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换到现在。
伏地魔不欲和西维亚计较差点迟到的事,让西维亚坐下来了,不过他关心了一下罗齐尔。
知道罗齐尔身上并没有出现断胳膊断腿的意外之后,他就懒得管了。此时伏地魔还不知道,在两个小时后他会因为普威特逃掉大发雷霆。
伏地魔和他的亲信们开始议事,西维亚则很乖觉地走到了桌子的最后面坐着。但就算是最后面,她的地位也是很高的,毕竟能到客厅来开会的人,根本就没有不重要的角色。
就像现在,她左手边是许久不见的卢修斯,对面则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就是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
伏地魔他们已经谈到该怎么把博恩斯家族拿下,但就在这时,门把手被拧开,有人闯入了客厅,脸色惨白:“主、主人,普威特他逃了!”
“逃了?”
闯入客厅的人尽管已经有预感,在自己进来禀报时会遭受雷霆一样的怒火,但是他在听到伏地魔震怒的声音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磕地面,颤抖不已。
伏地魔的怒火在顷刻间卷遍整个客厅,所有人都感到难以承受的压迫力!
已经憋了很久的贝拉特里克斯,终于有机会把心里的憋闷爆发出来,她话锋直指西维亚:“普林斯,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差点迟到这件事,主人仁慈,念在你年纪小又冲动的份上,暂且放过你了,可你怎么能让费比安·普威特逃掉?你不知道他逃掉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这段话成功把伏地魔的怒火引向了长桌末尾的那个少女。如蛇一样的男人,脸色阴沉地说:“西维亚,这是怎么回事?”
西维亚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放在桌面上的手颤抖,但她还是强力镇定地说:“主人,我很确信我有让我的人留在那里看守被击倒的普威特,他们不可能……对了!主人!罗齐尔也有人留在那里!我请求主人让那几个看守不力的狗东西都滚上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让他们上来!”伏地魔阴沉地命令,“叫罗齐尔也到这儿来!”
罗齐尔在来的路上当然也听说了普威特逃脱的事。此时此刻,哪怕罗齐尔真的是传说中的猪脑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争夺抓获普威特的功劳了!
他胆战心惊地进入客厅,那几个被他和普林斯留在原地,看守昏迷的普威特的人正匍匐在地上。黑魔王那条名叫纳吉尼的蝰蛇,正在他们前面扭曲蜿蜒着。
“主、主人。”罗齐尔跪在地上,亲吻黑魔王的下袍。
伏地魔不辨喜怒地说:“罗齐尔,西维亚的人指认你和他们的主子走了以后,你的人就对他们突然出手,这是否是你对你的人下的命令?”
罗齐尔感到手心里沁出冷汗,是他下的命令,但当时他是为了抢夺昏迷的普威特……可是现在,现在他绝对不能承认。
“不是我,主人!我怎么可能命令我的手下去做这样的事情呢?就算我和普林斯……普林斯小姐在谁抓获了普威特这事上有些争执,可我真的没有命令我的手下对她的人出手!这是污蔑!肯定是普林斯为了逃脱让普威特跑掉的罪名,故意指使她的人那么说的!”
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西维亚,来不及嘲讽罗齐尔的白痴,立即单膝又跪了下去:“主人,在此期间我一直待在您的身边,从未和我的人说过一句话。罗齐尔这是随口攀咬,您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贝拉特里克斯凉凉地说:“没有和你的人说过一句话是真的,可不代表,你的眼神没和你的人交流过啊。”
该死!
西维亚咬牙,用更加愤怒的语气说:“如果真的是我的错,我不会推卸责任,只会用再次抓获普威特的事实来洗刷我的耻辱!可是我的人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普威特醒来是在两方人打起来的时候,他逃掉也是在两方人打起来的时候!如果不是罗齐尔下令,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她抬起头,恳切地说:“主人,你相信我。普威特当时是被我抓获的,哪怕罗齐尔后来横插一脚,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我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板上钉钉的功劳,去做这样的蠢事!”
那双鲜红的眼睛盯着她,而乌发黑眸的女孩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像是要向黑魔王坚定地证明自己。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伏地魔缓缓地说,他前后分别读了两个人的心:一个人虽然害怕,但因为她知道错不在自己,所以能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条理清晰地为自己开罪;一个人则因为他的确下过那样愚蠢的命令,恐慌不已,以至于变成了一条疯狗,可以随意攀咬路人。
“罗齐尔,我对你很失望。”
罗齐尔整个人颤抖起来,他扑倒在地:“主人,主人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普威特重新给您抓回来!主人!”
