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次走到裁缝店门口才发现不对后,那俊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生动而精彩。他双手颤抖了一会儿,可惜马上便恢复到面色如常,装作若无其事地拉着雪兔离开,找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烤肉店搓了一顿。
狠狠地吃了一顿,亲眼看着宁次的荷包被掏的干干净净后,雪兔才舔舔嘴角准备回家了。宁次虽然和她不同路,但他却偏要坚持着送她回去,雪兔怪异地望了他一眼,有点疑惑于他反常的婆婆妈妈和黏糊。
然而雪兔并没有拒绝,反正和人同走一段路又不会少块肉。
这边宁次也再次明白了自己不是哄人的料,也不再强行安慰尬聊,只以守护者的姿态静静地走在她旁边,气场沉稳和安定,给人以十足的安全感。
“……宁次。”雪兔忽然停下脚步。
“嗯。”宁次也停了下来,认真地望着她,“你是准备和我说了吗?让你苦恼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做?”雪兔对他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开口,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语气飘忽没头没脑的话让宁次忍不住微微一愣。
如果她不见了……他会怎么做呢?宁次一阵茫然与恍惚,猝不及防的问话让他摸不着头脑,只下意识的不想回答。好好的,她为什么会不见?
雪兔鬼使神差把这句话地说出口后,自己也是一愣。有些久远却让她印象异常深刻的梦境又浮现在了脑海,那时梦中还是一个男孩的鼬就是这样眼神温柔地问着她。
她当时的回答是……
“我会去找你的。”梦境中她的回答和此刻宁次清冽温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雪兔失笑,“如果你找不到呢?”
“雪兔……”宁次忽然神色一肃,走近身来伸出双手按住了她柔弱圆润的肩膀,让两人面面相对眼神相汇,避无可避,他的五官俊朗英挺,透着一股坚毅之气,一双雪白的瞳仁纯净无垢,眼神坚定。
“别小看我。”他轻轻地说着,某些的复杂情绪发自肺腑:“我很强,我有白眼,我看重你……一切在我这双眼下都无所遁形,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的。”
雪兔被白眼少年煞有介事的郑重表情震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内心苦笑,表面上却故作轻松地挥挥手,露出了令他最熟悉的打趣和揶揄神色,微微浅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好啦,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明明是果断又干脆的步伐,在身后之人的眼里却无端显得有些慌乱与急躁。宁次皱紧了锋利的眉峰,久久没有松开。他在原地逗留了好久,开启了白眼,目睹她一路安全地回到小公寓后,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玩笑……吗?
宁次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垂着眼眸神色黯然地想到:但我,却是认真的呢。
回了家之后,空荡荡冷清清的小房子却让雪兔感到一阵恍惚与怅然若失。她按部就班地洗漱完毕又修炼了一会儿百豪之术来平复心情,等重新回复过来时已经夜色见深,可是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宁次的话让她忍不住一阵感慨。与梦中的问话与回答如出一辙,而他的态度与答案却更加的成熟与坚定,认真到让她都忍不住心里一跳。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永恒的追逐与被追逐的过程,你追我赶,你来我往,一个追一个,一环扣一环,就这样构成了或松散或坚固、或浅显敷衍或情深意重的羁绊。
不忍辜负,却又不得不辜负。
他希望自己如所有木叶子弟一般永远守护在这里,可这并不是她内心所愿,也不是她会走的路。世界很大,但同时也很小。只要他们都在自己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好好地活下来,便会有无数的机会相遇。
雪兔沉默地思考着,身边五颜六色的蝴蝶也悄无声息地围着她上下飞舞,见她面色不愉,连平常最跳脱与不怕死的厚脸皮大叔蝶也没敢说话。
正当六只始祖蝶正在热火朝天地内部交流,准备推选出一只倒霉的来和雪兔搭话时,一直安静着的雪兔却忽然开口了。
“小紫。”
“嗨嗨~”小紫赶忙答应她。
“你现在能联系上汤之国的一之宫吗?”
“可以的!”
“那就麻烦你了。”雪兔伸出手指,小紫十分自觉地蹁跹着绚丽的蝶翼落在了她的粉嫩的指尖。
它微微颤动着双翼,小脑袋上的细长触角有规律地律动着。过了几息它便停下了动作,用甜甜的少女音问道:“主人想要妾身向他传达什么呢?”
