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246章

西维亚在把消息传递给格林德沃以后,对于怎么潜入莱斯特兰奇金库秘密销毁魂器这种事,便一概不管了。哪怕格林德沃提出让艾格妮丝一同前去也一样。

西维亚最近很狼狈地躲着艾格妮丝的追问,后者为西维亚所隐瞒的魂器一事愤愤不平。

“是不是如果伏地魔不把金杯放到我家金库,你就打算一辈子也不说出你前面活的十几年在做什么事?”艾格妮丝的尖叫犹在耳畔。

梅林的袜子,就当是为了世界和平,西维亚决定这几天都绕着艾格妮丝走。只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想不明白为什么开始还是她在质问她偷跑出去的事,怎么后来就变成了她落荒而逃,到现在普林斯公馆都不是很敢回。

“那把钥匙?”怀亚特先生倒茶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他抬眼看着对面优雅漂亮的女孩子。

“四年前你不问,怎么现在又想起来了?”

因为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有多大啊。西维亚暗想。

“伏地魔为生死感到忧愁,我不确定他会利用那把钥匙做什么。”西维亚道,“而我想猜测他的目的。”

怀亚特教授审视了她半晌,窗边危险的豆豆花在蜡烛的微光下,花瓣折显出一种暗淡的紫色。好久,他才放弃一样地说:“我跟你说过,当初是我带伏地魔进入那个地方的。”

在怀亚特教授的缓缓讲述下,一幅老旧的画卷,在西维亚面前徐徐展开——数十年前,在怀亚特还是一个赞美黑暗、追求强大的青年,同样也是那个古老家族最后的守卫者的时候,他遇到了在世界各地游历的伏地魔。

“他看起来十分完美地强大,知道许多人不为所知的黑魔法。我一直试图挑战他的无所不知,但我最终被他的领导气质所折服。我开始全心全意相信,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渴慕的、强大的,值得我追随的黑巫师。我将我家族精心守护了千年的秘密双手献上,只为了得到他的信任。”

“听起来可真够疯狂的。”

怀亚特教授笑了:“确实疯狂。你也猜到了,那个秘密就是那把被四个大魔法师合伙藏起来的钥匙,是不是?”

“你们唤它什么?”

“——厄运。”

西维亚轻轻挑眉:“这很有意思。一把可以转换时间的钥匙,竟然叫做‘厄运’。”

“时间转换器就是根据它的原理制作的。”怀亚特教授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而又继续说起了西维亚想知道的,“但它与时间转换器不同,除去回溯时间,还有定格时间与赋予时间这两项作用。而赋予时间,就是伏地魔想要的。”

就是用其他人的命来延长自己的时间。这很好理解。西维亚想。“那定格时间呢?”

“将一个人,或者任何一样有生命的东西,定格成它生长过程中某个特定的状态达到永恒。”怀亚特教授轻笑,“而代价是,那样东西时时刻刻都会感知到无数灵魂的撕咬。”

“如果厄运的魔力收回,那样东西会怎么样?“

怀亚特教授微笑着看着她,他相信她自己能想到答案。

西维亚也确实想到了,她轻声说:“——被失去枷锁的灵魂撕咬而死。”

难怪叫“厄运”。

但同时,一个让她饶有兴致的疑惑升上来:“这样的东西,教授你怎么会想着把它献给黑魔王?”

“我开始只打算让他见见世面,知道我的价值有多高,并让他明白我的忠诚。”怀亚特教授并不忌讳把这些告诉她。在他眼里,他是他那个家族最后的守护者,如果他没有孩子,那么这个秘密只能由他最喜爱的那个学生传承下去。

至于伏地魔?

怀亚特轻蔑地想,无理占用时间的人,迟早会被时间所唾弃。

这是他作为他那个家族的人深深明白的道理。

这时他听到西维亚问他该如何让那把钥匙的魔力失效,怀亚特教授拄着下巴轻笑:“我以为你很明白。”

“明白什么?“

“你才是真正得到厄运认可的人——我亲爱的孩子。”

“我——是什么?”

西维亚有点难以相信,与此同时她想到当初离开那个地方,那把待在自己手心的钥匙,似是而非说的那一句话。

‘不,孩子。我更愿意看看,在这场生命的摆渡中,谁才是胜者。’

她以为那只是她的幻听。

原来,早在一开始,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时间的齿轮就开始运转了吗?那命运呢,它是否会改变它的轨迹?

