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带我走吧

等雪兔重新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脑中的眩晕感仍然在,眼睛又涨又涩,尖锐又绵长的痛感仿佛潮水般一起一落,没有停歇。

雪兔努力将眼睛睁开一半,昏暗的视野中满是模糊的影像和斑驳的色块,就像被人用榔头锤了脑袋眼冒金星一般满眼都是马赛克,快瞎的差不多了。

不会吧……

雪兔疑惑地在脑海中与治愈蝶小绿电波交流道:【怎么回事小绿,我这是……瞎了吗?】

脑海中立马响起小绿的苏爽少年音,像是庆幸又像是无奈:【主人终于醒了鸭~放心,主人的眼睛是不会瞎的,只是会暂时失明几天而已~】

【纳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要在这种紧要关头让我失明?我被大蛇丸暗算了吗?!】

小绿连忙解释道:【主人别慌,这是正常的现象~您写轮眼的形态已经不足以承载您日益强大膨胀的瞳力,才会出现这种不良反应,只要你成功升级就没有问题啦~】

【……】

察觉到雪兔的懵逼情绪,风情万种的熟女音小彩贴心地打了个比方:【就像一只即将被涨破的气球,容量已经撑到了极限,而气体却仍然不可控制地、源源不断地挤进来……这个时候,如果不将容量扩大,这个气球就会……】

【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猥琐烟枪大叔嗓惟妙惟肖地发出了一个拟声词,成功把雪兔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它幸灾乐祸地笑了半天才继续说道:【老大你已经是普通写轮眼的极限了,快点升级就好了嘿嘿~】

【变成……万花筒?说的轻巧,哪有这么简单。】雪兔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次对自己的事情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很难吗?】小紫天真烂漫地说,【第一任主人曾经也是这样,那几天不得其法,白白遭了好些苦,最后阴差阳错地宰了一个老相好,就升级了。】

【是这样的,】小黑赞同道:【妾身觉得,弟弟桑就不错,要不……】

【不行!!】雪兔立马反驳,万花筒什么的她并没有那么渴望,要是因为这个就去杀害她重视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万花筒开眼需要极其强烈的精神与情感刺激,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爱人,或是目睹最重要的人的死亡……或是像佐助一样得知真相后被事实否定了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的痛悔。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总会有办法的。

雪兔在脑海里进行了许多的交流,得知原委后她便对眼中一股一股的干涩涨痛格外在意了起来。她示意始祖蝶它们噤声,脑海中重归清静,此时外界传来的声音终于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了。

她微微歪头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野里的色调明亮了几分,还有蠕动着的模糊的几团阴影。听这动静,有好多人啊——小樱含着哭腔的惊叫,佐助的含痛闷哼,还有几个人令人生厌的嚣张的大喊大叫。

“长着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其实弱的不行啊,真不知道那位大人看中了你哪里。”托斯轻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丝残忍与不忿,接下来又是一声硬物与肉体相撞的钝响,佐助的痛哼模糊又粘重,像是吐血了。

雪兔:“……”

现在她都有点怀疑阻止大蛇丸给佐助施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如果他中了天之咒印,此刻就是他在逼格冲破天际地教音忍三人众做人,而不是被虐菜。

她动了动身体,身下是硬邦邦的土地,硌得她全身都不舒服,但好像被人细心地垫了一层布料,身边还有一个人平稳悠长的呼吸,时不时还传来几句口齿不清的呓语。

不愧是鸣人,队友在外面出生入死被虐的飞起,自己昏迷不醒还能昏地这么舒坦。

雪兔手臂微微用力,刚想撑起身子出去救救场子,就被一个含着恶意的萝莉女音吸引住了:“啊啦,托斯,你光照顾那个佐助了,忘记这里还有一只小老鼠了吧?”

