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169章

西维亚侧眸看她,然后展颜一笑:“可是话说回来,我们本身就生活在麻瓜只能在童话中才能看到的魔法世界里啊。”

艾格妮丝哈哈笑了起来。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看到她早上才去信说了分手的前男友克莱门斯,往这边走了过来。艾格妮丝不打算见他,更不打算和他说话。她拉了西维亚的手:“我们在黑湖上溜冰到对岸怎么样?让雷古勒斯给我们提箱子。”

边上雷古勒斯挑眉:“合着我就该给你们提箱子?”

艾格妮丝俏皮地说:“你也可以让你的小跟班提嘛,我也没说一定要布莱克家最受宠的少爷给我们提箱子的!”

雷古勒斯被她一通调侃,弄得脸都红了。他努力把脸绷紧:“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艾格妮丝。”已经走到这的克莱门斯抬高声音,声音带了点怒火。

艾格妮丝很想装听不到,可她自小受的教养不允许她那么做。她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然后转过身:“你还来干什么?”

克莱门斯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那个容颜光彩夺目的女孩,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分手的难过。也是,是她提出来的分手,她怎么会觉得难过呢?可是他自从早上接到她说要分手的信,就一直痛苦纠结到了现在。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克莱门斯说。

艾格妮丝拒绝得很果断:“我不要。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克莱门斯感到自己的胸腔有一头暴怒的狮子,要从里面奔出来了。他恨不得将眼前那个薄情寡义的女孩子撕成碎片。

她怎么敢和他提出分手?还是无缘无故地要和他分手!

“我和陌生人说话,从来是这么一个语调。你要不爱听,我也没办法。”艾格妮丝说。

“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陌生人?”克莱门斯脸都青了,他几乎克制不住怒火地向艾格妮丝逼近了一步。

艾格妮丝眼疾手快地扯过三个人中间个子最高的雷古勒斯,挡在自己跟前;想了想不行,又悄悄从雷古勒斯身后露出半个头。而此时,西维亚和雷古勒斯都抽出了魔杖,将即将濒临暴走的克莱门斯拦住了。

艾格妮丝心里嘤嘤嘤,自己交男朋友不慎,交友水准还是在线的。看看,这关键时刻,一个两个的完全不问对错,一心以她的利益为先。

克莱门斯眼里喷出怒火:“好。你不愿意单独和我谈,那我们就在这里说话!你到底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就要分手?”

“我不是在信里说过了吗?我不喜欢你了。”艾格妮丝有西维亚和雷古勒斯护着,腰杆子梆硬。

克莱门斯咬牙,根本没办法接受那么一个答案:“只是一个圣诞节假……”

“恕我直言,一个圣诞节假也能改变很多东西,克莱门斯先生。”西维亚说,她看着甚至对他有点同情,“更何况,艾格说不喜欢你也不是空穴来风。就像有些东西不是一夕而就的,而是靠日积月累形成的。艾格说不喜欢你,那就是真的不喜欢你。趁早放弃吧。”

“是他对不对!”克莱门斯忽然大声说,所有还没来得及过湖的学生,纷纷往这里望。

他?他是谁?

没等西维亚聪明的大脑反应过来,艾格妮丝就气坏了。她从雷古勒斯背后冲出来,愤怒地说:“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到现在了,你还敢在这里造谣!”

“我说什么,”克莱门斯气笑了,“这难道不是你心知肚明的事?莱斯特兰奇大小姐,我这可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赤白脸地护上了。这要说你和他没点什么,说出去谁信呢?”

艾格妮丝从没有这样生气过,她大声道:“你造谣!”

“我造谣?你就敢说你和他真的清清白白?每天都追着缠着他问作业,明明我才是你男友,却成天搞得我像一个备胎似的见不得光!我造谣?但凡认识你莱斯特兰奇知道我克莱门斯的人都知道,你压根就……”

克莱门斯像是要把这半年来所有的苦水在这一刻一吐而尽,他用他们这种家庭能用的最直白的语言骂艾格妮丝脚踏两条船,但是任谁都听懂了。

艾格妮丝气得眼睛发红:“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自己嫉妒、下作、无耻,才会把人想得那么不堪!”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跟他说话的。她就应该一下车,就和西维亚、雷古勒斯回霍格沃茨。

克莱门斯还想说什么,可是这时雷古勒斯上前一步将艾格妮丝扯到身后。少年沉着脸:“说够了没有?”

殊不知克莱门斯一看到他,眼里的嫉妒与恨意就几乎化成实质:“雷古勒斯·布莱克!”

