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礼泽低头看见白杞手上戴着自己送的手镯,分外惊喜道:“白姐姐你随身戴着它啊!看来你也中意我……”他伸手想起摸摸白杞的手,但是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便收回了手。
白杞:“……”这个小破孩子,情话连篇的,早知晓不戴这木镯子了。
白杞看看云礼泽身后,虽然有暗卫保护着,但是不知晓云礼泽知不知道他身后跟着暗卫,便问道:“是你家里人同意你来的?还是说你偷偷溜出来的?”
云礼泽眉眼带上笑,有些嘚瑟道:“我和我家里讲我出来历练三月,他们便同意了。”其实还撒泼打滚了很多次。
云氏的小少爷,没有继承家业的负担,撒娇卖萌样样精通。
“行吧。”白杞对于云礼泽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想让他快些离开,免得阻碍着她和白益术的事情。所以便道,“现在你看见我活得好好的,便回去罢。”
对于白杞的逐客令,云礼泽并不在意,而是继续一脸笑颜朝着白杞靠了靠:“我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呢,便跟着白姐姐你了。”
白益术看着云礼泽,并不觉得他有任何的威胁,但是见他这般黏着白杞,心里总归是有些不悦的。
但是他极少情绪外露,便是这时也隐忍着。
不过还好,白杞也并未打算将云礼泽留在身边。只见白杞对云礼泽道:“我们很穷的,养不起你两个月。”
“不用,”云礼泽拍拍手,身后的草丛里忽然冒出了十几个侍卫,穿戴整齐,训练有素,“我带了盘缠和侍卫,不仅有钱,还能保护我们安全。”
白杞同白益术对视了一下后,无奈一笑:“大家族的有钱公子果然不一样!”
然后搭建临时住处的任务便交给了那些暗卫,那些暗卫还随身携带着好些吃的,防止云小公子饿着。
云礼泽将吃的都给了白杞,他们三人便一同坐在草丛里吃了夜宵。
然后,云礼泽便暂时被允许留在了白杞身边。
一路朝北走,白杞看见路上有打闹嬉戏的小孩,不由得感慨:“唉,好想要一个儿子。”然后她看向一旁狗皮膏药一般的云礼泽:“要不……”
云礼泽闻言眨眨眼,心里带着几分激动,就差脸红了。
然后便听见白杞道:“你当我儿子罢?”
云礼泽:“……”吐血。
云礼泽撇撇嘴:“我就比你小几岁……”说完,他又眉眼一闪,“我倒是能和你生一个。”
一旁的白益术来到白杞和云礼泽中间,让云礼泽无法靠近白杞,他垂了垂眸子,看向云礼泽,冷淡道:“你想得倒美。”
云礼泽表示自己很委屈……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心爱的白姐姐哥哥的喜欢啊……要是白哥哥一直阻拦,他就更没有可能了啊……
于是一路上,云礼泽都在对白益术献殷勤。
到了酒肆里,云礼泽一脸笑意对白益术道:“白哥哥,你想吃什么,我让店小二去做。”
到了客栈里,云礼泽从白益术房间门口探头进去:“白哥哥,你要洗漱了吗?我让店家去打水。”
到了道路上,云礼泽偏头问白益术:“白哥哥,你走累了吗?我让侍卫去买几匹马。”
白益术:“……”
白哥哥、白哥哥的叫,他做梦都是云礼泽那张傻笑的脸了……
白杞看着对白益术忙前忙后的云礼泽,不禁感慨:“云礼泽对你这么好,是不是喜欢你了啊?”
白益术扯扯嘴皮,却是实在笑不出来,要是真喜欢的是他,这事情就好办了。
在这去张昕杞故居期间,白杞还去接了一次任务,任务不算太难,不过因为有云礼泽和他那暗卫跟着,她行动谨慎了不少。
半夜弄完之后,她带着满身的血回到客栈,打算洗漱睡觉。
结果发现云礼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房间,正好两人撞个满面。
“你怎么在我房间?”虽说白杞不在意,但是云礼泽一个男子,这么三更半夜来她一女子房间,真不怕明日白益术又要批.斗他几句了。
云礼泽本想解释说自己发现白杞半夜不在房间,才担心地进她房间查看一下。但是他被白杞满身的血渍弄得打断了思路,眸间带着几分担忧和震惊道:“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白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的确有些不成样子,这些血红色在夜里看着还有几分渗人。不过她见得多了,也便没有了什么感觉。
所以白杞直接撒谎道:“我夜里睡不着,便去抓了点野兔,生了堆火烤着吃了。抓兔子时,手狠了些,就这样了。”
云礼泽其实并不相信:“兔子有这么多血?”