“……”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声源靠的越来越近,阴影一瞬间笼罩了视线,视野里一片漆黑,雪兔下意识想躲开,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头发用力地拉扯了出去。

……又拓麻是扯头发。

“快……放开她……”佐助挣扎着站起来,却又被托斯一脚踩住脑袋一动也不能动。

雪兔的目光骤然变冷,她对于他的气息是最熟悉的。

“哼,”金满眼嫉恨地盯着手下的黑色秀发,同样是黑色长发,为什么这女人的能这么好看这么好摸?草,跟刚才那个粉色头发的臭丫头一样,“又是一个整天花枝招展只知道打扮的花瓶啊,嘁。”

“花瓶?你说谁啊。”

雪兔嘲讽地嗤笑一声,胸臆间杀气弥漫,她现在可是被眼睛的问题困扰的很烦躁啊,头皮上尖锐又紧绷的疼痛又让她忍不住联想起某次不太愉快的翻车经历,更不爽了。

她看似柔弱无力的手向头顶举去,一把握住了金的手腕,就在金以为这种可笑的力道不能威胁到她分毫而想要嘲笑时,她听见自己的手骨发出了“嘎嘣”一声脆响。

“啊啊啊啊啊!!!”手腕处剧烈的痛楚袭来,让她下意识地就想放手,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被雪兔抓住手腕用力甩向空中,在半空抡了一个半圆后才狠狠砸向地面。

可怕的力道让金的身体在地面砸出了一道人形大坑,尘土飞扬土石迸溅,雪兔顺势将她的手腕反剪在身后,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腰,把全身的重量都用半跪的姿势施加在她一线脆弱的脊椎上,给她的骨架和内脏施加着剧烈的痛苦。

雪兔冷笑地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瞪着一双猩红诡艳的写轮眼笑的有多恶劣多残忍。

她揪起金的头发将她的头使劲往上提起,声音甜腻,“别把劳资的天生丽质拿出来说事。你其实也想‘打扮打扮’吧?”

“当然是成全你啊。”雪兔兴奋地瞳孔一缩,用力把金痛苦到扭曲的脸狠狠砸向地面。反复几次,鲜血四溅,几乎溅到了托斯的脚边。

“喂……这个女人……”萨克被她疯狂又嚣张的气场震慑,眼睛恐惧地睁大,连着佐助小樱与一旁藏在草丛中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帮忙的鹿丸一行人,都惊惧而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不可能……雪兔桑不是这样的……”鼻青脸肿的小樱喃喃道。

她记忆中的雪兔温柔可爱又善解人意,强大的同时又没有架子,会温柔地同意和她换位置,会甜笑着和她打招呼,也会郑重地对她说“佐助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也会像昨天一样特意赶过来救他们,还把自己辛苦收集的卷轴拿了出来。

面前的这个少女……真的是她吗?

托斯和萨克终于反应过来,同时对她展开了攻击,除了一开始被音波攻击到懵了一会儿、被迫躲了几下以外,接下来便是雪兔单方面的碾压。

他们的攻击在写轮眼面前破绽百出,毫无用处。

一切攻击的路线轨迹、查克拉的游走在极致的动态视力面前都清晰可辨,她甚至能轻松预判他们下一秒进攻的方向和方式,就算视线模糊只能看见大概的人影,那也足够把他们虐到呱呱惨叫了。

她眼睛的疼痛似乎因为瞳力的释放稍微减轻了一些,视野也因为查克拉的刺激稍微清晰了一点。

衣袖一展,漫天蝶影众星捧月般把将她围在中央,无风自舞的黑色长发和白色衣袖上下翻飞,猩红的写轮眼杀气腾腾,冰冷至极。

“渣滓。”雪兔一脚踩上了托斯缠满绷带的头,一边用脚狠狠摩擦碾压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宇智波高贵的头颅是你能踩的么?呐~你刚刚就是这样得意洋洋地踩我弟弟的,对吗?”

“没……我没有碾啊……”只是单纯的踩住而已。

雪兔更加用力,将他后面的话踩了回去:“谁拓麻管你这么多,”她抬起双眼,将脑袋转向佐助的方向,冷冷的问:“他用哪只脚踩你的?”

