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很忧郁。
是她高估了自己,她真的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在一段不知长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
她什么都做不了!没了查克拉,别说拉风的忍术幻术体术,就连最基本的忍跑和水上漂都不能够!
情何以堪!
她只闲了两天,期间看着玄间龙海甚至拓也都忙忙碌碌一副充实无比的模样,而自己却被君麻吕当小孩子似的带着玩草地涂鸦、到处破坏植被,猛然有些怀疑人生。
就算暂时是个废人,她身为首领也不能尸位素餐,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她记得六尾人柱力这时应该已经从雾隐村叛逃了吧……
只是羽高行事低调,到处流浪修行,踪迹难寻。
不过他又美又惨,即使是有尾兽外挂傍身存在感也不高,性格也不是太难相处的类型,雪兔心里一直悄悄打着他的主意,毕竟草草的就被佩恩秒了非常可惜啊。
这回她就低调的出去探探消息好了。
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好,等到她后遗症恢复之后就麻溜的去把羽高撬到团扇组来,人尽齐用。
【六尾人柱力,年轻秀美的和服男性,独眼龙发型,常拿着烟枪吹泡泡。】
【了解。】
雪兔抖了抖和服宽大的袖口,追踪蝶小蓝遵从着她的心意安静地飞出来,悄无声息的分裂成蝶群四散飞离。
其间每只蓝蝶也不断分裂着个体,个体又分个体,以高速辐射状向更加细小的分支方向搜索,有条不紊却效率惊人。
她心里盘算着,小蓝的效率很高,如果她今天就出发的话,等到走出汤之国国境的时候就差不多有消息了,那时正好可以朝那个方向赶路。
只是还没等她在心里盘算完,通讯蝶小紫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药师兜想与您在草之国碰一面,说是有东西要亲手交给您,有些事想亲自和您说~】
雪兔:“……”
想见面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的。
她抽抽嘴角,摸着下巴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做了决定。反正她现在正要找点事情做,草之国并不远,只和汤之国隔着两个小国家,恰好她也正牵挂着佐助的情况,碰一面交接交接也好。
啊,况且兜酱又是医疗实力仅次于纲手甚至有望超越之的医疗天才,说不定能帮她看看外附百豪的后遗症到底有什么门道。
走一趟不亏。
在汤之国这段日子,自她醒来之后,玄间他们不管多忙都会陪着她一起吃饭,生怕她这个现役废人以为自己被冷落(……),于是她趁着聚餐时间把出行决定说了,结果嘛……毫不意外地被投了反对票。
拓也一脸为难:“虽然很不忍心这样说,但雪兔你现在很弱诶。”
龙海笑的灿烂:“好歹也掂量掂量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碟菜,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玄间拍案而起:“外面多危险!现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吃了你!他们会挖你的眼绞你的发拔你的牙逼你生娃!”
群情激愤中,只有君麻吕安安静静的坐在她旁边若无其事地扒饭。
雪兔深吸两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憋屈与想捶他们脑壳的冲动,现在的她是废人没错,可那三个家伙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模样实在有点气人哦。
雪兔转头看着吃相优雅的君麻吕,声音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意下如何?”
