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靠近

“卓,你知道吗?千年了,我找你千年了,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却在别人的怀抱,呵呵,我总是在想,这20多年来,你的一颦一笑,都是对着另一个男人,而离我却是那么遥远,我都不知道千年前的那个在我身边巧言笑兮的女孩究竟是不是你,呵呵,我都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怨我不该那么对你,呵呵……”

耳边继续是他的喃喃话语,落寞的笑声冲击着萧卓,一股酸酸的感觉就喷薄了上来,也许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孩,也许自己就是同情他的际遇,手竟然就轻轻抚上他的背,慢慢的,就像对待自己失散多年的情人。

“你怎么对我了?”也许是感同身受,萧卓不禁脱口而出,仿佛那个答案是自己多年以来追寻的一样,又或者,是不是和自己真的有关系,不然内心深处怎会有那么深沉的叫嚣?

“呵,是我混蛋,竟然会中了别人的奸计,那样伤害她。”似乎是真的痛苦伤心极了,宇轩的面部表情真的是难以形容。

萧卓本来就有些醉了,现在看宇轩竟然有些眩晕,甩甩头,萧卓拍拍宇轩,试图将他弄醒,“落!醒醒!我们都得回家了!喂!”

“卓,是你么?是你么?”宇轩现在的眼里都是迷茫,又像是迷失的小孩,看着萧卓的方向,手有些颤颤巍巍,抓住萧卓的手后,宇轩像是得到了最满意的礼物,笑得一脸灿烂,一脸纯净,“卓,我终于抓到你了!”

萧卓想要挣开手,可是无奈,宇轩像是一个难缠的小孩,抿着嘴紧紧握着,暗暗使劲,萧卓无力了,松了劲,宇轩这才满意的握着萧卓的手,向自己心口送了送。“真好,卓,你来接我回家了,嗯,我要回家……回我们的家……”渐渐的,宇轩没了声音,萧卓苦苦的一笑,大概知道是他睡过去了,无奈的摇摇头,就这样,两人靠在一起缓了缓,等到萧卓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了,才认了般地扶着他走出酒吧,却没注意身后闪过的闪光镜头……

哎,真是扶不动了,还好前面就有间酒店,萧卓扶着宇轩走了进去,进了房间。

身后依旧闪光……

望着躺在床上的宇轩,萧卓心绪翻涌,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吧,其实真的,他长得很帅,淡淡的眉头似乎总是缠着忧愁,但丝毫不妨碍那种感觉,不知为何,萧卓抚上了他的眉头,慢慢画着,感觉好熟悉。

“你到底是谁呢?我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么二,和你这么多年邻居还不认识你,可是我对你又有说不出的熟悉,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还有,你明明叫宇轩,却偏偏告诉我你叫落,真是搞不懂你。”手指还停留在宇轩的眉眼处,思维却没有丝毫的停留,现在,自己想把对他所有的疑问都说出口。

“你说,我对秦森的不是爱,只是一种从小一起长大的熟悉友谊,呵呵,说实话,你没有对我说之前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提醒,我忽然就怀疑起来,像是无条件相信你一样,呵呵,是不是就像《吸血鬼日记》里Elena对Damon那样认祖归宗了呢?你说可不可笑?又或者,啧啧,你真的有魔力,让我仅用三天时间推翻了过去的二十五年?那样,我都不知道是该相信你还是该远离你了。”

看着继续醉倒在床上的宇轩,萧卓自嘲的一笑,还指望他回答自己么?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面对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萧卓必须努力休整休整,将战斗值调整到最佳。

轻轻脱开宇轩已然握松的手,轻轻走到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安详的跟个小孩儿似的,萧卓轻轻的笑了,轻轻关上门,萧卓轻轻的走了出去。

要是萧卓现在再次打开门,她会发现,宇轩的眼是睁开的,哪里有半点迷离醉醺状?呵呵,真好,又有感觉了,虽然很虚渺,但她还是真真切切的画着自己的眉呀,呵呵,感觉真好,又近了呢。

慢慢的握起自己的拳头,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掌心的余温,柔柔的,腻腻的,将手掌平摊开,放在自己胸口,似乎是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变态呢!呵呵……

话说萧卓,经过凉风的吹拂,酒气已然全部散去,忽然就不想回自己公寓了,打了车回去老宅,爸爸妈妈应该还没睡吧,妈妈应该会守着电视关注什么《非诚勿扰》,什么《我们来约会吧》,萧卓想起自己的极品老妈就将之前的一些烦扰都散去了。

下了车,回到家,果然,妈妈精神抖擞的看着那些极品相亲节目,挨个点评一对对男女的优缺点,而老爸,抱着抱枕已经在沙发的一角呼呼大睡了,样子既憨厚又可爱。

“天哪,卓宝贝,你今天怎么会回来?”平地一声雷,惊醒人类三个,萧爸爸一个大仰大合,陡然惊醒,立即的,唐叔唐婶趿拉着拖鞋也跟着出来了,人人都是一脸惺忪,除了,萧妈妈,两眼精光!