佐助一脸震撼外加怀疑人生,恍若未闻。

没得到回答,雪兔也不恼,对她来说这不是什么难题,“这样的话,你两条腿都保不住喽。”

当她正想指挥小红啃掉他的两条腿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制止了她:“雪兔,适可而止吧。”

宁次站在树梢上,看样子已经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了。他身边的天天震惊地望着她,神色十分愕然而忌惮,只不过这些雪兔都看不清罢了。

雪兔闻言停下动作。

感觉自己得救的托斯迅速从雪兔脚下逃出来,求生欲极强地掏出卷轴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的地面上,果断求饶道:“你很强,我们赢不了你。我们这样做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卷轴留下了,请放我们走吧。”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雪兔轻飘飘地对他说:“再搞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劳资早晚有一天端了他的蛇窝。”

托斯连忙点头称是,马不停蹄地一手背起萨克一手捞住金,落荒而逃。

周围安静了一瞬。

小樱吞吞吐吐地问出口:“你……你真的是雪兔桑吗?”

雪兔微微一愣,之后便嘲讽又灿烂地笑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笑容都要美艳与糜丽,含着一种危险的媚意。

“我就是我。”

温柔无害小白兔和深渊恶魔随意切换,毫无压力。

忽然她眼睛猛地一疼,身形一晃,树桠上的宁次眼疾手快地跳下来稳住雪兔的身体,而她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少年身上。

宁次任由她扑在自己胸膛前,伸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固定住她不断下滑的身体。少女娇躯香软柔弱,像是一团软绵绵甜蜜蜜的棉花糖,此刻正虚弱地依偎在他怀里,没有一丝反抗。

刚刚还凶得嗷嗷叫,现在又这么乖了呢。

宁次神色变得柔和,心里像是被微妙地融化了一点。他与她相识至今,就算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不正经又恶趣味的样子,但他一直都知道她绝非善类,经历过了某种残酷的过往,有那样的一面很正常。

她很强,不会让自己吃亏;她很在意同伴,就算被误解也还是保护了他们——

这就够了。

雪兔的视线忽然全部暗下来,一点东西也看不见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看来暂时的失明已经来临……只能等她离开死亡森林后,去秘花境修养几天,让小绿好好帮她捣鼓捣鼓。

她死死捂住眼睛,强忍着痛苦的样子让他和一旁的佐助心都揪了起来,宁次动作轻柔地用一只手扶起她的脸,担忧地问:“你眼睛还好吗?很疼?”

雪兔松开手,将一双漂亮得惊人的绯色双眼暴露在他面前,近距离看那双眼睛像是要被勾掉魂魄一样,宁次赶快移开视线,悄悄平息陡然有些掉拍的心跳。

她现在只能听见声音,小樱对佐助焦急关切的声音,不知何时醒来的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天天一点也不温柔地暴力摇醒小李的声音,刚醒的小李浑浑噩噩的声音。

还有近在耳畔的,少年失衡的心跳声和沉稳的呼吸声。

雪兔忽然之间觉得很疲惫,抱着的这个人现在值得她依靠,于是她也不再逞强,柔柔地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双手有气无力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宁次……我身上的卷轴给你。带我走吧。”

“说什么傻话,”宁次的声音是少见的迁就与温柔,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包容和暖意,“就算没有那种东西,我也会带你走的。”

他微俯下身,一只手臂从她的腿弯下轻轻穿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上一次这样抱着她还是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时他什么旖旎情思也没有,只想把赖在他地盘不走的小丫头丢出去,而他也确确实实丢出去了;而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

心情无比的微妙与美好。

和那时……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雪兔:来呀,互相伤害呀[魔鬼微笑jpg

金:求放过嘤嘤嘤

咳咳,所有的小白菜都是我的心头爱,嗯,雨露均沾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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