女孩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厉害。

她能感到疯狂的血液在流淌。

“你想到了什么,西维亚?”怀亚特教授好奇地看着她。她脸上的异变,他看得一清二楚。

关于厄运,他所了解的都是家族古籍上所记载的东西。虽然因为年少无知,曾把这个秘密透露给外人,好在他并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但是西维亚……这个厄运新的认可者,她却是跟厄运实实在在接触过的。

“我在想,”西维亚用一种梦一样飘忽的声音说,“我知道它想要什么了。”

怀亚特教授耐心地等待她说下去。

“它想让我成为时间的胜者。它想要我赢。”

而她。

必须证明给它看。

“我想某些东西必须加快了。它应该不乐意看到我浪费时间。”西维亚深吸一口气,从怀亚特教授对面站起来。

怀亚特教授送她出门,顺带不经意地告诉她一件事:“我把火龙带出来了。”

西维亚的脚步一顿。

怀亚特教授的笑意加深:“还有其他龙。相信我,它们只会听从我们两个人的命令。”

“明白了。”西维亚说完转身,拥抱了一下她的家庭教师。后者愣了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他轻声安慰。

怀亚特教授的安慰还在耳畔,然而,仅仅过了这一天一夜,被施瓦茨先生紧急叫到博金店里的西维亚,就陡然听闻一个噩耗——

米利菲特教授牺牲了。

“你……说谁?”

好久,西维亚才用干涩得不像话的嗓音问。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紧紧的期盼望着施瓦茨先生,后者几乎不忍面对她的眼睛。

但是他还是要说:“米利菲特教授……在掩护艾格妮丝撤退时,被闻讯赶来的伏地魔杀害。赫奇帕奇的金杯毁了,同样地,伏地魔已经知道——有人在对他的魂器下手了。”

西维亚想说什么,可是她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施瓦茨先生不得不狠下心,继续说:“艾格妮丝还在昏迷……她就在隔壁房间。也许,也许你想去看看她。”

西维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隔壁房间,在艾格妮丝的床边坐下来的。她呆呆地看着床上苍白的姑娘,只觉得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她想不断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死了太多人了,不是吗?米利菲特教授只是其中一个,这没什么的……

可事实上,她的眼泪却在不断淌落。

还有艾格妮丝。她的情况糟糕得她不敢对雷古勒斯提起,是她答应由艾格妮丝领路的,不是吗?也是她答应由艾格妮丝博取古灵阁的信任,让他们成功进入莱斯特兰奇的金库?

西维亚感到肠子绞痛得厉害。

但就是这样,她还是感到左手小臂上那被地狱之火灼烧一样的痛苦。她紧紧咬着牙,那一瞬间对伏地魔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门在此刻被敲响。

“进来。”西维亚竭力让自己忽略小臂上的疼痛,对门口喊。

是格林德沃。

他的伤势也不轻。再怎么厉害的黑巫师,也被纽蒙迦德折磨了那么多年。

“别难过。”格林德沃简单地说,“米利菲特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西维亚想逼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做不到。

她又努力了一把,最后放弃,只是将手放在膝盖上喃喃道:“您的安慰跟月光一样苍白无力。”

格林德沃挺想翻个白眼,上一个被他安慰的还是阿尔,她应该感到荣幸,不是吗?但他知道这个女孩子此刻内心有多脆弱、彷徨与无助。他只能依靠自己过人的话术来调解这个女孩的情绪:

“我以为你很明白,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有所牺牲。”

西维亚沉默不语。

“回过头,看着我,西维亚。”前黑魔王命令道。

西维亚不知所以地看着他的眼睛,海绿色,里面是惊心动魄的冷静与沉着。

“你知道她在执行任务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明明是一个问句,偏偏不容置疑。

格林德沃冷静地,将那一句话一字一顿重复出来:

“一颗星星因为年老陨落了,还有无数颗星星在苍穹间耀眼。“

西维亚呆愣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她都明白……”她喃喃着,想抬手擦自己的眼泪,却又厌恶地不想拿起有着食死徒印记的手。她只能呆呆的,任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正如你所说,她都明白。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有完成她的心愿,你明白吗?”格林德沃盯着她,强硬地要她给自己回答。

“……明白。”西维亚强忍下内心的脆弱,她抬起眼睛,“我明白。”

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又充满坚定,格林德沃才松了口气。古怪,他为什么要来开解这个小女孩的情绪?就算是为了阿尔,他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吧。格林德沃皱眉。这时,他发现西维亚的手臂颤抖。

“你手怎么了?”

恢复冷静的西维亚听到这句话,低头瞥了眼自己的手臂:“……我该走了。”

格林德沃微微眯起眼睛:“走?”

他可不信这个小姑娘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虚弱的好朋友,除非出了什么事。

“伏地魔在召唤我。接下来发生的,对我们很不利。”西维亚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快速道,“我不知道我回去后会遭遇什么。但我会努力博得生机。而且我可以肯定经此一事,伏地魔不会把日记本给我,而会选择卢修斯。格林德沃先生,这件事交给你了。”

格林德沃复杂地看着她:“我会的。你多加小心。”

西维亚点点头,随后幻影移形。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