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李珩走在回来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打喷嚏,倒不是因为冷,而是……
宇文复坐在小板凳上煎药,手里拿着小扇子嘀咕:“从未想过情花毒竟然也会对公公有效果,这毒是真的厉害。”
而后宇文复摸着下巴眯眼点头:“看来回头再拿他做实验,研究研究……”
余冬不明地眨了眨眼:“研究什么?”
“哦,没什么。”宇文复掀开药煲的盖子,三碗水煎成一碗,还要过会儿。
在李珩回到之前,宇文复已经和余冬说关于李珩来药王谷找他的事,当余冬提出“你不是叫林复吗,怎么是宇文复了”的时候,宇文复机智回答:“宇文复是艺名。”
余冬:“艺名是……”
宇文复笑道:“自然是行走江湖用的假名。”
余冬非常相信地比出大拇指:“阿复那时候年纪那么小,却如此聪明。”
月上树梢,荷塘里的青蛙呱呱叫唤,此起彼落。
“亲!我回来了!”李珩终于拖着一身的湿衣服回来了,饥肠辘辘,脚步虚浮,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受什么折磨。
“怎么那么久!”宇文复扶他进屋,“我从白天等到天黑!”
“别提了,”李珩有气无力地摆手,“你们药王谷的情花毒还好我受得住,不然一般人得自爆而亡啊!”
“厉害厉害……”宇文复敷衍地说道,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榻上,“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小心着凉了。”
“有吃的吗?”
“有。”
李珩脱了外衫,里衣也脱去,正要抽裤带,想起他还是个“太监”:“请把门带上,谢谢。”
“哦,对。”宇文复自打冒出关于研究的念头之后,就没那么自觉地避嫌了,经过李珩提醒,才出去把门关上。
当李珩换了衣服打开门,看到宇文复背对他站在门边,不由得捏紧衣襟:“你有偷看男人换衣服的癖好啊?”
“我是在等你好吧。”宇文复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
“哦。”李珩抬起胳膊,“短了点儿。”
到底李珩比宇文复还高半个头,宇文复的里衣穿在李珩身上自是短了些许,露出手腕脚踝,不过也是在屋里穿的,无伤大雅。
“行了,知道你高了。”宇文复凉凉地说道。
李珩一把将宇文复摁在墙上!
“你、你干什么!”宇文复见他不断靠近。
手掌撑在墙上,李珩神色严肃地凑上前,宇文复不由得往后靠,后脑勺抵在微凉的墙壁。
气息交错之间,宇文复双手抵在李珩胸膛,转过脸去:“你靠得太近了!”
目光落在宇文复脸上,随后李珩视线往上移动,站直了,用手比了比:“十二年前你比我矮,十二年后你还是比我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复黑线,嘴角抽了抽:原来是这样……
记仇的宇文复用力往李珩脚趾上一跺!
“嗷——!!!”李珩吃痛地抱着腿单脚蹦跶,不是撞到椅子就是撞到桌子。
“该。”宇文复绕过他去看药。
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来,李珩戳了戳宇文复:“吃的呢?我好饿,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你还用吃吗?”
李珩乖巧地点头。
“你不是吃水吃饱了吗?”
李珩狂乱地摇头。
“我还以为你淋了一天的瀑布脑子进水想不起吃东西了呢。”
“哪有,”李珩抠鼻,“进水什么的不存在的。”
余冬搬来一张小桌子搁在李珩和宇文复之间,李珩:“?”
接着余冬把剩下的那一份饭菜搁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啊,之前我不知道你是阿复的朋友,用那种态度对你。”
“嗨,没事儿,”李珩哥们儿地拍了拍余冬的肩膀,“也是我太冲动了,太想他了,才把你当成阿复的。”
“既然如此,之前的事就当做没发生,我余冬敬你!”
“好!爽快!我喜欢!”李珩拍桌,低头一看,脸垮下来了,“你们药王谷喝酒是用海碗来的吗?”
这碗也太大了吧!几乎跟面盆没差别了!
余冬诚恳笑道:“不是啊!”
“呃,那个,”李珩挠了挠鼻翼,“你为何是用杯子,我要用海碗?”
“你是客人,酒代表咱们的心意,酒碗越大,就说明咱们对你的欢迎程度越高!”
李珩嘀咕:“我不需要你这么欢迎我的……”
“啊?你说什么?”余冬问道,“我没听清楚。”
“没,我说太感谢你了!”李珩握住余冬的双手,“药王谷就是好客啊!”
“是的呢,”余冬笑眯眯地,“进不来的都死了,进得来的生不如死,就你还能活蹦乱跳。”
“……多谢夸奖。”
“来!干了!”余冬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干!”李珩豪迈地捧起海碗,趁着余冬没注意,往后泼去!在余冬把空杯显出来的时候,李珩假装咕咚咕咚地喝着,把海碗亮底。
余冬比出大拇指:“好酒量!”
李珩:“啊哈哈哈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
宇文复盯着李珩:“……”
感受到来自旁人的目光,李珩对宇文复露齿一笑:“你不来喝一杯吗?你今日在冷泉泡了会儿,喝点酒去去寒?”
