼角抽了抽:“徒儿,你还是跟他少待在一起,迟早也会变沙雕。”
“什、什么沙雕!”李珩危险地龇牙,然后,“你叫他什么?徒儿?”
宇文复道:“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李珩愁眉紧锁。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宇文复。”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安静。
呱呱呱……一只乌鸦在李珩头上飞过。
下一刻,李珩拍桌:“不可能!你没有腊肠嘴!你怎么可能是宇文复!”
白鹤沉声道:“他就是宇文复。”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李珩质疑,“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闻言,宇文复缓声道:“我还记得你抢我的洗澡水,还和我同睡唔——”
眨眼间,李珩已闪到他的身边捂住他的嘴巴:“这么私密的事就不要说出来了。”
掰下他的手,宇文复挑眉:“你信了?”
“也不是不信……”李珩又拍桌,“那你为什么瞒着我!而且已经第几天了!你说!耍着我好玩是吧!”
宇文复:“没有。”
“没有?”李珩凑上去眯眼道,“那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宇文复咳一声:“是么。”
“阿复……”李珩双眼亮晶晶地。
“做、做什么?”宇文复看到他那模样也结巴了。
一把抱住宇文复,李珩蹭啊蹭啊:“我终于找到了你阿复!你不知道这十二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天天都想你,盼着你回来,可我等了又等,日复一日,你还是没有消息,我……”
宇文复:“?”怎么不往下说了?
“我多么……”
“?”多么?
猛地推开宇文复!李珩一蹦三尺远!满脸涨红!
白鹤嘴角一抹笑瞬间即逝。
“我回头再找你!”李珩冲出茶室,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皱起眉头,宇文复不明所以地看向白鹤:“师父。”
“嗯。”
“您今日点的是苦草的熏香?”
“对。”
“此香无毒,可他为何……”
白鹤咂一口茶后将杯盏搁在几案上:“为师没有告诉你,药王谷四周种植的全是毒花毒草,便算是绝顶高手也躲不掉气味,其中有一味是长情,那小子也不知使用什么方法,中毒不深,也未立刻发作,可一旦吸入苦草的香气,两者在体内融合,就会在体内形成情花毒。”
一个太监,中了能催-情的情花毒……宇文复难以想象。“师父,徒儿去看看他。”
“去吧,若你不担心他会对你……”
“师父放心。”他一个公公能对他做什么?
白鹤摆了摆手:“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去吧。”
但宇文复走出茶室,也不知道李珩跑去哪儿了,这才相认没多久,又要上演你藏我找的戏码,当真心累。李珩不知药王谷的冰库在哪儿,若想压制体内的情花毒,去的地方只有冷泉了。
冷泉便是宇文复所住院子后山的小瀑布,因是山泉水,比河里的冰凉,由此得名,此前李珩就是去那里“降温”的。
果不其然,宇文复找到李珩,李珩整个人站在瀑布下方,泉水淹没至腰际,从上往下坠落的瀑布哗啦啦地打在李珩身上。
“喂!你还好吧!”宇文复大喊。
水流进眼睛里,耳边是轰鸣的水声,李珩听不到宇文复在对面喊什么:“你别过来!”
宇文复瞧这情况,没想到情花毒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连公公也有感觉。
不仅仅是有感觉,李珩要被折磨疯了,每当他催动内里想要压制,体内越发膨胀,若不是他有定力,能撑到冷泉,否则估计要找路边的树洞……
偏偏宇文复不放心他,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附近,站在石块上喊:“你出来!我试着给你解毒!”
宇文复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解此毒,虽情花毒成为毒,实则是“药”,春-药,也不知他师父怎么想出这一招的,够变态。
瀑布中的李珩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想分神,又不能动内力,只好暂时不看不听不管,可越是这样,脑子里总会冒出宇文复昨夜宽松领口下方的美景,以及站在窗边时月光勾勒出腰身线条的画面……
“你又流鼻血了!”宇文复急了!
