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也不抬眼:“公子,好了。”说完便起身立在一旁,闭目养神。
我正要难得地道声谢,却听见那老鸨敲门道:“苏公子。”
“进来。”
老鸨推门进来,一脸的愧疚之色:“苏公子,这十两黄金您且拿回去吧,凤罗姑娘来不了了。”
我心下一想,怕是钱出的不够,开口道:“妈妈可是嫌着钱少?不够我可以再加,只为能请凤罗姑娘过来叙上一叙。”
那老鸨一听,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公子不知,凤罗姑娘已经被人买下了。”
我连忙打断她:“何时的事情?”这不分明欺瞒于我嘛,刚刚还说去请人呢,怎么、被买下来了她自己不知道?
老鸨一脸心痛地说与我听:“就……就刚刚……老身去的时候……才知道的,那外地来的公子哥儿,与老身都是京都人,他之前与我老板买下凤罗,这次来青州便是要带凤罗姑娘走。”
原来这玉满堂还只是一个分部啊,这个总部日后定是要会上一会的。既然人家已经买下凤罗姑娘了,我便不能把那凤罗抢下了,一来我是不敢花那么多钱财,怕惊动了我爹娘;二来我买了也无处安置,我可不认为我是一个善心的主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正也是为了见上一面,不如就移步过去看看,看完便走得了,遂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已知晓,你带我去瞧上一眼便好,那锭金子便与你了,如何?”
老鸨以为我对凤罗一片痴情,于是摇了摇头,感叹了一番便点头应下:“好,苏公子,随我来吧。”
容逸许是料想那凤罗被人抢走,我要发脾气了,赶忙矮下身子,提醒我:“公子……”
我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我这手伤还没好呢,又怎么会自个儿和自个儿过不去呢,况且你主子我可是很爱美的,哪里磕磕绊绊来点新伤,去不得疤痕的话,岂不是叫我伤心死?”
容逸温温软软一笑,不知是在笑我说的话,还是此刻的表情,只是那张脸光华毕现,月牙眼里清润的光泽,漾得人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惬意。说来这小子和我混熟后,温柔起来倒也经常这般笑着,若是能持久这番下去,该会出落成一个彬彬有礼的美男子了。没有那些个冷言冷语,怕是真真温润如玉了。
到了那牡丹居前,我才发现这老鸨是有多歧视我,这分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一入门便是富丽堂皇,雕花,壁画,金盏,银釭,连熏香居然也是上等的龙涎香!可比刚刚那寒酸劲好多了,给我那屋子熏得不知是什么!
幸好我看了看牌匾,勉强安慰自己说,这屋子得依照门牌来,玉竹自然清高咯,怎是这些庸俗的牡丹比得的?
到里间前,老鸨让我在此候着,她先进去知会一声,然后顾自推门进去了。
我与容逸站在门外立着,听得那老鸨的声音响了起来,谄媚异常:“祈公子,玉竹居的苏公子对凤罗一往情深,听说您要买走凤罗,这不,苏公子来与凤罗道别来了,您看,是不是……”
“打发人去了吧。”
“祈公子,这……”
随后,一个天籁般的男声低低响起,冷漠中不带一丝温度:“凤罗,你且出去。”听着有些耳熟,想想又没有什么记忆,只是觉得很熟悉。
再之,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凤罗可不曾听过什么苏公子,妈妈可是说笑了?再说了,祈公子,凤罗既已是您的人了,又岂有出去见人的道理?”这个怕就是凤罗了吧,这声音果真酥软地很,都快酥得入骨子了,便同是女子,我也不由得想一睹风姿了,可是听着先前男子那语气,她这般侍宠而骄,定是要吃上些苦头。
良久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我耐性也将且殆尽,正欲拉上容逸一同回去,忽听得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回头一见,却见是一红衣盛装女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姿容俏丽,妖娆间带着一丝野性,眼角隐有泪痕,让人心生怜意。
只听她又娇软开口,眼泪啪嗒啪嗒直往外冒着,叫我不禁想起那乌弯山的温泉来。
“祈公子,凤罗虽是风尘女子,可是凤罗是真心待公子的。公子怎么舍得这般待我?”
好吧,我甘拜下风了,您真的自恋得紧。
我随着她那目光探进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仔细瞧去,那坐在那案边的男子,可不就是前几日见到的冷面男子?记得那一日回去,我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那张清冷的脸,还有那冷漠的声音,似乎如连眼神都是那么具有杀伤力。倘若让他到现代去,该迷去多少少女的芳心啊。估计也不需要拍什么电影电视剧了,只需往镜头前那么一站,估计人肉搜索便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既能认出来,容逸自然也可以,没有多瞧那凤罗一眼,便对我说:“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心下有些舍不得,那帅哥还在里面呢,这美女瞧也瞧过了,可人家毕竟是女子,还是对美男比较感兴趣,我摆摆手:“容我进去道声谢再走吧。”容逸有些不悦,不置可否,双臂环抱,一脸漠然,完全不见先前的温柔。
我便这般举步走了过去,一只脚刚刚迈进门,那男子便抬眼望过来,冷峻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悦:“怎么又是你?谁准许你进来的?”
这、这……不带这么黄人的吧?我扁扁嘴,着实觉着委屈了,便不打算再进去了,扭头拽过容逸:“容逸,我们走。”
可还没下楼呢,便被人拦在楼梯上。身前那男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嘴中礼貌道:“我家公子邀这位公子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