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哪怕是古代,很多事情归根结底还?是经济问题。有钱有粮,那很多事情都好办,你要是没钱没粮,就长了一张嘴,那你也没什么话语权。孔子当年肚子饿的时候,连自己最倡导的什么礼仪廉耻都不?讲,弟子拿了食物就吃,拿了衣服就穿,根本不?问来?路!这?个时候,他自然没有这?个资格跟人讲什么大道理,讲了也没人会?听。

而对于皇帝来?说?,有钱有粮就意味着,他具备了从□□上消灭那些反对派的能力,因此,他觉得现在可以掀桌子了。

李治这?边掀桌子,结果到了夏天?的时候,泉州这?边就多出了足足二十?多个流放过来?的士子还?有官员。

这?边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人都流放过来?了,李治才收到了邸报,明白了原委,这?些都是参与了科举作弊的。从科举这?种形式诞生以来?,作弊的事情就层出不?穷。尤其这?年头考试实在是太粗疏了,也不?会?搜身,考卷也不?会?糊名,考生不?管是考前?还?是考试之后,都可以明目张胆地去拜访考官,可以说?,不?作弊都对不?起这?么多的便利。

李治也是坑,他玩了一出钓鱼执法,直接将这?些人都坑了,这?些人被抓了个正着,甚至有十?多个与科考有关的官员被牵扯了进去,这?个时候对于科举作弊还?没上升到死罪的地步,对科举作弊这?种事情处置最严厉的其实还?是清朝,也难怪直到清亡之后还?有一大堆明明不?是旗人,却对大清念念不?忘,忠心耿耿的遗老遗少?了。

然后在处置这?些人的时候,李治琢磨着这?些人虽说?作弊了,但是出身还?可以,其实学问也还?是有的,他们玩科举作弊,无非就是现在录取率实在是太低而已,就算他们出身还?行,但是也不?能保证上榜,所以,李治便直接判了流放泉州,算是给?李悦送人才了。

李悦愁的就是这?个,他如今真的是人手不?足,这?回算是雪中送炭了。

既然是流放过来?的罪犯,李悦也没委任的意思,直接拉了壮丁,叫他们过来?做老师,主要负责启蒙工作。如今他这?边的摊子越铺越大,需要工匠具备更多的知识,而不?是凭借着口耳相?传和以前?的经验。因此,他给?了那些人一个选择,要么,按照正常流放犯人的惯例,你们想要在这?里生活,就自个想办法,甚至,按照大唐律,这?些流放的犯人需要服比平民更多的劳役,当然,你也可以花钱让人帮你服役,但问题是,他们手上能有多少?钱,何况,现在不?是之前?了,李悦在自个的封地上出台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废除了绝大部分的徭役,改为雇佣。但是,这?仅针对平民,而不?会?针对罪犯。除非是判了苦役,其实罪犯一般是关在大牢里面的,但是,李悦到了泉州之后,就利用自己的权力,在整个闽地四州搞出了一条律法,那就是犯罪之人需要按照罪行的轻重,进行劳动改造。当然,那等?杀人放火的死刑犯就算是,这?等?人都是亡命之徒,谁知道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暴起杀人跑路呢?所以,其实就是那种普通的罪犯,会?按照罪名的轻重,进行不?同的劳役,轻一点的其实就是简单的一些力气活,并?不?会?很重,李悦也会?给?他们发工钱,但是,这?个工钱比起外面就低太多了。

而按照李悦定?下来?的这?个规矩,这?些流放过来?的人也是一样,他们需要服徭役,也需要服一定?的劳役。当然,而他们能选择的就是,做体力活还?是脑力活。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的读书?人虽说?还?有习武的习惯,像是他们进京赶考,正常都需要佩剑,毕竟,其实进京的路上并?不?是非常太平。但是真让他们做那等?纯粹的体力活,那么他们绝对是干不?了的。他们就属于那种典型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另外,还?对这?种体力活嗤之以鼻,因为他们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人上人,是劳心者,而不?是劳力者。

因此,面对李悦给?的选择,即便是知道他们的学生只是一些工匠还?有学徒,甚至是越人,他们也只能拿孔夫子说?的有教无类来?安慰自己,毕竟,比起教书?,他们更不?想跟那些泥腿子在一起厮混。偏偏如今落到了李悦手里,他们引以为傲的什么家世,还?有人脉什么的根本没用。

另外就是,他们总归明白一点,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岭南这?种地方,这?么多年来?,死的权贵是真的很多,别说?是他们了,先帝的废太子李承乾,不?就是死在黔州的吗?所以,他们若是在这?边不?听话,那么,就算是把他们弄死了,对外说?成?是水土不?服,也没人会?怀疑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家伙都颇为消停,甚至,他们中一部分人在看到了李悦编撰的一些自然科学书?籍的时候,简直是如获至宝,他们其实并?不?是那等?食古不?化的读书?人,这?些人能干出考试作弊这?种事情,实际上脑子还?是挺活泛的,哪怕是歪心思比较多也一样。