但是伏地魔没有看他,他看向西维亚,近乎安抚一样地呢喃:“西维亚。”
少女将头低下去,像是在静候他的吩咐:“主人。”
“就当是——为了给你自己,还有你的人出气,明明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辛辛苦苦把普威特抓获,却因为某个蠢货功亏一篑。”他轻柔地说,“我允许由你来执行钻心剜骨这项惩罚。”
闻言,西维亚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
“怎么?”伏地魔微微眯起眸。
“我还没有试过这个咒语,”少女的声音在此刻明显流露出了她那个年纪的忐忑不安,但又不一样,“如果我一不小心,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掌控好力道,把他折磨傻了怎么办?”
不说伏地魔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坐在长桌边的那些人,无不坐直了身体,震惊地看着那个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女。
她才几岁,就能说出那样狠毒的话……原以为她是害怕执行那样的惩罚,可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将这位继承人想的太天真善良了些。
也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赢得伏地魔信任,不仅被派去抓获普威特,还能进入客厅议事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单纯人物?
伏地魔轻笑,那笑声落在人的耳朵里,其实更像是一个魔鬼在嘲笑人类的无知。他伸手,将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女扶起来,轻柔地说:“你第一次施这样的咒语,效果不会那么糟糕的;放轻松,西维亚。现在,试试看。”
闻言,那个少女果然放松了一些。
她抽出魔杖,杖尖指着罗齐尔,看着他因为恐惧发抖,却始终不敢发出违抗的声音;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被罗齐尔杀死的人名。
“钻心剜骨!”少女的声音冰碴子一般掉在地上。
一道绿光从她的魔杖迸射出来,迅猛地击中并没入罗齐尔的身躯。几乎同时,后者发生可怕的抽搐,痛苦的号叫随着他整个人在地上翻滚,没一会,便遍地都是他的惨叫声音。
西维亚没有把魔杖收回去,因为她在思考要不要再发射一道,来证明她的确下得了那个狠手。像这种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教训食死徒的机会可不多得,西维亚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但是西维亚思索片刻后把魔杖收了起来,恭顺地退到一边。
“主人。”
“还不错。”伏地魔看着痛得头冒冷汗、不断抽搐的男人,难得夸了一句。
西维亚得意地上挑了一下嘴角。
伏地魔吩咐人进来把罗齐尔还有那几个看守不力的人带下去,而他重新坐回位置上,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讨论,语气正常的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其他食死徒们也暗暗擦了一下冷汗,若无其事地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气氛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但是等他们结束那个话题,伏地魔突然说了一句话,致使讨论的话题一拐,不知道怎么的又转到了西维亚身上来。
“霍格沃茨马上要开学了,是吧,西维亚?”伏地魔点到她。
西维亚茫然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不明白黑魔王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你也是时候回霍格沃茨上学了。”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感慨着,手指轻敲桌面。
“可我不想回去。”西维亚皱眉。这是假话,事实上西维亚想回霍格沃茨想疯了。
为了保护艾格妮丝,她和诺拉姑妈、贝尔纳多姑父在暑假一开始,就把她送去了地中海;而身为食死徒,西维亚也没办法跟西弗勒斯更别说莉莉通信,唯一还和她有联系的只剩下个雷古勒斯。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念自己的朋友!
但这还不算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她必须要执行各种食死徒任务,如果她真的是个纯正的食死徒就好了,奈何她不是;每次抓了伏地魔要她抓的人,她都要想办法把能放走的人放走,并把错误赖到其他食死徒身上,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不容易的事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今天。
西维亚发誓她绝不是故意要拿罗齐尔来顶锅的,而是罗齐尔自己贪图功劳撞上来,既然这样,西维亚把锅甩在他头上有什么错呢?看守费比安·普威特的可不是她的人,而是罗齐尔的手下。
“你应该回去,西维亚。别的不说,你的巫师等级考试都还没有考过呢。”
“可是,主人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魔法能力根本不需要考试成绩来做证明。”她小孩子脾气一样地咕哝着,满脸写着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