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复拍掉李珩的手:“你别乱摸!”
“我手就放在这儿,没乱摸啊。”
背过身去侧躺,宇文复不想与他说话。
“不是吧,生气了?”李珩手搭在他肩膀上要把人扳过来。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宇文复声音中透着清冷。
“那你别背对我睡,”李珩说道,“不然给我的感觉是你讨厌我。”
话音落下之后,屋子里剩下的是沉默,随后听到宇文复轻叹一声,转过身来恢复之前仰躺的姿势:“你话太多。”
李珩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单手支头看他:“这是不是说明你并不讨厌我?”
“讨厌你做什么,”宇文复淡然说道,“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唔,这一次的确没说谎。”不知何时李珩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放在他胸口上了!
“拿开你的爪子。”
“不。”
“我、叫、你、拿、开。”
在宇文复几乎接近咬牙切齿中李珩不但没有收回手,还轻拍他的胸膛:“身子是单薄了些,等回京之后我给你拿些上等补身子的好物,保管你养得圆润。”
“你再这样就滚出去。”
“好吧。”李珩缩回手。
“睡吧。”
“哦。”
宇文复的床不算小,俩人睡刚刚好,只是李珩虽然尽量翻身不吵到宇文复,却还是影响到宇文复。
“你翻来覆去的做什么。”
“对不住,吵到你了。”李珩也不记得自己辗转反侧多久了。
“你这样我如何能睡得着。”
“要不,我还是去榻上睡吧。”言罢便要起身,被宇文复拉住了衣服。
“不用了,”宇文复闭着眼道,“躺下来吧,去榻那边你也睡不着。”
李珩躺回宇文复身边:“奇怪……”
“什么。”
“没、没。”明明和小时候一样,躺在一张床上,为何长大躺在一张床上他感觉不一样?
“我教你入眠之法。”
“?”
“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好。”
“全身放松。”
“嗯。”
“你不需要回答我,听到照做。”
李珩全身放轻松。
“头部放松,不要想事情,”宇文复缓声道,“肩膀放松……双手放松……双腿放松……”
不一会儿,身边的李珩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宇文复轻笑一声,李珩的身体早就想休息了,只是不知脑子在胡思乱想什么,把脑子放空了,便能入睡了。
翌日,宇文复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李珩怀里,李珩的脸太近,呼吸绵长,仍在熟睡中。
宇文复这下倒是能好好瞧着李珩了,儿时的李珩玩世不恭,稚气显在脸上,如今青涩褪去,五官英俊,若不是李珩亲口说自己是太监,任谁也看不出来。
此时李珩的腿无意识地搭在宇文复身上,并在睡梦中将宇文复搂在怀里,靠得极近,宇文复微微一仰头便能与李珩唇碰唇,宇文复陡然红脸,回过神来,推开李珩的腿,李珩顺势仰躺在床上。
一身侠士打扮的李珩和衣而睡,薄被也全落在宇文复身上,宇文复不经意地扫一眼,却见不该隆起的地方却撑起了一个弧度,宇文复皱眉,心想或许是衣服拱起来的,一个太监岂会……
正当宇文复想得入神之时,他娘那边的房门开了,宇文复没来得及深究,把身上的薄被盖在李珩身上,将李珩完全遮挡,便算是看到也以为是被子鼓起来罢了。
林霜云打着哈欠伸懒腰走下矮阶,去水井边将桶里的水勺进面盆里开始洗漱,完毕后进厨房去不知做什么,提着篮子推开院子的门出去了。
宇文复猜想许他娘是去学堂帮忙,学生们起床要排队打早饭,回来的时候顺便带早饭给他。
在宇文复坐在床上垂眸想事情之时,李珩吧咂两下嘴巴,抬手隔着衣服挠了挠胸脯,翻身面向宇文复,迷迷糊糊地伸手探摸,似乎在找什么。
“嗯……”李珩掀开眼皮子,窗外光亮,眯着眼看清楚身边的宇文复已经坐起来了,揉了揉眼道,“你起那么早。”
“不早了,”宇文复道,“每天我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辰醒的。”
李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眨眨眼,忽而翻身下床,脚步匆忙地说了句“我去小解”便往溪边的方向走去,行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穿上外衫,宇文复下床,走出屋子,站在矮阶上呼吸新鲜空气,山还是昨日的山,花还是昨日的花,心情大好,便忘了方才李珩衣服拱起的事。
宇文复洗漱之时余冬来了,提着林霜云离开时拿着的篮子,不用说,里面装的是早饭。
“阿复!早啊!”余冬提着篮子进屋,“你娘让我给你带早饭来了!”
“早,你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哦。”余冬进去了,又折出来,“劲劲呢?”
