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可能会考什么。西弗勒斯为了这个考试，做了大量的准备，可见其重视。当然，如果他想每一门都拿“O”的话，光是做大量的准备可是不够的。还可能弄巧成拙，发生记混了的尴尬。
而当他们看到小巴蒂·克劳奇走过来时，也不诧异——西弗勒斯已经从雷古勒斯那里听到了有关克劳奇可能喜欢西维亚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他们正想做个测验呢。
于是他们停下有关考试的讨论，两人甚至往边上挤了挤，给小巴蒂让出点儿空位来。
与对待罗尔的态度不同，小巴蒂没有拒绝这个座位。坐下来的同时，他的面前多出了一副餐具，小巴蒂取了份牛排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需要菌菇汁吗？”西弗勒斯就坐在小巴蒂旁边，态度一反常态地热情。
曾经和斯内普说过几句话，但也只是几句话的小巴蒂：“……”
他古怪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谢谢？”
西弗勒斯为他拿了菌菇汁，然后带着点不经意地地说：“难得能在礼堂看到你。”
小巴蒂垂眸切割，没有做出回答。
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对视一眼，就在他们以为小巴蒂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都打算换一个问题问的时候，那个少年慢吞吞地说：“以后你会看到我很多次的。”他将一小块牛排放入嘴巴。
“很多次？你在开玩笑吧。”西弗勒斯眉头跳了跳，维持着不动声色，“还是说你决定以后都不再睡懒觉了？”
小巴蒂吃牛排的动作一顿：“斯内普，需要我提醒你，你今天展现的好奇心有些多余吗？”小巴蒂记得斯内普可不是那种会主动找人搭话的人，无论是日常生活中短短的几次接触，还是那个冰冷的梦——那人甚至会在别人找他搭话时，非常刻薄地嘲笑过去。
谁想西弗勒斯不慌不忙地说：“坐在这里的三个人，无论是谁，在昨天都是流言中心的主角之一。而三个人当中，只有你和西维亚没有什么关系，更不是朋友。那么我当然有理由怀疑你坐在这里的目的，克劳奇先生。而你所谓的多余的好奇心，在我看来，它还不算过分，毕竟我并没有单刀直入，不是吗？”
小巴蒂沉默了，他用刀切割牛肉，尽管并没有发出声响，但他用的力道之大，就好像在切割某个人一样。
西弗勒斯盯着他：“你今天出来，是为了找西维亚算账，责怪她不该扰了你的清静，把你拖下水？”
“你话很多。”
“那你的答案呢？”
长久对视，寒冷的目光与危险的目光交涉，摩擦出的火花却令人捉摸不透。
“你的答案呢，克劳奇？”西弗勒斯重复了一遍原来的问题。
小巴蒂扯了下嘴角：“不是。”
西弗勒斯得到答案了，然而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多少。
在刚刚的对视中，西弗勒斯曾经试图用摄神取念侵入小巴蒂的大脑，可是他在动用的下一秒就发现自己遇到了抵抗。这让他意识到，小巴蒂·克劳奇非但没有不好好学习，他还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掌握了许多魔法，包括大脑封闭术这样的高阶咒语——眼前这个人让他感到危险，那种危险不是来自他猛兽一样的目光，而是来自他本身。
他会蛰伏，也懂得蛰伏。冷静、沉稳是他的常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除非你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被他突袭杀死的准备，否则最好敬而远之。
西弗勒斯没办法做到敬而远之，只能做好随时随地被他突袭杀死的准备，他黑色冷酷的眼眸里折射出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光芒。他重复了一声：“不是？”西弗勒斯的怀疑是那样明显。
雷古勒斯也慢吞吞搁下了餐具：“克劳奇先生，我希望你对我们说实话。”
小巴蒂看着这两个严肃以待的人，几乎想冷笑起来：“实话？可你们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要求我说实话呢？何况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不是。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
“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雷古勒斯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要从寝室出来，又为什么要去西维亚上课的教室，坐在她身边上课？”
“拜托，布莱克先生。”小巴蒂似乎无奈起来，慢吞吞的拖着长腔，“我只是想好好学习，不窝在寝室睡觉了。至于去普林斯的教室以及坐在她身边，难道你以为凭借这个就可以断定我想对她不利吗？那只是一个巧合，我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那间教室，弗立维教授对待学生又是一贯的好脾气，适合我在不想听的时候偷懒；而环视整个教室，只有普林斯我说过几句话，她旁边又有空位，如此而已。这只是个巧合，现在你们听明白了吗？”