白杞认真点点头:“恩,我方才手重了些。”她说谎随口便来,但是似乎经常都撒不好。
其实仔细想想,兔子好像没什么血啊……
但是云礼泽身为大家门派的公子哥,应当不知道这等细节。但愿他不会深究,不然便留他不得了。
然后,只见云礼泽沉默了少许时间之后,开口道:“白姐姐你骗我……那是人血,我能闻出来。”
诶……
没想到云礼泽居然知晓……
白杞无奈,身体又疲惫极了,便朝前靠坐在椅子上,才对云礼泽略微认真道:“你要是想跟着我们,很多事情你都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那……”云礼泽很想问些什么。
白杞便直接道:“不然我便只能赶你走了。”
听到这话,云礼泽立刻乖乖住了嘴。
沉默片刻之后,云礼泽才想起自己手里拿着糕点盒子,便抬头对白杞道:“我让侍卫买了些糕点,白姐姐你要吃吗?”
白杞含笑点点头:“你放在桌上罢,我得先换套衣服。”
非礼勿视……
云礼泽了然地应了一声,将糕点放到桌上后,转身出了房间,再轻轻关上房门。
云礼泽出了房间,想起白杞几个月前救自己的那一次。
身为云氏的小公子,再加上剑术精湛,又受家族宠,他一向被人眼红着,有些歹人还想绑架他来换取钱财。
所以从小到大,他身边总是有着许多的暗卫保护着他的安危,这生来十几年倒也没什么性命危险。
只是前几月,他独自去河边垂钓时,不知晓是哪方势力,竟然企图对他痛下杀手,派了好多刺客。
当时他的暗卫为了护他,全都受了重伤。
那时正值黄昏,满地都是血,被那黄昏照得明晃晃的,染红了河中的水。云礼泽他并非没见过这等血腥场景,但却是第一次被那般多人围攻,感觉到了自己将死的讯号。
他也曾鼓起勇气谈判,但是并没有效果。那些人并不渴求钱财,只一心夺他性命。
脱险后他回家同父母讲起才知晓,原来这是因为他如今剑术日渐精进,有些门派怕他在剑客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为一些门派的绊脚石,所以策划了这场暗杀。
当时因为谈判失败,他也拔剑搏斗过,可惜寡不敌众,还是被擒了。
他被抓住之后,那边蒙面领队的人拿着一把生锈的短刀在他面前晃,嘴里满是不屑:“云氏后辈,也不过如此!”
他被四个人按着,完全挣脱不了,只能看着那蒙面领队拿着生锈的短刀想要割他的手腕经脉。
要是被割断经脉,他这一生便是毁了……
他母亲经常赞扬他剑术天赋很高,望他为门派锦上添花……
云礼泽看着生锈的短刀越来越靠近自己手腕,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从不远处传来了白杞的声音:“等等。”
白杞一开口,所有刺客都下意识看向白杞的方向,便见着那时候的白杞一身男子装束,也面带着黑布,但是好看的眼眸让人一眼看着,便觉得很亲近。
在一众刺客之中,白杞显得有些矮小,所以对那些刺客完全没有威慑力。
白杞手里拿着一把普普通通的剑,悠哉悠哉地走到蒙面领队面前,再用自己的长剑挑起了蒙面领队的短刀,才再次开口道:“欺负小孩子有何本事啊?”
蒙面刺客眉头一皱,另一只手将佩剑拔出,指向白杞:“劝你少管闲事。”
白杞侧眸看了一眼被四个大男人压着连动都动不了的云礼泽,只觉得他小得可怜,再看着他那双眸子,微微出神后,回头看向蒙面领队道:“他是我弟弟,怎么能叫管闲事呢?”
其实当时白杞救云礼泽,就是因为他的眼睛和宗一泽的很像。尤其是绝望闭眼的那一瞬间,像极了上一世她将死时宗一泽的神情。
她当时同白益术只是路过那里,本没想管着等闲事的,但是在看见云礼泽神情的一瞬间,她的理智被情绪所战胜。动作比脑子更快,当她后悔冲动之时,她已经立在了一种刺客中间,无法全身而退了。
可怜巴巴的云礼泽当时仰头看着当时还是陌生男子的白杞时候,心里崇敬之感油然而生,但是也担忧着白杞。毕竟看白杞身形瘦弱,应当不是很能打的样子。
而且白杞那剑,着实不怎么样。感觉比试不过三十招,便有断掉的危险。
云礼泽想将自己的佩剑给白杞,但是自己的佩剑已经被遗留在了十米远的地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这样罢,你们要是打赢我,”白杞眉眼淡然地对那蒙面领队道,然后指了指云礼泽,“我和他,都任由你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