“说去小解。”宇文复道。
“这样。”余冬挠了挠头进屋里把早饭取出来。
站在后院等了会儿,李珩的身影出现在远处花丛中,正是往这边走的,看到宇文复似是在等他,便小跑着过来。
“吃早饭了。”宇文复说。
“哦哦哦,好!”李珩一身轻松,在宇文复转身背对他那一刻低头看了一眼裤-裆,跟上宇文复的脚步。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看到桌面上的早饭问:“今日分量那么多?”
“嗯,我偷偷添进去的,我担心不够你俩吃。”
“原来如此,”宇文复拿起筷子,“你也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你俩吃。”余冬憨厚地笑着,“我去后院除草。”
“不急,你坐着吧,先看会儿医书也成。”宇文复喝着粥道。
“都行,都行。”
“谢谢你啊余冬。”李珩搓着手道。
“什么谢不谢的,你是阿复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照顾朋友是应该的。”余冬不好意思了。
李珩知道余冬善良,先剥了个鸡蛋递给余冬,而后再剥给宇文复:“吃。”
宇文复:“我自己来就成。”
“快吃。”李珩塞他手里,夹了一小撮咸菜放碗里,就着白粥吃下,又啃着肉包子津津有味地嚼着。
吃过早饭,三人去后院给菜地和草药除杂草。
蹲在地上拔杂草,李珩问:“你还自己种菜?”
“不是我种的,我娘种的,”宇文复说道,“可我娘就只是种,不打理,我见着可惜,便顺便帮打理了,草药才是我种的。”
“是这样……”的确很符合林姨的性格。
“嗯。”宇文复捏着杂草接近根部的位置拔起来,“你要这样,不要掐断,连根拔起来才行,否则明日它又长出来了。”
“好。”李珩哪儿做过这种粗活,不会这些细节是必然的,他小时候调皮捣蛋在宫里拔树倒是很勤快。
余冬在旁边的草药地捉虫去了,菜地这边是宇文复和李珩处理,宇文复侧过头去看专心致志的余冬,再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李珩那一处,想起今早的事,正要开口——
“是这样么?”李珩龇牙拎着一个小杂草问。
“……嗯。”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面,李珩问:“你往哪儿看?”
“没、没。”
李珩坏笑地去抓宇文复的手:“你是想摸摸吗?是不是想摸摸?来啊!摸一下看看啊!看我是不是公公!”
宇文复尴尬地抽回手:“不!不是!”
嘿嘿一笑,李珩得意道:“没关系的,无非就是在我伤口上撒把盐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你不用强颜欢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强颜欢笑?”李珩转眼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抬袖抹泪,“又被你猜到了,为何要戳穿我……”
“你别误会,我——”
“你真的不摸摸?”李珩换表情比翻书还快,挑眉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么店了哦!”
“不不不。”宇文复坚决摇头。
“哎,”李珩沉沉叹气,“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就这样,宇文复错过一次可以光明正大验明正身的机会。
倒是李珩,暗地里发虚,若是宇文复坚决要摸,那他是假公公的身份便暴露了。
宇文复低头锄草,再也没敢正眼看李珩,万一对方又抓他手怎么办。
“别紧张,我方才就跟你开个玩笑,”李珩说道,又撞了一下他,“诶,要不你收我做邪教的五长老吧,我可以叫贾公公。”
嘴角抽抽,宇文复仍是低头。
李珩握住他的双手:“答应我呗?”
“你又来!”宇文复使尽要抽出手来,但李珩捂得严实。
“虽说这十几年来邪教的财务状况没有太大变化,但很明显在走下坡,你确定不收我做五长老吗?我可以充值教费哦!”
“收不收不是我说了算,你松手!”
“哎呀,”李珩突然松手,宇文复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瞧瞧,多大的人了还发脾气坐地上,衣服会脏的。”
“李!小!劲!”
李珩双手捧脸睨着宇文复:“请叫我贾公公。”
言罢还朝宇文复抛了个媚眼。李珩清楚,他的身份不可能瞒宇文复一辈子,但如今不是说实话的时候,李珩打算慢慢给宇文复暗示,等时机到了再说清楚。
宇文复向他伸出手:“拉我起来。”
这是宇文复在向李珩示好,怎说也是他先对李珩做出不礼貌的事情。
见此,李珩把他拉起来了,还贴心地给他拍去身后的尘土,然后又笑着说:“你看着清瘦,没想到屁股还挺有肉的嘛。”
宇文复憋着一股气:“你!”
“我是不是说得很对?”
宇文复甩袖离开。
李珩在后面追,边追边喊:“别生气啊!大不了我给你摸回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宇文复:早知道我就应该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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