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对视，两人虽然都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凭借多年的默契，都察觉到了对方的不信。
但是他们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上课？”
小巴蒂似笑非笑起来：“本来呢，是打算随机挑选教室上课的，可谁让我突然发现我和你们这个小团体的每个人，都有说过话呢？不然这样吧？”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深色的眼里闪烁着令人不得不警惕的光芒，那一瞬间，困倦像是从他身上扫尽了——伪装的皮囊剥落，隐隐透出一个疯狂且病态的灵魂。
“雷古勒斯，我跟着你上课怎么样？”
小巴蒂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雷古勒斯是唯一一个和西维亚同龄的斯莱特林，无论什么课，艾格妮丝也许不在，但是雷古勒斯肯定是在的。但是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就没那么高兴了。
西弗勒斯凉凉地说：“小巴蒂，你一个六年级，要上四年级的课？”
哪里想到，小巴蒂竟然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甚至随随便便：“都是上课，还管什么六年级四年级？我要真在意，我应该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就开始在意，而不是现在临时抱佛脚。”
他两指并拢放在太阳穴，随后往边上一挥，然后挑眉一笑。这个动作无疑让他添了几分帅气，惹来许多注意这边的女生的惊呼。
但是与那些满脑子粉红泡泡的女孩子的想象不同，小巴蒂在做完那个手势后，嘴角散漫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懒怠，可他说的话与他表现出来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我讨厌这种人，临时抱佛脚。”
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没有说话。
“小巴蒂以后想按照我们的课程表，和我们一起上课？”图书馆，听到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描述的西维亚，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可是为什么呢？”
雷古勒斯揉了揉眉心，刚刚在礼堂应付小巴蒂·克劳奇，耗费了他很多的心力。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原以为他是想追求你，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问话的不是西维亚，而是艾格妮丝。她刚因为西维亚多了个追求者，高兴得冒泡，没想到还没高兴几秒，泡泡就被戳破了。
雷古勒斯神情严肃：“他很有野心。不论是我，还是西弗勒斯，都看不懂他。”
西弗勒斯补充：“我们看似和他说了一中午的话，但是有关我们想问的问题，他不是避重就轻，就是在偷换概念。更要命的是，他在回答了我们三个问题之后，竟然连续问了三个让我和雷古勒斯都觉得棘手极了的问题——个人的。我不能想象一个整天待在寝室里的人，居然知道的那么多。换言之，他根本没有看起来那样无害。”
“真正无害的人也不会进入斯莱特林。”雷古勒斯凝重地说。
艾格妮丝明白了，这样的人，他们招惹不起。
她不由得为小伙伴们发起了愁：“那怎么办，如果他执意要和我们一起上课，那不是……”
“他要上课就管他上，”久不说话的西维亚终于开口，“想要避开他，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座位问题。至于之后，如果他还想做什么，我们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只是要切记一点，少和他说我们的事，当然，最好是一个字也不要说。”
乌发黑眸的女巫靠在图书馆的椅背上，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是看不见底的深意。
小巴蒂·克劳奇是在伏地魔倒台时，才被发现有食死徒印记，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成为深受伏地魔信任的食死徒。伏地魔甚至把他的真名、过往，都告诉了小巴蒂·克劳奇。这可是连西弗勒斯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虽然按照斯内普的情况，他也不需要这样的待遇）。
眼下离他毕业还有两年多，西维亚虽然不确定他加入食死徒的时间，但是从现在开始监视也来得及。
——这可是小巴蒂·克劳奇自己送上门来的，对于送上门来的，她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结局怎么样也怪不了她。
但心底，西维亚实际上更怀疑小巴蒂已经加入了食死徒，眼下是受伏地魔的命令，想方设法让普林斯家族入伍食死徒。
这局势，真是越来越动荡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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