萧卓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额,今天忽然就想回家了,没想到吵醒大家了。”说完吐吐舌头。

萧妈妈却是连忙奔过来,接过萧卓的包包,牵引着过来沙发边坐,唐婶也似乎是回过神来,“小卓回来啦,来,唐婶给你做夜宵老头,来帮忙!”说着跟唐叔一起去了厨房。

萧卓刚想阻止,萧妈妈却抢先一步喊道,“唐婶,我也要!”萧爸爸无语的捂住了脸……

也许回到家是正确的,尤其是在自己思维混乱的时候,看见自己仍然是家中的宝贝,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宠爱。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萧卓推开窗,看向旁边的别墅,落……轻轻摇了摇头,关上窗,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踢飞了鞋子,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宇轩一夜好眠,千年来最舒心的一次,而萧卓却一夜无眠,20多年来最纠结的一次……

当温煦的太阳照进屋里,刚刚才睡过去的萧卓就醒了,宇轩也同一时刻醒来,又是一天,一个未知的日子。

“小卓,你来一下。”刚到办公室,秦森就来叫自己,看到秦森,就想起宇轩,真恨自己,恨自己都有些水性杨花了。

“砰!”秦森关上了门,萧卓的心也跟着门狠狠地震了一下。

秦森一下就欺身上来,语气是强忍着某种怒气“小卓,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萧卓的心一下就揪紧了“那个,那个秦森,昨天一下班我就回家了,那个,那个我一整晚都窝着,一觉到大天亮呢!”

“哦?是么?”秦森似乎忽然有些落寞“卓,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都会说‘那个’,你知道吗?听你说‘那个’,我的心有多凉么?卓,你竟然会为了另一个男人跟我说谎,你知道么?我会痛,真的,会很痛。”

萧卓猛地抬头,一双歉疚的眼碰上的是一双已经愤怒的火红的眼“秦森,我真的不是有意跟你说谎的,真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相信我,好么?”

“哼哼,相信你?小卓,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秦森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叠东西“啪”摔在了桌上,萧卓疑惑的看看秦森,但秦森完全没看她,萧卓踱过去,觉得那像是代表一个结束。拿起来,是照片,是自己和宇轩,是宇轩伏在自己肩头,是自己背着宇轩走进酒店,是自己背着宇轩走进电梯,是自己背着宇轩走进房间,是自己有些凌乱的走出房间,一张张很清晰,即使是在酒吧里那么阴暗的环境,照片依旧很清晰,看着看着,萧卓的心在下沉,也许是对自己与秦森的关系,也许是对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秦森,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说,昨天我只是心情不好,才去了酒吧,碰巧遇上了宇轩,他喝醉了,我就送了他去酒店,仅此而已,虽然我喜欢你,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不容许你污蔑我,不容许你不信任我,跟踪偷拍我!”萧卓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越说越气。

“呵呵,仅此而已?你骗谁呢?送他回酒店需要两个多小时?你不会再跟我说,他吐了,你帮他清洗吧?骗我呢?谁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他的酒品有多棒?呵呵,萧卓,见长呀,才和你说了一下你说谎的习性,你就改过来了,呵呵,要不是看到这些照片,我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秦森慢慢走到自己的办公椅边,慢慢坐下,一副谈判的样子“小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等你走出了这扇门,我们就当朋友吧,呵呵,那样或许会更好。”

萧卓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自己的初恋,在不信任中结束?在几张照片的背景下结束?呵呵,天意弄人呀!“好吧,森,这也是作为女友,我最后一次叫你,我的自尊不能遭受践踏!所以,跟你一样,我也选择放手,希望我俩都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另一半。”

萧卓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秦森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吃惊,是自己太冲动了吗?是自己冤枉她了么?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悲伤?为什么自己那么痛?

拿起桌边的电话,快速播下几个号码,“喂……”柔柔的带有一点妩媚的女声响起……

春风拂过萧卓的脸,暖暖酥酥的,却惹来阵阵寒意,一想到秦森阴阴的脸,透着火气的低哑的声音,似乎这太阳都失去了光彩,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绿色的阳光透过指隙缓缓渗下,却未达到心底。

而就在后面,后面一个不为萧卓知的一个角落,一双眼,一双有着复杂情愫的眼凝视着她,凝视着这个迷惘的女孩,双眸深处的心痛和歉疚却倾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