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亚拒绝了艾格妮丝和雷古勒斯的陪伴,独自一人戴上面具,去了这间有几百年历史的狭窄肮脏的小酒吧。
这个酒吧坐落于霍格莫德村大路拐角处,西维亚看着那几扇积着厚厚的污垢的窗户,光线几乎透不进去,可想而知它们有多么脏了。
走到里面,只见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光亮勉强能让人看清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戴着的面具。西维亚认为自己误闯了一些来自中世纪的老古董们的秘密基地——这里从地板到屋顶,甚至连黄油啤酒的瓶子上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整个酒馆只有一间又小又脏的屋子,而空气里充满一种强烈的可能是羊肉的味道。
西维亚不像奥斯丁有着什么强烈的洁癖,但是对于这样肮脏的环境,对下意识整洁惯了的她,当然也是不适的。她拢了拢肩上的斗篷,又重新正了正自己戴着的面具,走到吧台边。
那个被形容成“神色猥琐的酒吧招待”,哦,或者应该说是酒吧老板,长着一大把山羊胡子。他正在吧台后面忙活,给客人拿黄油啤酒。
西维亚没有出声,她倚靠在吧台上,透过面具的缝隙,好奇地打量这个人——阿不思的亲弟弟,阿不福思。
与三把扫帚比起来,这里的酒明显更便宜,再加上来的人大多都戴着面具,便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到这里来。在西维亚打量阿不福思期间,就看到了很多有趣古怪的客人。
她学着他们的样子要了一杯黄油啤酒——再不要阿不福思就要怀疑她了,他刚刚转身拿酒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好几眼。大概是怀疑她是食死徒?即使她现在开口,暴露自己清脆的少女音,也没有减轻他的警惕。
“给你,小姐。”阿不福思粗俗地把一杯黄油啤酒放在吧台上。
西维亚看着那玻璃杯以及盛在玻璃杯里的酒液:“有没有什么吃的?”
“烤小香肠。”
“呃嗯,来五根。”说完,她端着那杯黄油啤酒离开吧台,指尖悄悄摩挲了一下杯壁,触感……超黏腻。
五根烤小香肠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但是拿来盛放它们的托盘,同样油腻腻的让人难以下口。
西维亚对自己当然够狠。
她喝了一口黄油啤酒,劣质的酒液顺着喉管滚落,一种热辣辣的感觉当即传透了四肢百骸。以前只喝过一些果酒,最多喝了点鸡尾酒的西维亚,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少女剧烈的咳嗽,引来猪头酒吧好几个客人的注意。有个披着绿色斗篷的巫师戏谑地说:“小姑娘喝不来那么辣的酒,怎么还要逼自己喝呢?不如把酒拿来,让叔叔们帮你喝啊!”
西维亚即使还在咳嗽,也抽出魔杖对准他。那个巫师不慌不忙,料定她在咳嗽根本没办法念咒语,可他错了。
一道蓝色的光从那根漆黑的魔杖尖端射出,刚刚还在看笑话的巫师,下一秒,就“呱——”地一声叫出来。紧跟着,他吐出来一只癞/□□。
巫师惊异不已,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是“呱呱”两声,吐出两只活蹦乱跳的癞/□□。
西维亚终于顺过了气。
她扶着桌子,冷冷地看着他:“也许你不知道,你嘴贱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到你正在吐出来的东西。”
巫师“呱呱”地说着什么,一只又一只的癞/□□从他嘴巴里跳出来,很快,酒吧里就到处跳着这种泥沼边的小生物了。
猪头酒吧有人大骂,粗俗的语言回荡在酒吧上空。
绿色斗篷的巫师被骂的不敢再说话,但就在这时,西维亚垂眸又挥了一下魔杖,将那些活蹦乱跳的□□一连片浮到空中——全部烤熟。
她引动那些烤癞/□□飘到巫师身前的托盘里,冷冰冰地说:“吃。”
巫师再也忍不住了,他刷一下站起来冲过来,握着拳头要打这个羞辱他的少女。
但是西维亚仅仅是冷哼一声,侧身,伸脚,只听得“砰”一声——绿色斗篷的巫师来不及刹车,被狠狠绊倒,脸摔在凳子上,随后连人带凳地翻了过去。
“呕~”
一只癞□□再次从他嘴巴里吐出,看着狼狈不已。
西维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被他带翻的凳子,然后抬头看向怒气冲冲往这走来的阿不福思,她立即“恶人先告状”:“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
阿不福思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粗气,也不听那个吐癞/□□的巫师的解释(事实上他也听不懂那位仁兄的呱呱声是在说什么),就把他给扔出了酒吧。
“来这的客人应该学会尊重别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他粗重地说。