贺兰敏之如今也已经算是上是这?边的小老师了,他被李悦带在身边,之前?的时候还?叫李悦殿下,如今更是直接称呼李悦为老师了。哪怕李悦其实比他还?小一点,但是贺兰敏之对此毫不?在意。贺兰敏之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在闽越这?边,四书?五经是没什么用处的,读过了基本启蒙书?籍,比如说?千字文还?有秦汉时候传下来?的什么苍颉篇,爱历篇,差不?多就能将常用字认识得差不?多了,然后大家就会?转而开始学习所谓的格物之学。贺兰敏之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还?存了一些功利心,但是如今嘛,他已经开始沉迷其中。

李悦虽说?不?知道真正历史?上的贺兰敏之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如今这?个少?年却是颇为勤奋上进,心气也很高,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贺兰敏之尤其喜欢化学,对于物质的变化特别感兴趣,李悦专门烧制了一批玻璃实验器皿,布置了几个实验室,除了李悦之外,贺兰敏之用得最多,如今,他算得上是李悦这?边的项目负责人了,一个人负责了好几个项目,一个是水泥,还?有陶瓷,另外还?有防腐防锈的药剂。除此之外,贺兰敏之还?肩负给?培训几个格物之学启蒙老师的重任,可以说?是忙得团团转。

放到后世,李悦少?不?得被人说?成?黑心资本家,压榨童工的那种,但是,贺兰敏之还?真不?是李悦要他这?么做的,贺兰敏之自从离开了长安,简直就像是小鸟飞出了牢笼一样,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在长安的时候,贺兰敏之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阴郁,现在他不?去管长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一下子就有了真正少?年的模样,意气风发,那叫一个干劲十?足。李悦让他早点休息,他都不?带答应的。

李悦也没太多精力去管贺兰敏之的事情了,他从胶州那边买的船总算是开回来?了,不?仅是回来?了,他们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

“你们捕杀了一条鲸鱼?”李悦看着被他们拖回来?的一条鲸鱼,虽说?不?是那种三?四十?米的蓝鲸,但是也有十?几米了,看着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房子一般。

海上的渔民其实遇到鲸鱼的概率还?是挺大的,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打鲸鱼的主意,主要是体型太大,而且很多鲸鱼出没都是成?群结队的,还?有些体型比较大,普通的小船根本不?好靠近,人家下沉下去带起的漩涡,都能让你翻船了。这?一回能弄到这?么大的鲸鱼,一方面是凑巧,这?条鲸鱼跟自个的族群失散了,又遇上了一群鲨鱼,这?才叫他们捡了便宜,连同那群鲨鱼都被他们一块干掉了,不?过,比起这?条鲸鱼,鲨鱼什么的,大家就不?放在眼里了。

鲸鱼是个好东西?啊,这?个时代,海里的鲸鱼鱼群还?是很多的,一直到欧洲的大航海时代乃至工业革命时代,对于鲸鱼的捕杀都不?曾停止过,鲸鱼油,骨骼,鲸须,鱼皮都是好东西?,若是遇上抹香鲸,还?能从肚子里头弄到龙涎香,当然,这?个品质肯定?是不?如抹香鲸自个排泄出来?之后又被海水冲刷过的好。总之,鲸鱼浑身都是宝,反倒是鲸鱼肉在没有足够保鲜技术的情况下,大多数就是被丢弃的。其实在这?个时代,也有渔民会?捕杀鲸鱼,倒不?是为了吃肉,还?是为了鲸鱼体内的油脂,鲸鱼油在很久之前?被称作是人鱼膏,在秦汉的时候,事死如事生,会?用在陵墓中作为长明灯的燃料。

李悦瞧见鲸鱼之后,顿时也打起了这?个主意,这?年头真没什么动物保护的说?法,后世的保护动物简直是泛滥成?灾,起码在人类发明枪械,还?有过度开发森林海洋之前?,这?些野生动物都不?用担心灭绝的事情。以前?的时候,李悦想的开发海洋,主要想的还?是海贸,捕鱼什么的,就是个添头。但是在看到这?条巨鲸之后,李悦就觉悟了,海贸什么的固然有利可图,但是如今想要做生意,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要么就是北上高句丽扶余新罗,要么就是去旁边的倭国,南下嘛也可以,但是南洋那边如今的土著是真没钱,他们那边好东西?再多,但是他们又不?知道开发,在移民人口不?足的情况下,想要开发南洋那就是天?方夜谭。要么,就是想办法找出去天?竺和阿拉伯的海路,那边如今都有钱,问题是,这?条海路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吗?而且,这?种远洋航行,也实在是太危险了点。

所以,干脆一点,不?要想什么海贸了,那就玩点大的,直接捕杀鲸鱼,做肉干和肉松,然后其他的都可以利用上,仔细算一算,一条大一点的鲸鱼不?卖个几千贯才怪!

而同样赶过来?看热闹的贺兰敏之瞧着鲸鱼之后,也是眼睛一亮,指着那些人剥开的鱼皮对李悦说?道:“殿下,我要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真是大不如从前了,之前多熬了一会儿,周五的时候头就跟炸开了一样,昨晚上差点一头栽在键盘上,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人还是有些不对劲,白天又要带孩子,晚上才开始码字,今天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