君麻吕正好将一块油豆腐夹至嘴边,闻言立马将筷子放下,神色认真地回答道:“您决定就好。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寸步不离地保护您的。”
他年轻的俊脸干净又冷冽,艳丽的朱砂妆痕别添一股冷淡的媚意,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只是望着她时碧绿色的眼睛显得格外专注而郑重。两相对比之下,雪兔更觉得她与君麻吕合得来。
她满意地拍了拍少年宽阔的肩膀,欣慰地夸奖道:“君酱甚得我心啊。”
说完她转过头,笑眯眯地添了一句,“我只是通知你们一声而已啦,这段日子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被坏家伙盯上,好好看家,等我回来。”
玄间三人:“……”
本来也没指望她听进去。
她一直胸有沟壑,从来都是个胆大心细的,做什么事都有计划有打算,一旦做了什么决定谁也左右不了,要不然他们现在怎么窝在汤之国躲着当逃犯呢——
只不过,明白她的动机和担心她的安全是两码事,老父亲们实在忍不住想劝啊。
雪兔从来就是说干就干的性格,当天下午就把各种旅行用品事无巨细的全准备好,用时空间忍术一股脑地往卷轴吊坠里装,最后骑上帅哥坐骑君麻吕麻溜地离开了。
……
迪达拉很忧郁。
他现在一看见黑头发的漂亮姑娘就心慌气短。总也讨不到去火之国的任务让他心里非常不甘又烦躁,这次又是去什么林之国抢大名的财产来给组织充经费,实在没劲。
白色的黏土大鸟在空中极速飞行,猛烈的高空气流刮的轰轰作响,冲击力强的像是能把人撕成碎片。
而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两人却稳稳当当地坐在鸟背上,轻描淡写,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
直到赤砂之蝎终于懒得与他争论艺术到底是瞬间之美还是永恒之美、开始静坐修炼的时候,迪达拉才委屈地撇撇嘴,开始百无聊赖地捏黏土玩儿。
少年的双手手指修长、灵巧无比,就这么随意捏了几下,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就成型了。
迪达拉把黏土兔子捧在手心观察了半天,继而伸手从刃具包里掏出了两颗吃剩的葡萄安在兔子眼睛的位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哼,这面相狡猾的大眼睛臭兔子,简直和她像了个十成十。
他举起手想把这只黏土兔子从空中扔下去摔个稀巴烂,反复作势扔了三次也没舍得,最后他心里恼火自己的心软,恨恨地把黏土里的两颗葡萄扣出来神色狰狞的吃掉,将没了眼睛的兔子泄愤般的揉成了便便。
“哼,小骗子,在我眼里你就是坨屎!嗯!”
赤砂之蝎闻言意味不明地冷笑两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啧,也不知道那个整天想把她搞到手的屎壳郎是谁。”
迪达拉呼吸一窒,恼羞成怒道:“……蝎旦那!”
“什么事,屎壳郎君?”
面对赤砂之蝎变着法的挤兑与挑衅,迪达拉内心翻江倒海并朝他扔了颗C3。
这股愤怒一直持续至到达林之国边境小镇,迪达拉把悠哉悠哉的赤砂之蝎甩在身后,气呼呼地独自进镇觅食去了。
虽说这不是第一次吵架吵输,但这种憋屈与忿忿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地缠绕着迪达拉,别看他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他是非常记仇的。
“咕~~~~”
一记响亮而悠长的声音自腹部传来,迪达拉幽怨地揉了揉强烈抗议的胃部。一想起蝎旦那早就超脱了‘人类’范畴——
远离了病痛寒热与饥饿的人生疾苦,现在肯定在哪里专心致志、有滋有味地摆弄他的玩具木偶,迪达拉就更加不平衡了。
艹,谁让他还是个人呢。
他随意地走向了一个路边小吃摊,一脸凶神恶煞:“喂,给本大爷来两个烤红薯,要最大最甜的,嗯。”如果不大不甜……爷免费送你去三途川旅游。
摊主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肌肉纠结黝黑粗犷,毛发旺盛得犹如一头直立着的深山熊瞎子,他小小的眼睛颇为不屑地打量了两下面前的少年。
少年金色长发面容秀气,浑身也没有几斤肉,自己一拳就能让他小脑袋开瓢。
不过他是文明人。摊主满脸横肉,却挤出一个‘核善’的微笑,假意挑拣了两下:“好嘞小哥,最大最甜的,总共二两。”
迪达拉一边接过两个红薯,一边从袖中掏出两张纸币随意地丢过去。他平常并不怎么买东西,采购这种事从来都是角都或者蝎旦那做,他对金钱并没有多少概念。
收到纸币后摊主的笑容更甚:这家伙虽然很嚣张但终究还是个白痴小鬼啊。没等金发冤大头离开几步,又有一个俊美的白发碧眼小哥走近,温和有礼道:“老板,请给我两个红薯。”
“好嘞,一共二十铢。”摊主发自真心地微笑着,麻利地挑了两个大的给白发少年递过去。
没错,刚刚冤大头给的钱够买二十个烤红薯了。
迪达拉一边慢悠悠地剥烤红薯酥软焦香的外皮,一边百无聊赖地四处晃悠着找地方坐下,只是他目光所及之处忽然出现了一头乌黑秾丽的长发。
剥红薯皮的手指猛然一顿。
迪达拉猛的睁大了双眼,刚想要看清楚那头秀发的主人是谁,而对方却一转眼就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
他心里咯噔一下,二话没说就闪身追了上去,连香喷喷的烤红薯掉在了地上也浑不在意。
这回很近了,他恰好看见了那人的背影——啧,那身姿体态,纤美又窈窕,还有一头如鸦羽一般柔亮秾丽的黑色长发……不是那个把他耍得团团转还看了他裸·体的小骗子是谁!