“不用了,我不会喝酒。”宇文复拒绝。
“那你喝过酒没?”李珩问。
“喝过师父酿制的果酒。”
“那不就是了?果酒和糯米酒一样是酒,来,喝一杯就行,庆祝我找到你,并和你相认了。”
余冬附和道:“对对对,今日是你俩的大喜日子,应该喝酒庆祝庆祝。”
李珩:“大喜……的日子。”
宇文复嘴角抽抽:“余冬,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我说错了吗?”余冬挠头,“小劲找到你,并且与你相认,那不是大喜之事吗?”
李珩扬手:“没毛病。”
宇文复反手就是一巴掌:“你闭嘴!脑子进水的人没资格说话!”
哭唧唧地捂着脸,李珩一脸无辜:“这才相认第一天,你就开始家暴我了……”
整张脸在阴影之下,宇文复捏紧拳头,一字一顿:“注、意、措、词、啊、亲。”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李珩揉脸。
余冬双手支腮看着他俩:“你们的友情真是坚如磐石。”
李珩眉开眼笑,完全忘记被打一事:“是哒是哒!”
宇文复阴森森地:“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阿复,你看,你打小劲,小劲不还手,还对你笑,俩人打打闹闹,多好,”余冬叹气,“我在药王谷长大,也没有人跟我打打闹闹,哎。”
闻言,宇文复和李珩沉沉地点头。
“来,喝酒吧!”
二人低头一看,海碗里再次盛满了酒水,而宇文复面前也多了一杯酒。
李珩看着那一大碗酒,抬头对余冬说:“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色,要把我灌醉然后对我这样那样?”
宇文复端起酒杯:“你再胡言乱语晚上睡厅吧。”
李珩双手在胸前交叉:“我拒绝。”
“干!”
“干!”
两个酒杯和一个海碗碰撞,酒水荡漾,余冬和宇文复喝尽杯中酒水,李珩泼了半碗,喝了半碗,原因是余冬这次喝得太快了。
空腹喝酒最是容易醉,李珩怕上头得快,赶紧把桌面上的饭菜一口一口吃到肚子里,腮帮子鼓鼓地,一粒米饭黏在嘴边。
“喂。”宇文复叫他。
“嗯?”李珩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子转头看他。
“米饭粘脸上了。”
李珩伸出舌头把饭粒快速卷进嘴里,继续嚼啊嚼啊。
宇文复:“……”
余冬指着李珩笑:“你舌头哈哈哈好长哈哈哈哈……”
吃完打了个饱嗝,李珩摸了摸肚子:“终于吃上一顿饱饭了,爽!”
没想到宇文复却主动往自己酒杯里倒酒,双手举杯对李珩道:“谢谢你,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
“说什么呢,”李珩羞涩一笑,“我都说会等你的啦。”
“我敬你。”宇文复一饮而尽!
余冬鼓掌:“哇!厉害!”又快速地给宇文复倒酒。
宇文复没说什么,又举杯对李珩:“这杯,是敬你冒着生死进药王谷找我。”
再次仰头喝尽杯中酒!
李珩好奇地看宇文复:“喝了三杯了,你确定你不能喝?”
宇文复摆手:“不能、不能喝。”
李珩忍俊不禁:“那就不喝了。”
听得出来,宇文复舌头有些麻了。
见状,余冬打算把酒坛收起来,宇文复拍桌:“来啊!再来!我要用碗!”
在李珩和余冬目瞪口呆之下宇文复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碗酒!
“啊,爽……”宇文复用手背随意抹去流淌在下巴的酒水。
李珩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余冬:“他酒品那么差吗?”
余冬摇头:“之前喝果子酒是为了养身的,阿复从未喝过糯米酒。”
“快收起来快收起来。”李珩作掩护。
“你!干干干干干什么去!”宇文复眼神迷离,指着抱着酒坛的余冬。
“你上头了。”李珩把他的手拿下来。
“胡、胡说!我、我没醉!”宇文复张嘴,是酒气没错。
李珩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让他喝!一滴酒都不行!
把酒藏起来的余冬回来道:“我先回学堂了,要查寝,不然凤先生找我找不到。”
李珩:“去吧去吧,阿复我来照顾就行。”
余冬:“阿复给你煎了药,二刻之后你再喝药,阿复就麻烦你照看了啊。”
“说什么麻烦,”李珩把头晕中的宇文复靠到自己身上,“不就是个喝醉酒的人么。”
余冬走远了,李珩拍了拍宇文复的脸,有些烫:“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容易醉。”
“……什么?”宇文复迟疑地回答,“我醉?开玩笑,就这么点酒……”
“人家是千杯不醉,你是一杯就倒,”李珩把宇文复横抱起来,“这酒水刚下肚没多久,你舌头就大了。”
啪!宇文复又是一巴掌,不过这次挺轻的。
“你又打我!”李珩抬脚进屋,用脚把门关上,一路进到里屋,将宇文复放在床上。
“你、你去哪儿?”宇文复拉住正要起身的李珩。
“诶!你别攥我衣襟!”
“李小劲……”
“在在在。”
宇文复醉醺醺地点了一下李珩的鼻子:“谢谢你……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鹅子最会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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