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当晚陪着沈臻在病房外守了一夜,次日清晨给沈臻买了早饭,告诉沈臻,她要和那个男人离婚了。
她之前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一直忍让,没想到最后反而助长了家暴男的气焰。
王婶那晚和家暴男大闹,也是因为家暴男酗酒后要对女儿动手。
沈臻在病房外守了一夜,一脸疲惫,听了王婶的话,只问她真的想好了吗。
王婶低头看向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女儿,坚决地点了点头:“我要和他离婚。”
沈臻同样在看她怀中瘦弱的小女孩,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柔软了些,抬头看向王婶:“如果离婚方面遇到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沈明月自从几年前摔倒之后,身体大不如前,经常出现头昏的症状,沈臻为了方便照顾她,在志愿选择前,接受云城大学高额奖学金,把沈明月安置到了环境更好的新住处。
王婶心有愧疚,自觉对一直帮忙的沈明月有亏欠,在沈臻的帮助下和家暴男顺利离婚后,便决定和女儿搬到沈明月附近住下,方便就近照顾。
这些年,虽然沈臻从未提起过旧事,王婶心里却过意不去。
沈臻不愿看她在自己面前落泪,便看向酣睡入梦的小女孩:“她今年上小学了吧。”
提起女儿,王婶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今年上一年级了,整天入上学都很高兴,说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王婶和前夫离婚后,小女孩便跟随王婶改名王飞飞。
对这个女儿,王婶没其他心愿,就希望女儿以后能自由自在,像天上飞翔的鸟儿一样。
沈臻说:“我听奶奶说,她偏科有点严重。”
王婶脸上笑容一僵,点头道:“飞飞语文不太好。”
王婶眸光暗淡下来,说:“可能是小时候被那个人吓坏了,飞飞一见到成年男人就有点结巴。”
见沈臻目光有些复杂,王婶会错意,连忙开口说:“在你面前没问题,可能她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带她玩吧。”
沈臻沉吟片刻,说:“这个问题还是得改过来。”
王婶自然也清楚王飞飞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她们周围除了沈臻根本没有其他成年男性,也自然没有机会纠正王飞飞对成年男性的印象。
沈臻想到最近在奶茶店说起自己最近一直在忙兼职的虞多,对王婶道:“我有个朋友,应该可以过来帮个忙。”
虞多回到别墅,先给沈臻发了自己已经平安到家的消息,百无聊赖之中完成了老师在班级群里布置的专业课作业,便把手机扔在桌上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出来找到手机,虞多惊喜发现沈臻给他发了消息。
学长:最近有时间吗?
虞多下意识在聊天框里打出“有”,临发出前猛地想起自己刚在奶茶店里跟沈臻说自己正在做三份兼职,懊恼地把打的字删除,思忖几秒,才含糊回答。
多多:还好还好。
多多:学长,是有什么事吗?
学长:我这里有份工作,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虞多想也不想,飞快打字回复。
多多:有时间!
学长:工作内容见面具体谈?
学长:时间随你。
虞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沈臻再见面,他看了遍课表,和沈臻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两人约在周五下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夏季雨水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周五一大早,虞多就接到了班级群通知,云城今日特大暴雨,上午的专业课取消。
虞多在别墅等到中午,雨势依旧,他攥着手机翻来覆去回看前几天和沈臻约定时的聊天记录,要现在放弃总是心有不甘。
天气太差,临近时间,虞多接到了沈臻的电话。
手机的背景音里雨声簌簌,衬得沈臻的声音更加沉稳:“你出门了吗?”
虞多看了眼落地窗外的瓢泼大雨:“还没。”
“那就好。”沈臻松一口气,他今天上午拿着白予橙给他的邀请函参加了一个私人宴会,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雨势失控,想到和虞多的约定,怕人顶着大雨出来,也来不及顾虑自己之前并没有获取虞多手机号码的途径,连忙打了个电话。
虞多站在落地窗前,雨水熏开在玻璃上,让虞多的心情也变得潮湿,他不太开心道:“学长,我们今天没办法见面了。”
沈臻觉察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想了想,问:“你住在哪个宿舍?”
虞多被问得猝不及防,支吾几秒,含糊回答:“我和同学在校外住。”
沈臻的语气顿时沉下来,正巧此刻闷雷炸响,虞多心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以为沈臻可能会追问他为什么一个要为了生活做三份兼职却花额外的钱和朋友住校外,却不知道沈臻现在满脑子都是虞多这么单纯的人和其他人合租真的安全吗。
两人心思各异,默契地沉默了良久,沈臻先开了口,他努力克制住翻涌的情绪,叮嘱:“在外面住要多注意安全。”
“啊……噢噢,好的。”虞多没想到沈臻的关注点会先放在他的人身安全上,有些感动,又觉得这确实会是沈臻的想法。
他咬了下唇,努力岔开话题,不想再和沈臻讨论有关住宿的问题,说:“这次没办法见面,那可以攒起来,用到下一次吗?”
沈臻还在脑子里想虞多与人合租的安全问题,听到电话里虞多期盼的声音,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脑子里想着自己该找个借口做虞多的合租室友,边说:“这周日你有时间吗?”
虞多想起自己周日上午还要去便利店兼职,指腹贴在玻璃墙,摁出一个不太明显的指印,“我想想……有时间。”
沈臻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虞多想了想,问:“远吗?需要我带上吃的吗?”
沈臻那边安静片刻,问他:“远一点也可以吗?”
虞多毫不迟疑:“不是有你在吗?”
口快说完,虞多拍了下嘴,懊恼自己刚才又在沈臻面前没能保持住小白花的矜持。
周遭被雨声包围,沈臻轻笑一声,仿佛是在虞多耳边,听得他耳根发热。
沈臻:“怎么这么乖?”
这句问话的结尾时,沈臻语调微扬,让虞多心痒痒。
他暗道,是因为邀请人是你啊。
“不远。”沈臻说了这句,又轻轻笑了声,“下次不能这么轻易就和别人去很远的地方。”
怕虞多嫌他说教,沈臻压下嗓音,一本正经道:“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