“给我站住!!”
少女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勒令停步的人是她,这才拔腿就想跑,只是迪达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她的手腕:
“雪兔,逮着你了!嗯!”
雪兔扭头看清了抓住她手腕的少年的脸:“……”卧槽什么叫祸不单行冤家路窄这特么就是啊.jpg.
“唔……迪达拉?”雪兔立马换上一副与故人久别重逢般无辜又惊喜的表情。
“你你你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骗我!”
迪达拉语无伦次地逼近她,满脸兴师问罪,水滴形的蓝色大眼睛里满是孩子般的赌气与不满,急躁而不知分寸的动作把她的手腕扭得生疼,“鼬都说了,他根本没有老婆儿子!嗯!”
他的态度与其说是愤怒怪罪,不如说是急需得到抚慰的委屈与不满。
既然他这么说……那肯定是上次她对他胡诌的那些话被识破了吧。这家伙,那种仔细想想就能识破的鬼话他居然还真敢拿到鼬面前去求证啊。
有点可爱,可惜没有脑袋。
雪兔心里兴味十足,面上只装出一副柔弱吃痛的模样,音色娇嫩可怜地弱弱道:“迪达拉……你弄疼我了。”
迪达拉身体猛然一僵,几乎是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低下音量道歉:“啊,对不起。”
“没关系的。”
“诶对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不是鼬的老婆,是他的妹妹!嗯!”
emmmm,果然还是绕不过这个问题啊,若是承认了说谎说不定这家伙会现场手撕了她,她现在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废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所以还是将错就错比较保险。
她才不会承认骗迪达拉很有趣呢。
“他……鼬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么。”雪兔垂下长睫,瑰丽无匹的脸上露出风中柳絮一般飘摇无依的脆弱神色,细长精致的眉轻轻皱着,悲伤可怜又无助:
“抛弃我和佐助就算了……竟然,连承认这件事也不愿意。”
“……呃?”迪达拉傻眼了,被雪兔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男人……呜呜呜呜,为什么这么对我,既然抛下我不管不顾不承认,那当初为什么要追求我呢!”雪兔忽然掩面轻微地哭泣起来,柔顺的长发随着她埋头的动作滑下来,露出了一小片雪白柔嫩如薄玉般的后颈。
迪达拉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明明是来兴师问罪外加强抢民女的,没想到来了一个惊天反转……或许,雪兔并没有骗他?
他半信半疑道:“可是,鼬不会说谎的。嗯。”
虽然他不敢苟同鼬的人品,不过那种冷酷的人根本就不屑说谎吧。
“迪达拉你……和那个男人关系很好么。”
“这个……”迪达拉嘴角一抽,有些尴尬,“虽然算不上很熟,但至少也是同事关系。嗯。”
“那么就是不熟了。”雪兔一口咬住两人关系并不密切这一点,楚楚可怜地大做文章:“那种辛秘的事,他说不定觉得是耻辱,肯定不想向别人承认了。”
“唔~~人家,人家的命好苦呜呜呜呜。”
雪兔掩面假哭的更加起劲儿。
“你别哭啊……”迪达拉无措又手忙脚乱地凑到她面前,双手都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放,心里像被人捏住一般闷闷的,她小小的抽泣声像是实体化了一般一下一下地砸入他心间,酸涩而柔软。
“都没人要我了……我还不如死掉算了嘤嘤嘤。”
“说什么傻话。”迪达拉心里猛然升起了万千男子气概与绕指柔情,什么骗不骗鼬不鼬的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此刻心跳的越来越快,砰砰作响,只迫切地想要给面前的少女一个承诺。
他双手终于伸了出去,笨拙地把少女微微颤抖躬起的身体揽在怀里,鬼使神差地吻了吻她雪白的后颈肌肤,用这辈子也没用过的温柔语气轻轻道:
“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