雪兔露出了一抹习惯性的笑,却毫无温度:“以前埋的线终于到了启用的时间呢。你跟他说,我不久之后需要他为我提供帮手与庇护之所,等风波过去之后我会好好报答他的。”
“是~”
……
这不知是她独自在家里过夜的第几天了。虽然有些形单影只,但是对于整天在家里、医院、小树林这三个地方像个陀螺一般连轴转的雪兔来说,三点一线的忙碌日程并没有时间让她去忧伤。
照例睡前修炼百豪,直到累得撑不住了才身子一歪,砸进柔软的床铺里睡着了。六只始祖蝶无奈又习以为常地看着她的睡颜,默契地一只拉一个被角嘿咻嘿咻地把她盖的严严实实。
又是一夜无梦。
一顿死沉死沉的高质量睡眠之后,雪兔餍足地伸了个懒腰,按照生物钟的指引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眼,身体刚刚撑起一点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拦住身体拽了回去。
雪兔:“???”
她抬眸望去,只见身旁一颗黑漆漆的脑袋慵懒地拱了拱,白皙俊丽的脸上掩着几缕乌黑的鬓发,双眼轻阖着,也没做声,只是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她保持安静,继续睡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雪兔微微一愣,随即把拦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臂使劲儿挪开,没好气道:“昏迷了这么久还没睡够?要睡回自己的房间睡。”
明明这几天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都还像条死鱼一般直挺挺地瘫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今日一觉醒来居然发现他已经独自出了院,还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在自己身边睡着。
面对面地躺回床上,雪兔眸光一扫,很容易就看见了他那白皙后颈上深深刻着的天之咒印和一圈歪七扭八密密麻麻的封邪法印。
佐助恍若未觉,懒洋洋地再次伸出光裸的手臂搭在她身上,半梦半醒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像是在打量她。
这家伙喜欢光着膀子睡觉。
雪兔锲而不舍地将佐助已经有了明显肌肉线条的手臂推开,在他不断的骚扰阻挠下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地说:“要睡懒觉你自己睡吧,我要起床了。”
“哼。”佐助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死活不放开,他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灿如寒星的幽黑色眸子含着一点难以察觉地的笑意:“好歹我也是大病初愈,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雪兔毫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她把袖子用力一扯摆脱了他的钳制,接着面无表情地拉起了被子,把他的脑袋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她轻声嗤笑道:“你住院的时候是谁风雨无阻地探望你,是谁累死累活地照顾你啊?我的态度如何你应该最清楚。”
想找个用生命来舔你的,去找春野樱和大蛇丸呗?
猛然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雪兔不由得有些气恼,她忍不住捏起拳头,不轻不重地往佐助的脑袋上捶了几下。
被蒙住脑袋莫名其妙地挨了几闷棍的佐助有点迷茫,他后知后觉地掀开遮住视野的被子,但是房间里已经找不到雪兔的身影了。
她……到底在赌什么气?
佐助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上的天之咒印,即使他身体还有些疲惫,却仍然撑起身体起床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开始和卡卡西一起进行中忍考试决赛的特训了,特训辛苦,估计一天里与她相处的时间也只有睡前那一点点,要去和她说明才行。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上衣穿好,简单的洗漱之后便下了楼,果然发现了正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的雪兔。她草草地束着长发,正在切一颗红艳艳的番茄。
雪白的手指按在颜色艳丽的番茄上,色彩冲击交相辉映,仿佛那指尖也染上了艳色,变得美味了起来。
佐助帮她把餐具拿出来摆好,就坐在餐桌上单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雪兔的背影。明明只是这样简单地看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心里却已经慢慢地温暖了起来,有种让人难以割舍的温情与岁月静好。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他不知道。
佐助眸色一暗,在雪兔转身时收敛了神色,一切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短小!!
吓死我了,刚码完字,本来想修改修改发出来的,结果我一不小心按了一个键……就没了
我的文啊啊啊!!两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啊!
心肌梗塞ing
好不容易才扒拉回来,结果也只剩这些了T^T
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