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

杨子仪自然是不肯走?的,醒过来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陈林第一个遭殃,他不停的发疯拼命,最后拿了李云深的性命逼他才终于叫他安静下来。

谢青吾同陈林一起送杨子仪离开,若不是李云深的意思,他恐怕宁可死在?这里,甚至还偷着准备刺杀谢青吾,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山地?的风吹的微微的冷,谢青吾有一下没一下的咳嗽着,安静的看着杨子仪远走?,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时?候双目充血的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

陈林勾了个笑,宛如叹息:“他怨我没有让他去死,我怎么可能让他去死呢?”

“这就是你答应帮我的原因吧,你知道王爷死了杨子仪断不会独活,但你应该知道从此?以后这就是你的把柄,万一被人?知道,四殿下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他恐怕不会放过你。”

“谢公子不是一样??传国玉玺都能因为他一句话留下,你又该怎么向殿下交代?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末了打?量了他两眼,叹气:“你也好生养着,别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了身边自己却没几天好活了。”

谢青吾喂了两颗药到口中,终于缓过一口气:“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下,用旁人?的性命逼他,他不可能鱼死网破。”

“困着他吗?”陈林摇摇头,有一丝落寞,“我跟你不一样?,我护不住他,就算困在?身边又能怎样??让他一辈子恨着我?”

谢青吾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早就恨上了吗?”

——又何?必再怕这一星半点。

陈林:“……”

平白放走?数百人?需要善后的事不可谓不多,既要避开李云霁的耳目,要要保全杨子仪他们安全退走?,还要悄然抹去李云深留下的痕迹,谢青吾忙的脚不沾地?,再有时?间去看李云深时?已经是半月之后。

李云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然而或许是思绪过重,伤好后竟然开始彻夜彻夜的睡不着,短短一个月里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这样?深重的无?力让人?几近绝望。

——因此?谢青吾夜半过来时?他还没睡下。

谢青吾带来了羽信。

那是还是北疆时?为了传递消息捣鼓出来的玩意儿,用特殊的泥浆扑到飞鸽翅上,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代表的意义都不同,这是只有他手下嫡系才知道的机密。

大概是着急,鸽子折腾的奄奄一息,其上只有一个字:安。

意思是已经平安到达北疆,处境安全。

李云深心尖的大石终于落下,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既然已经确认了,剩下的事不用我教了吧?”谢青吾迎上对面之人?陡然僵硬的目光,终于笑了一笑,缓缓把手臂抬高了,“伺候人?就要有伺候人?的样?子。”

“……”指尖痉挛了一下,李云深到底还是低下头,伸手碰到身边人?的腰间。

他手臂的伤还未好全,先?前废去武功时?又伤了筋脉,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是会做这种细致事的人?,解了半天没解开不说手先?抖的不成样?子,结果自然是越解越乱,竟是绞在?了一起。

谢青吾垂着眸看着这人?,眸色渐深,即便根本解不开也是绝不会开口求他的,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拦住了:“我来。”

——这人?的手,怕是废了。

这双曾经握剑杀敌,提刀纵横千军直取上将首级的手,怕是,再也拿不起刀剑了。

不拿便不拿了吧,以后人?由他护着,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刀剑再也不能伤他分毫,他会好好把人?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宠一辈子就好。

外?袍掉落在?地?,衣襟散乱,他很快把自己同身边人?剥的只剩下一件单衣,搂着人?一边亲吻一边退到榻边,一把把人?推倒在?榻上,伸手将层层叠叠的衣衫拉到臂弯,而后闭着眼细吻下去。

吻下去的时?候朝他口中渡了一颗药过去,那种东西不是他愿意,而是,他实?在?怕李云深厌恶于他,从前亲热的时?候李云深从未碰他到那一步,至多只是亲吻。

然而任由他怎么撩拨亲吻抚摸,身下的人?一律是没有回?应的,只是躺平了任他折腾,就像一个没了知觉失了魂魄的木偶。

即将得偿所愿的欣喜在?这人?毫无?反应的冷漠下,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罢了,他原本就没妄想得到这人?的心,但即便只是身体,只要得到了,那也是好的,至少是属于他的。

——属于他一个人?的。

心里的苦涩已经忍不了了,他终于伸手滑过腰侧,向下移去。

李云深:“……”

一直僵直紧绷的身子终于发起烫来,他不是柳下惠没那个坐怀不乱的定力,但活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想有一天会这么被人?压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伸出手把谢青吾的手腕死命攥住了,而后猛地?翻身把人?反压过来,死咬着牙把谢青吾瞪着。

用自己换杨子仪他们活命,但是——

“……”谢青吾闭了眼,哑声道:“你来。”