“你看起来真像一条发起疯来,到处攀咬人的野狗。”雷古勒斯冷冷地说,“我为克莱门斯家有你这样的子孙,感到羞耻。”

“克莱门斯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他吼道,脖子上暴起青筋。

“艾格妮丝已经和你分手,她怎么样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再让我听到你造她谣。”

克莱门斯听到这话,就像憋在心里许久的那个猜测终于有了验证。

他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怎么,这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忍不住对所有人说莱斯特兰奇脚下踏的另一条船,就是你尊贵的布莱克家族的最受宠的小儿子了?恐怕你现在心里正得意吧,布莱克。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和莱斯特兰奇腻歪在一起了。我该怎么说呢?或许我应该送你一句忠告。布莱克少爷,我真害怕哪一天你也和我一样遭到了她的厌烦,就被她毫不留情地丢到一边,也许那时你将比我还要疯狂呢。”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艾格妮丝已经气得想上脚踹了:“你还敢造我谣!我和雷古勒斯只是朋友!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让你当我男朋友,就你这种狗东西……”

“好了,艾格。”西维亚终于开口。但此时说话,并不意味着她要当和事佬,她只是不会让艾格妮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而已。

艾格妮丝眼圈再次红了,声音也委屈起来:“西维亚……他造我谣……他怎么敢,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说着,女孩的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别说雷古勒斯,就是刚刚还口不择言的克莱门斯也不吭声了。

这并不奇怪,克莱门斯本身就喜欢艾格妮丝。如果不是嫉妒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对艾格妮丝还是很好的。可也正因为嫉妒,让艾格妮丝逐渐厌倦了和他待在一起,最后向他提出分手。

西维亚拍了拍艾格妮丝的肩膀,然后看向克莱门斯,用不大不小,但每一个关注这边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但就算是这样,为了解释清楚一些状况,我也必须要说。

“我,艾格,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是再要好不过的朋友。有些人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生出疑邻盗斧的心思,这没什么好责怪的,但大张旗鼓地拿出来四处宣扬,就是他的不对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意图坏掉那个女孩子的名声呢,还是向其他人诉苦,告诉他们自己是一个被戴了绿帽子还忍气吞声,一直到她女朋友提出分手才痛苦到无可复加,决定报复前女友的可怜人。

“如果是前者,我们可以说他坏的透顶;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就是蠢的要命。您说呢,克莱门斯先生?

“依据子虚乌有的事情凭空捏造谣言,而事实上那些谣言的内容只是某位先生平时臆想出来的东西。这么做到底有些不恰当。我希望您能想清楚。”

克莱门斯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盯着艾格妮丝。

后者被他看得极具反感,把头别开了。

“如果您没有别的话要说了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西维亚等了等,才彬彬有礼地说。

克莱门斯还是没有说话。

西维亚便招呼艾格妮丝过来挽着她的手,到湖对岸去。

“我是不是造谣,我心里知道。但我原本是想和你说,有些人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清白,艾格。”夹着微雪的风里,克莱门斯最终没有按捺住自己,说出了他原本想和艾格妮丝单独说的话。

但是艾格妮丝头也不回:“你以为谁都是你!呸,我才不信呢!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没门!”

“没门”两个字在冰面上缓缓晃荡,余下的,不知道是谁的苦笑;落下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叹息。

……

西维亚好不容易哄好了艾格,让她乖乖跟着尤伦卡和劳拉两个双胞胎姐妹回了格兰芬多宿舍,然后转头一看到半边眉眼隐在阴影里的雷古勒斯,头瞬间大了。

有那么一时半会,她以为自己就是哈利,需要面对赫敏与罗恩的关系微妙时的惨淡结局,可她终究不是哈利,艾格和雷古勒斯也不是赫敏和罗恩。西维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有威严。

“坦白从宽。”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西维亚“啪”一下,把手掌狠狠拍在栏杆上:“我是让你把一切都交代明白。”

痛、痛死个人。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雷古勒斯:“……比如?”

“比如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艾格?”西维亚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发现主导权被雷古勒斯带走了。以前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

西维亚怒了:“让你坦白没让你问我问题!快说!”

雷古勒斯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顶嘴,他仔细想了想,然后老老实实地说:“记不太清了。”

西维亚一口老血:“……”

“那克莱门斯为什么会让艾格妮丝反感,你心里总该有点数吧?”西维亚冷冷的问。

“你觉得这和我有关系?”雷古勒斯反问。

西维亚嗤笑:“有没有关系你很清楚。克莱门斯总不会无的放矢。”

“我只是辅导了一些艾格的作业。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做。”雷古勒斯无辜地摊手。

“那么就是他在无的放矢?”

