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闻言对面那二人都愣了。
顾清平看鬼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秦芊影。
这女人没毛病吧?
不是她费尽心思好容易才嫁进的国公府吗?现在居然肯轻易地让他休了她?
上官若梦也迷茫地眨了眨眼,心下虽然同样有颇多疑惑,但是她哪里还能想到那么多,再多的疑问也很快便被狂喜所替代。
只要顾清平休了秦芊影,那她便可以做这国公府的少夫人了!
于是她一把扯住顾清平衣袖,掩不住心头狂喜,柔声撒娇道:“爷!她都这么说了,不如就把休书给了她吧!”
秦芊影看着上官若梦那副模样,更是一阵恶心,她摇摇头:“等一下!”
上官若梦心头一紧,猛地转头瞪她:“怎么,你想反悔?”
秦芊影淡笑,那一抹清丽笑容仿佛不带丝毫悲喜,却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此时平静了许久的东风乍起,吹动秦芊影的衣祙飘飘,掀动她三千青丝,在夜色中飞扬,也露出了那张惊世绝艳的面庞。
不得不说,秦芊影这张脸,当真称得上绝色。
哪怕此刻面色苍白如纸,脸颊两侧还有深浅不一的血痕,但仍然别有一番惊艳的美。
娇中带柔,柔中带艳。
顾清平被惊得片刻失了神,回过神便听得她说:
“我根本不稀罕这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你若想要,拿去便是。只是,这休书之上,我要你言明今日是你顾清平对不起我秦芊影,否则,今日你伤我性命之事,明日就将在这京都盛传!”
“你……!”顾清平惊愣住。
顾清平没想到,这哑巴从前不会开口说话,如今一开口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要他在休书中自认过错?那他今后在京都之内还如何抬头做人!可若是不依她……她父亲秦丞相那边,他的确又不好得罪。
顾清平怔愣许久,一时间进退两难。他抬眼看着秦芊影,却见她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对上他的视线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眼,似乎真的很期待他的休书。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如今他面前的这个秦芊影的确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以前的秦芊影以唯唯诺诺的小鸡仔来比喻毫不为过,而如今,她竟然像一只涅槃的凤凰,经历了浴火重生,已然光彩夺目、气势凌人。
顾清平一时参不透这其中缘由,犹豫间,上官若梦已经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底。
她一直知道秦芊影貌美,以往她能自信胜过秦芊影不过是仗着秦芊影是个哑巴、又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丧门样子。可如今秦芊影已经变化巨大,那么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落在她眼底,自然就是想要偏袒秦芊影、想要借此作罢的态度。那怎么行?要是秦芊影做了国公府的少夫人,得了顾清平的宠爱,那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思及此,上官若梦赶紧挽上顾清平的手臂,仰头对他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柔声道:“爷,既然这桩婚事你们二人都已经不想要了,不如就依她的愿,写了这封休书吧。”
“这……”顾清平皱眉,看了一眼怀中人那娇滴滴的模样,低声道:“这封休书我当然是想写的,可你也听到了,这休书的内容若真要如她所说,我以后在这京都怕是要颜面尽失!”
上官若梦微抬眼眸,睫毛上挂着闪闪泪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瞧他,低声细语:“爷,梦儿知你为难,只是这封休书若你今日不写,日后梦儿在国公府的日子怕是一定不会好过了。瞧她如今便这般气势凌人,指不定日后要怎么欺负我呢……”
她说着,像是止不住害怕与担忧地以袖掩面,竟真有两滴清泪滑过面庞,更似雨中娇花,柔弱娇美、我见犹怜,看的顾清平心中升起一阵疼惜之情。
顾清平赶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用指腹替她揩去泪水,低声哄道:“放心吧梦儿,本公子绝不会给她机会欺负你的。”
上官若梦听他仍旧只顾哄骗她,丝毫没有要写休书的意思,一时也有些心急了,刚想加紧攻势再挤两滴眼泪来,边听秦芊影出声催促道:“怎么样,到底想好没有?”
她能等得,她后腰的伤口可怕是不太能等得了。
上官若梦计划被她打断,却也无法,只能恨恨瞪她两眼。
顾清平一手顺了顺上官若梦的头发,冷哼一声:“自古便没有如此写休书的,既是本少爷要休了你,那自然便是你的错,这休书,我肯定不会按你说的意思写!”
秦芊影听得好笑,明明就是他加害于她有错在先,现在竟然还妄图归罪给她?
她忍不住讽刺地冷哼一声,双眸已经暗含霜剑:“这休书你若是不写,明日,国公府小公子大婚之日虐待新婚少夫人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京都,不要说京都之中如何评辨此事,就单凭我的身份,你觉得你能安然逃脱?啧,真真是想想就觉得会很精彩啊!”
顾清平一愣,继而怒喝:“你……你敢威胁本公子!”
“威胁你又如何?你当真以为我身上的这几处鞭痕,我会就这么算了?”说话间,她双眸已然泛上狠戾。
这二人心狠手辣至此,竟将原主活活打死,这个账,她是必会记住的。
兴许是被她眸中泛出的冷意惊住,顾清平竟然没再说话。
倒是上官若梦一心只想着让顾清平快点休了她,好让自己快些当上国公府的少夫人,便赔笑着上前一步,欲图揽住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避了开去。
上官若梦尴尬的收回手,悻悻笑道:“秦小姐何必为难爷?方才那事……不过,不过是意外罢了,不若我们大家各退一步,只要爷写了休书便可,如何?”
秦芊影丝毫不吃这一套,冷冷地看向她,向她一步步逼近,嗤笑道:
“意外?那我现在也意外伤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