李云深嘴角绷了绷,谢青吾已经攀附上来,勾住他的脖颈,仿佛是叹息。

“你肯留下就够了,怎么来,我都没关系。”

拔掉他的爪牙,把他困在?身边已经足够折辱,再不能逼了,再者,自己原本也是愿意的。

李云深:“……”

好歹不是被压,两害相权择其轻。李云深狠一狠心低头撕开了最后一层碍事的衣衫,早先?喝下的药已经渐渐有了效力,身体深处升起最原始的渴望,他和谢青吾不是第一次,但新婚那一夜他一片混沌,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

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将谢青吾死死抵在?榻上,眼里又红又冷:“你不是想要吗?我给你就是。”

——说不出的讥诮。

“别说话。”谢青吾的神思都已经模糊了,听他开口的时?候却还是猛地?一颤,最后的时?候许是觉得自己的样?子过于羞耻,他抬起手遮住脸,仿佛是哭了:“别说话,别说话……”

最疼的时?候谢青吾搂紧了他的脖子,神志不清的喊他的名字,明明眼角都沁出泪来却仍是不肯开口求饶。

李云深咬着牙,对这人?的爱恨一齐涌上心头,那般强烈的充斥了他整个心间,他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报复还是因为药力,总之一夜几乎是没有停下的,终于歇下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谢青吾伏在?他身边喘息,好半响才缓过一丝气来,其实?激烈的情事他本来就是受不住的,身上疼的厉害,齐腰以下几乎都不属于自己,疼的已经全然没有了知觉。

这人?,大抵是恨透了他,所以即便是在?这事上也丝毫没有半分温柔可言,倒像是泄愤似的,把他往死里折腾。

但,确实?没有好说的,不过是他求仁得仁。

外?间似乎有人?迟疑的声音:“公子,京中来人?……”

旁的事倒可以推了,但京中来人?,必是大事,现在?还能劳动他亲自去见的,怕是只有李云霁传过来的消息。

半响,终是闭了闭眼,忍着浑身酸疼撑起身子,又觉得实?在?舍不得,忍不住低头眷恋的亲吻下去。

李云深便任由他亲吻,眼里没有半分情绪,若要真说,大抵也只有冷漠的讥诮。

任人?宰割的模样?叫谢青吾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甜意复又苦涩起来。

碰了自己,就让他,觉得这么恶心厌恶生无?可恋?

忍不住捏住人?下颌,强迫人?张开嘴狠咬下去,直到咬出铁锈味儿来才退开一些,细细吮吻他唇上伤口的痕迹。

“伺候的不错,”谢青吾低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虚张声势的厉害,却又不能停下,“以后好生伺候,自然不会亏待你。”

——不这样?虚张声势,便显得自己无?比的可怜以及,下/贱。

一面吻着人?一面召了热水进来,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彰显着昨夜的疯狂,然而天亮后这人?却是连多看自己一眼也不肯。

——更别说丝毫心疼,他下榻时?腿颤的几乎站不住,在?榻边撑着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扶着东西站起来,明明就在?这人?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都没有伸手扶他一下。

竟是视而不见。

便是养个男宠也该养个知情识趣些的,罢了,他怎么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呢?这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再者,这也不过是他求仁得仁,咎由自取,哪怕拼尽全力得到的也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李云深目送着他推门?离去,这人?走?路都已经不稳了,却还想着处理那些破事,当真是,权欲熏心。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许是下意识的,他方才竟然想去扶他,怕真不是脑子坏了。

——大约是从前对这人?好成了习惯,才会有这样?犯贱的想法,他从前对他的好,真是还不如拿去喂狗。

狗,至少不会反咬他一口。

嘴边的痛感真实?的传来,一嘴的血腥气,这人?大抵真是狗了。

临出门?前,谢青吾终于敢回?头看他,身后的曦光模糊不清,他似乎是在?笑,眼里却是腊月寒天一般彻骨的冷。

“你从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云桑吗?”

许久之前,皇宫太液池边,徐魏紫之事后,他脱口而出的云桑,让他忌惮了许多年。

那个时?候的云桑的确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忌,那是他第一次为人?背叛。

“你我新婚之夜,你开口叫的,就是这个名字。”晨光稀稀落落的落在?他身后,氤氲出一片无?言的寂寥。

李云深一怔,忽然心里抽疼了一下,原来怀疑的种子早在?一开始就已经种下,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昨夜——

他蓦然间明白了什么,他为什么在?最亲近的时?刻不让自己开口。

——或许是害怕,害怕自己出口喊的会再一次,是旁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有多少天使希望谢公子把王爷吃了,现在大概就有多少天使希望把我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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