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2

两个女人都不是弱鸟,这会儿还真是花木兰遇到铁梨花,不是好戏都不行。

“为什么?”,海儿问得执着。她自己或许猜到一些端倪,没有来的紧张,十指捏得发白。

戏唱到这里,几乎是到了高潮点,这话问得幼稚,在座的各位均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摸样,私心里却各怀鬼胎。

那正在解说方案的李某某更是得意的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那女人不急着回答海儿的问题,只是眼光从上到下轻微的扫了一眼,带着不屑的口气慢条斯理道:“我想,凯越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说完即轻轻的一笑,那冰冷讽刺的声音让人刺穿耳膜。

多么大的笑话。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她也有脸来……

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锥心的疼痛直抵心脏,一瞬间无数个场景划过脑海,那纷飞的雪夜,带着窒息般的哭喊,她声嘶力竭,一遍遍的喊着那个名字……

可惜,她永远等不到回音了……

原来,有人是如此记恨着自己……

海儿看了她一眼,再看了她一眼,咬着唇,忽然转身离去。

原来如此。

回去的路上海儿一路无话,波波坐在副驾座却坐立难安,手心细细密密的渗出一层冷汗,有些忐忑的抬起手臂拉住车窗上的护手,他生怕隔壁的女人一个气急把车开到黄浦江里面去。

“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

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让波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紧紧的盯着她的侧脸,依然是那副吃人的表请,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虽然她说她不会乱来,但波波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捏了把汗,直觉告诉他,今天肯定会出事。

果不其然。

到了公司楼下,泊好车,海儿正要进楼,冷不防被一楼保安拦下:“小姐,这里是乘飞国际工作区域,请出示您的工作证。”

海儿转身看着他,色厉内茬:“让开!”

那保安看这妞长得漂亮,一时动了侧心:“工作证拿出来,我就放了你。”

“靠之!我叫你让开!”,海儿忽然吼了起来,一楼进进出出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保安脸上有些挂不住,正色道:“小姐,请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哎哟!你新来的吧,霸王花你也敢碰……”,波波一见情形不好,正要上去拉住那个保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的拳头已经朝保安的鼻梁上送了去,接着腿、掌轮番劈来……“每天都是查查查,工作证有什么稀罕的!我给你!通通都给你!你满意了!仗着有点权势就兴风作浪,你算什么东西!我最讨厌你这种狗仗人势,欺压良民的家伙!你给我滚!”

那保安虽然有点拳脚,身手也利索,可惜他不知道海儿是跆拳道黑段,这下吃尽了苦头,被打得抱着头蹲在那里。眼睛肿了,下颚有淤青,估计身上的伤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下被吓得不清,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海儿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刚才一阵拳打脚踢,发泄了心中的愤怒,可是却剩下无边的空虚,似要把她吞噬。她茫然的走向电梯,看热闹的人适时收住好奇的眼光,若无其事,各干各事。

波波怜悯的看了看那个可怜的保安,忍不住凑过去小声说道:“唉,哪有枪口你撞哪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再次回到办公室,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了。海儿把自己陷进椅子里,不知所措,这么久的努力付诸东流,内心里极大的痛苦和空洞,她却努力克制着那情绪的上涌,直到这一刻,直到没人的时候,才静静的掉下眼泪来。

原来冥冥中自有注定,一报还一报,你抢了她的东西,就要拿另外的还她,现世报,来得真快呵。

不知眼泪流了多久,后来竟趴在桌子上睡去。是手机的响声把她吵醒,疲惫的掏出手机来,看到一条陌生的短信。

海儿打来来,只看了一眼,忽然急匆匆的朝办公室外奔去。

古今吧。

酒吧里即使在白天,也是光线昏暗,气氛暧昧不清。此时里面没坐几个人,海儿一眼就望见吧台边身穿香奈儿小礼服的身影,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礼服也能配合得贴切,不愧是百年品牌的魅力。

来不及分神,海儿径直走过去。

“木琴。”

那女人转过来,没由来的一笑,风情万种:“怎么,几年不见,说话都生疏了。”

海儿看着她很无力,向酒保吩咐了一杯鸡尾酒,想了想,说:“直奔主题吧,你和我都不想浪费时间。”

“呵呵”,木琴笑的妩媚,食指和中指拈着高脚杯轻轻晃动,感受灯光从透明酒液里折射出来的美感,过了很久,才慢条斯理的说:“要凯越接受乘飞的方案其实也可以,除非……”

海儿嘴角微翘,接过酒保递来的高脚杯,定定的说:“什么条件?”

木琴一只手衬着头,转过来看她:“除非你求我啊?”

你求我……

海儿一怔,鸡尾酒洒出来少许,内心里开始动摇,启了启唇,忽然觉得发声无力,复又紧紧的咬着下唇,那句话像一根倒刺插入心脏,直抵要害,她忽然没有来的想起那晚,她挽着肖邦的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木琴,她一脸狼狈,嘴唇冻得发紫,却是那么深情的望着肖邦,深深的望着他……

那时她也对她说了一句:“你求我啊?求我把他还给你……”

那么多年过去,她始终记恨着这一幕。

海儿有些想笑,忽然觉得自己是世间的小丑,喜怒哀乐都只为博得别人的欢心,当初那么重视的自尊心,终是被人玩弄得一文不值。

她自嘲的笑笑,开口道:“木琴,我求……”,话未说完,冰冷的液体迎面泼来,浇灭掉内心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欠我的。”,木琴欣赏着她的狼狈不堪,像是很满意,露出欣赏的笑容:“一句话就能换一个项目,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是啊,自己真傻,终于在她面前一败涂地,无地自容。

事已至此,没话可说了,还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她站起来,打算离开这个难受的环境,冷不防木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真正的条件是,你离开乘飞。怎么样,可以考虑一下……”

海儿头也不回,大步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