西维亚对上他的蓝色眼睛,认为哈利觉得那双眼睛几乎和邓布利多的一样锐利的想法,一点也不错,因为她现在也这么觉得。
“我知道。”
阿不福思走了。西维亚蹲下身把那张翻倒的凳子翻起来,然后重新对着那一杯黄油啤酒和一盘烤小香肠发呆。
就在西维亚的思绪历经千回百转,终于决定以牺牲自己的肠胃好不引起其他人怀疑时,她的耳朵里钻进一些声音:“当然,先生,我当然愿意这样做。”
“我但愿如此。”
刚拿起叉子的西维亚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传进耳朵的声音让她耳熟。
她用叉子叉起一根小香肠,不动声色地往声音的方向瞟去。
与酒吧里正坐着的每一个人一样,披着宽大斗篷,脸上戴着面具。但西维亚看那个人的身形,还有他对面的人,依然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西维亚没机会想明白了,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力道让她感到疼痛。而魔杖抵在她的背后。
“不许动,跟我过来。”手的主人冷冷地说。
西维亚站起来,那个人的手始终按在她的肩膀上,控制着她前进的方向。
一直到走出猪头酒吧,沿着大路往前走了很久,那人才放开她。
他没想到的是,电光火石之间,西维亚就猛地一个旋身,脚已经狠狠踹了过来——那个人只错愕了一下,身体反应极快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真不礼貌。”那人的声音含着怒气,冷冰冰地说,“把脚放下。”
回答他的是一个冷笑。
西维亚抽出魔杖,利落地发射了一道咒语。那人不得不放开她。原以为这少女还要继续和自己打,没想到她转身就跑了。
“站住!”那人大喊。
西维亚站住才怪!她不仅没站住,还一边跑一边喊:“食死徒来了!大家快跑!”
恐慌在一瞬间蔓延,无数人尖叫逃窜,一时之间,整个大道上全都是人。而西维亚早就淹没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该死!’
……
霍格沃茨的学生在霍格莫德的村口集合,西维亚跑回来时,艾格妮丝和雷古勒斯已经到了。
“西……”艾格妮丝的话被打断。
“听着,我刚刚差点被人抓了。”西维亚走到他们旁边,压低声音。
“什么?!”
……
“可是谁会抓你?”回到霍格沃茨,艾格妮丝还是想不明白,“黑魔王?不可能吧,他还想要普林斯为他效力,他为什么要抓你呢?”
西维亚也不知道:“也许是普林斯在生意场上的仇家,他们派来的人?”
“无论如何,你没受伤就是万幸。”雷古勒斯说。
西维亚也这么觉得,尤其是她还顺利逃脱了。
但是事情远没有结束,魔法部的人很快就因为“食死徒在霍格莫德出现过”的消息赶来。顺着查下去,不仅查到了是西维亚喊的“有食死徒”,还查到那两个食死徒在猪头酒吧喝酒,只不过魔法部赶到时他们已经利用幻影移形逃脱了。
毫无疑问,西维亚被带到校长办公室去录口供。好在来的高级官员之一是普林斯夫人的密友——图尔斯夫人的丈夫,摩西·图尔斯。他并没有很难为她,甚至在另外两个高级官员咄咄逼人时,还出声维护她。
等到西维亚应付完那些人出来,盘算着给妈妈写信,告知她这些麻烦事时,正在走廊尽头急得要跳脚的奥兰格看到她了。
“西维亚学姐!”奥兰格尖叫。
“什么事?”西维亚被她吓得赶紧跑到她旁边。如果可以,她真想说小祖宗你轻声点,里面还一堆魔法部的官员在那呢。
奥兰格焦急地说:“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他在黑湖边和詹姆·波特他们打起来了!他让我赶紧来找你,说你说的,就算要起冲突也要等你回来再起!你快点去!他们有四个人,西弗勒斯就一个!”
“艾格和雷古勒斯没去?”
“他们又不在黑湖那边,何况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她能知道西维亚在校长办公室,还是因为魔法部官员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她们快速赶到黑湖边,但是眼前的那一幕却让西维亚感到头晕目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任凭她再小心谨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眼下,西弗勒斯就被他自己发明的咒语倒挂在半空中。
莉莉还在那里!
西维亚的心脏越来越快,她连气都不敢喘匀,就跑了过去。被倒挂是没法避免了,可她还能阻止西弗勒斯喊出“泥巴种”。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
——来不及了。
西维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能阻止西弗勒斯说出这句话。眼看着莉莉的眼神逐渐冰冷,已经在她和西弗勒斯调节过无数次矛盾的西维亚,心跳差点骤停。
“很好,”莉莉冷冷地说,“往后我再也不会操这个心了。
“向伊万斯道歉!”詹姆朝斯内普吼道,他的魔杖威胁地指着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