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艰难地开口道:“一年,照目前这种状态下去,最多只能维持一年。”
谢曦早有所料,所以情绪波动不大,但魏公公脸色却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虽然这样的想法太大逆不道,但三殿下毕竟是他当做自家儿子一般一手带大的啊,魏公公眼中含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王公公低下了头,“......如果从现在开始停了药,静心调养,或许还有希望。”
魏公公:“殿下......”
见魏公公神色哀恸,谢曦不由软化了神情:“让我现在放下所有事情去调养身体,我做不到,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做完了我想做的,我便听你们的,不再服那药,一定好好调养身体。”
外界局势看似平稳,实则如镜中花水中月,风一来就碎了。
而她身处当前这个位置,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所以很多事情她无法找人代劳,唯有掌控全局才能在这阵风起时......
“唉,我的殿下呀”魏公公能怎么办,只能无奈妥协。但他却下定决心,等下出去他要再派几倍的人手去民间寻访大夫,只要是医术高明的,统统请回来。
王大夫将药方写好交给魏公公,魏公公拿着药方去安排人煎药,两人都退了出去。
谢曦慢悠悠地喝了半坛子酒,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往内室走去。
酒香味夹杂着龙涎香飘进纪桥书的鼻中,他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纪桥书藏在被窝的手紧张地捏住被子,然后他感觉到对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后,忽然弯下腰来,两人越来越近,压迫感直面而来。
这是,这是要做什么?纪桥书脑袋一片空白。
谢曦视线扫过那颤动得像是要飞起来似的长长眼睫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本来是想逗逗他的,算了,看在纪先生这么可爱的份上,便不拆穿他了。
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下,掖了掖被子,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听到门被关上。房间内再无动静,纪桥书这才睁开眼,大口喘着气。虽然知道一切都是意外,但发生那样事真的太尴尬了。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迫不及待地偷偷溜回了自己的院落。
接下来的几天,纪桥书一直没有出过院落,直到嘴巴上明显的痕迹消失后,这才出府去处理堆积的事务。
他一直避免两人碰面。谢曦也也没在意,只以为对方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情,需要时间缓缓,所以很是善解人意地配合着。
直到这个状态维持了半个月之久,连崔芸香也奇怪地跑来问她时,谢曦明白。他们之间需要谈一谈了。
“喝一杯?”谢曦举着酒杯,示意道。
纪桥书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双手接过酒杯。
谢曦瞧见他这样,便又想起对方闭着眼慌张可爱的样子,不由逗他道:“怎么?第一次?”
纪桥书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倏然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还真的啊”谢曦想到这种可能,笑得直不起腰来,想她这个假男人都因为她那‘好’父皇的原因,陪着对方派来的女人演了好几场戏,结果纪桥书这个真男人,不会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吧。
“殿下叫我来,便是要再嘲笑我一次吗?”纪桥书气得头脑发晕,不顾什么以下犯上,将酒杯往桌上一扔,酒水四溅,他起身便走。
“真生气了?”谢曦赶紧拉住他,学着崔芸香平常撒娇的样子哄道,“我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嘛。”
纪桥书被她这酥软的声音哄得一激灵,想走也迈不动脚了,再被谢曦一拉,又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
谢曦眉眼带笑,她就知道这招管用,不然为何每次崔芸香这么对她撒娇时,她的气很快便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