李珩随手抹去,瀑布水很快冲刷干净手背上的血迹,可鼻孔一直往外冒鼻血——他控制不住幻想自己搂住宇文复的腰身,接着……
“淫贼!”李珩暗骂自己。
“你说什么!”宇文复找到一块水中的石头站上去,“我听不到!你还是快点出来吧!”
“你不要再过来了!”李珩又恨又气,恨自己没定力,气自己在想见的人面前丢脸。
“你这样下去身子会亏损的!”宇文复站在仅能容纳一双脚大小的石块上弯腰对仍然不愿出来的李珩喊道。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李珩一开口说话,水便流进嘴里,“你先回去吧!我会回去找你!”
宇文复伸手去抓水里李珩的手,李珩躲避,不让宇文复抓到,宇文复不死心地卷起长袖,他只不过是想给李珩把脉。当宇文复再次朝李珩抓去,李珩瞳孔倏地放大,满脸涨红!宇文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可宇文复误以为是李珩藏在腰间的兵器或者是李珩乱动的手,也没留意,心一急,脚下一滑,半个身子就进冷泉里,冻得他一哆嗦!原本他泡温泉就是为了驱散中毒久积在体内的寒气,这下三天的温泉白泡了。
也不顾衣衫尽湿,宇文复执意要带李珩走。
“不行!”李珩咬牙,“你回去!”
“你要泡到什么时候?”这毒用冷水冲是治标不治本!
“你别管我!”李珩泄气道,“我就是个变态!”
“不是你的错!”宇文复捧起李珩的脸,头发被水打湿,衣服也黏在身上,“你是中了情花毒!”
“什么毒?!”李珩声音加大了。
“情!花!毒!”宇文复道,“催-情的毒!”
李珩听得很清楚,陡然脸红,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中毒了……”
“说来话长,”宇文复把他的脸扳过来,让李珩看他,“先跟我回去,我想办法给你解毒。”
“回不去!回去就看出来了……”李珩后面那一句变得小声。
“什么?!”宇文复凑上前,“我听不清楚!”
“我说!回不去!你先回去!”
“你还是不是男——”宇文复没往下说,怕戳到李珩的痛处,“我没想到情花毒对你也会有作用。”
“啊?”这次是李珩听不清楚了。
“回去!我给你解毒!”
“怎么解!”一离开冷泉,他完全是控制不了自己啊!
宇文复低头,睫毛上沾着水珠:“桥头船头自然直……”
不行,李珩受不了宇文复这般模样,一狠心闭上眼:“万一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办!”
“……”宇文复心想他一个公公能做什么?
“我能找到你已经很开心了!”李珩说道,“你在家等我吧!”
宇文复冷得脸色有些发白,李珩想伸出手去推他出去,却又收回手:“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你和我泡在这么冷的水里当心染上风寒!”
“那好吧。”宇文复身上所穿的夏日衣衫较为轻薄,湿水后透出肌肤的颜色,李珩好不容易睁眼目送他离开,又无意中扫到,当即又血气翻涌,难以自拔!
“快走!!!”
这一声咆哮吓了宇文复一跳。
宇文复上到岸边,几次回头看瀑布下的李珩,这才拖着湿漉漉的衣衫往住所走去。日头在上方照着,夏风扑面,宇文复还是感觉到全身发冷。
换上干净的衣服,宇文复缩在床上盖被子,往窗外看去,希望李珩的身影能早点出现。
二刻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依然看不到李珩。
宇文复下床走到厨房,水烧开很久了,为的就是李珩回来能擦一擦身子。
林霜云还未回来,也不知今天回不回来,有时候在山上一呆就是两三天的。
余冬送来午饭,宇文复还特地给李珩留了一些。
宇文复让余冬去后山冷泉看看人还在不在,余冬去了,再小跑着回来,说人还在水里泡着。
宇文复无奈沉气,李珩是因他而中的长情,遇上白鹤点的苦草才中毒,他也有责任。
“余冬,帮我去把药煲架上,放三碗水。”
“你要熬药?”
“嗯,”宇文复道,“煎一副调理的药。”
没想到一个太监“火”那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各位久等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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