雷古勒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思考的结果竟是点了点头:“你可以那么认为。”

西维亚有点想往他脸上来那么一拳,但她没有。

她转头看向灯光:“这事,先别在艾格前面暴露出来。她才信誓旦旦说你们是纯友谊呢。”

“我知道。”所以当时他才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没有给克莱门斯来道什么毒咒。怕的就是如果他那么做了,就会坐实克莱门斯的“谣言”,最关键的是还打了他最喜欢的小姑娘的脸。

“你最好有点分寸。”西维亚又警告。

“我明白。”雷古勒斯许诺。

“回休息室吧。”西维亚知道雷古勒斯说到就会做到。不在艾格面前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对一般人来说挺难,但对于之前就能瞒的那么好、连西维亚也被骗过的雷古勒斯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而西维亚此时也需要静一静,理清现在的情况是一回事,给艾格妮丝辟谣又是一回事。

可西维亚没有想到,无需她为艾格辟谣,今天发生的事就跟没发生过的一样,在霍格沃茨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究其原因……

是那一天,所有学生回学校的晚上,斯莱特林的另一位追球手——杰克逊,死了。

还是在霍格沃茨的列车上。

“怎么死的?”西维亚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刀叉,原本她在切割一块牛排。

旁边在激烈讨论的是一群二年级斯莱特林,虽说隔着两个年级,但只要是斯莱特林的,又有谁不认得西维亚·普林斯?

其中有个男生大着胆子说:“听说是被掏肠咒弄死的。你可以想象那个列车员在检查列车上是否还有人时,看到一地的血和肠子,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尤其是杰克逊他死时,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极其渗人……”

“如果是掏肠咒致死,那么死人在死前,面部表情不应该是痛苦而痉挛的吗?”西维亚觉得不靠谱,她重新拿起刀叉切割盘子里的食物。

几个学生对视一眼,还是那个男生,小心翼翼地问:“西维亚学姐……你就不觉得难过吗?他可是我们斯莱特林的追球手。”

西维亚皱了皱眉:“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在难过?难道你以为,我会为随便什么事放下手中要做的事情去打听消息吗?还是非要我说那一句,‘杰克逊的死,让我很难过’,你才会觉得我在难过?”

那个男生讪讪地不敢说话了。

西维亚将切好的牛排递进嘴里,就在这时,奥兰格拿着张报纸,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西维亚学姐,你快看!”

“这是什么?”

许多学生围拢过来,不光是斯莱特林的。

“是《预言家日报》,我想你们的也快到了——学姐,报纸上面刊载了杰克逊在霍格沃茨列车上横死的消息——但这不是重点——上面还有一张照片——麦克菲尔在列车上曾和杰克逊吵了一架,在临下车前,他们又狠狠地扭打过——当着所有人的面!而有人把当时那场面拍下来了!报纸上说,是他杀死了杰克逊!”

奥兰格几乎不带喘气地讲完了大概,全场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西维亚率先打破了寂静,她说,“麦克菲尔和杰克逊之间的仇恨,远没有到要杀死对方的地步!这事一看就是报纸为夺人眼球胡编乱造出来的!谁信了才有鬼!”

但是西维亚的宣言,在报纸的力量面前是那么的渺小。仅仅是一个早上,仅仅是在霍格沃茨,“麦克菲尔杀了杰克逊”的流言就如蝗虫过境般,迅速宣扬开来,并且很快就说的有板有眼。

“听说麦克菲尔早就看杰克逊不顺眼了……”

“这你都不知道,麦克菲尔和杰克逊本来就是有旧仇的……”

“你不知道吗,杰克逊家族抢了麦克菲尔的家族的生意,害得麦克菲尔家亏空了一大笔金加隆,我猜就是因为这个……”

“麦克菲尔临走前还对杰克逊放狠话,说他会让他见识到厉害的!”

“他怎么敢杀人?”

“人家可是立志要当食死徒的人,怎么就不敢杀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麦克菲尔想当食死徒?他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

“我说了不是我!”

又一次的怒吼,麦克菲尔下颔上胡子拉碴,容颜憔悴。但四周议论的动静只在他站起来大吼时小了些,但很快,那些声音又大了起来。

甚至有个格兰芬多直接站起来质问:“不是你还有谁?”

麦克菲尔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吵闹的声音那样杂乱,但是每一句都能非常清晰地进入他的耳朵。

人不是他杀的。

他没有杀人。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信。

为什么他们不信。

他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

麦克菲尔的眼睛变得通红,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每一句话压在他身上,都像是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说够了没有?我都说了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做!”

“那你下车的时候去了哪里?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你那个时候去了那?有人给你证明吗?”

有人冷言冷语地说:“没准他还真有人证明。”

“那也没用。”那人道,“你看整个霍格沃茨,除了麦克菲尔和杰克逊有仇,谁还和杰克逊有仇?人是有可能不是他杀的,但那也可能是因为他指使了别人去杀的!”

有个还心存善意的女孩子不忍心,出声:“为什么你们不怀疑是食死徒呢?现在食死徒那么猖獗。”

作者有话要说:还债第七天~~感谢在2022-06-11 12:35:23~2022-06-16 14:1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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