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一行人先回了青龙村,到家吃晚饭的时候,叶辰跟叶才和许氏讲了戚有安的事情,许氏直说,“作孽啊,怎么碰到这样的后娘啊?”
叶辰讽刺道,“光有后娘啊?我看那后爹才最可恨,若不是有安还要考取功名,我都想让他直接断绝关系得了。”
叶才一直不做声,叶辰想到叶才也是被后娘从家里赶了出来的,叹了口气,“爹,别想了,都过去了。”
叶才低着头,突然对叶辰说,“辰儿,明儿你一定要帮帮戚有安少爷,你爹我当时还有个舅舅照应着,可他们身边连个大人都没有,唉。”
叶辰点点头,“放心吧,爹,有我在,而且那程三少也过去,不会让有安就这么被欺负的。”
戚有余看到婆婆公公都这么为自己弟弟着想,心里更是感激,“爹,娘,谢谢你们,我过门没几天就出这样的事情,还要你们担心,谢谢你们,还,还有,就是你们以后叫他有安就好,在这里没有戚家少爷,只有有余和有安。”
当夜一家人早早睡去。
隔日,戚有余和叶辰一大早就起来,吃好饭往锦福城的戚家赶去。
再次回到戚家,戚有余心里是有些抵触的,若不是为了有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来戚家。
这这里,他失去了娘亲,一个人带着弟弟长大,受尽冷眼,甚至连下人都可以对他们兄弟俩甩脸色。
但是这次是跟叶辰一起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太抵触,内心有种依靠的感觉。
叶辰叫程三少先在外面等着,等他进去半柱香的时候再来找戚有安。
戚正淮听到下人来说叶辰和戚有余来的时候,戚正淮还纳闷叶辰是谁?
倒是柳氏眼珠一转,他们来干嘛?
柳氏赶紧告诉戚正淮叶辰就是戚有余的相公。
戚正淮疑惑的看着柳氏,“他来干什么?”
柳氏也是一头雾水,“难道是来要钱的?乡下种地的该不会真的以为和我们戚家是亲家吧,要不要赶出去?”
戚正淮想了想,叫下人带他们过来,“来了再说吧,想跟我攀亲家也要看够不够格,既然有胆子来,就做好被羞辱的准备。”
叶辰和戚有余被下人带到了堂屋,戚有余见到戚正淮和柳氏还有点怵。
感到自己的小鱼很紧张,叶辰握住戚有余的手,鼓励的看着他。
戚有余深吸一口,朝叶辰点点头,然后转身对戚正淮和柳氏行了行礼,叶辰也就意思意思的欠了欠身体,并没有叫人。
戚正淮也懒得搭理叶辰,庄稼户不懂礼数也是正常。
戚正淮问戚有余,“有余,今日你来所谓何事?”
戚有余心里一顿自嘲,果然不该有期待,父亲丝毫没有问起成亲后六日为何没有回门,自己不是早就该预料到了吗?
戚有余开口道,“父亲,听说您要给小安说亲。”
柳氏不等戚正淮说话,立即开口,“你一个嫁出去的哥儿,弟弟的亲事自有父母做主,你跑来问这个像什么样子?”
戚有余急道,“可是有安并不想成亲,所以我才……”
“父母之命轮得着他想不想吗?你跑来多什么事?”柳氏厉声道。
见到戚有余被柳氏吓住,连要酒楼都忘记说。叶辰想,泼妇就是泼妇,一看就是恶毒女配。
叶辰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作为有安的亲哥哥,当然有必要为有安把把关,至于父母之命——”
叶辰转头对着戚有余,“你们亲娘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言下之意:你是个后娘,滚远点。
柳氏听罢,对着叶辰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乱讲话,滚出去。”
叶辰白了柳氏一眼,冲戚有余说道,“小鱼,这老太婆谁啊,大喊大叫的,吓死宝宝了。”
本来剑拔张弩的时刻,被叶辰一句话弄的有点想笑的戚有余回答,“这位是柳姨娘。”
柳氏听到叶辰骂她老太婆气的伸手就想打人,这时戚有安来了,拉过叶辰,“辰哥?哥,你们来了。”
柳氏指着叶辰骂,“种庄稼的穷鬼,不要以为跟我们是亲家,就以为能怎么着,我可不认你这种亲家。”说着手指头就想伸到叶辰头上。
叶辰猛的一躲,“你可别碰我,既然不是亲家,我可不想被你这没关系的丑老太婆碰,晦气。”
柳氏气的大骂,叫人过来要把叶辰给扔出去。
戚正淮皱着眉极为看不惯叶辰,当初要不是柳氏非要将戚有余嫁给庄稼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种人做自己的女婿。
倒不是多为戚有余着想,实在是丢不起那人,嫁给别的商贾之子好歹还能帮衬点家里,嫁给庄稼汉除了丢人就是丢人。
你看这才说了几句话就暴露了乡野村夫的脾性,“放肆,你这个做晚辈的怎么如此跟长辈说话?有没有点规矩了?”
这时下人来了,不过不是来扔叶辰的,“老爷,夫人,外面程三少来了,要找有安少爷。”张禀说。
戚正淮惊讶,程三少?他来干什么,他什么时候认识戚有安的?
柳氏听了觉得不对劲,程三少怎么会认识戚有安?看着戚正淮,“老爷,这程三少,您看?”
戚正淮点头,“让他进来吧,有余,你们走吧,有安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程家的势力都是在皇城,戚家的酒楼在这锦福城才是头把交椅,对程三少倒是不惧,只是这程家岳丈家有官家背景,自己纯粹一介商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戚有余不动,“父亲,有安的亲事我认为不妥。”
戚正淮发觉戚有余居然不听话,也火了,“我说让你们先回去听不懂吗?怎么现在嫁给庄稼汉后,人也变的没有礼数了,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叶辰怼道,“人家程三少又不是来找你,有你什么事儿,既然没事儿当然要跟你谈有安的亲事。”
正说着,程昕进来了,看见戚有安打了声招呼。
戚正淮本来想一巴掌抽到叶辰脸上,没规矩就算了,讲话还这么难听。
戚正淮不介意教训教训叶辰,但见了程昕连忙客气的叫人上茶,“没想到程三少居然认识犬子,幸会幸会啊。”
心想,戚有余怎么还不走,杵在这里,这么没眼色。
柳氏更是不爽,这戚有安算个什么东西也能结交到程三少?
趁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柳氏偷偷的差人把戚有江和戚有煜叫回来。好歹也跟程三少说上两句话,说不定就投了程三少的眼缘。
程昕欠了欠身,“戚老爷,戚家大少爷成亲的时候,我跟戚三少一辆马车去的青龙村,路途中聊天得知,戚三少还会点拳脚功夫,所以特来请教请教。”
说着貌似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叶辰和戚有余,“辰哥,有余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叶辰狡黠的转了转眼珠,“程三少,久违久违。我们过来商量有安的亲事,你不知道吗?”
程昕纳闷的问道,“亲事?这外面谣传的都是真的?”
说完转头问有安,“你真的要跟蹲大狱的做亲戚啊。”
戚正淮听了脸色黑了黑,“其实那姑娘的哥哥是被冤枉的,还是能脱罪的,程三少可别听信传言啊。”
程昕虚伪的点点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既然你们正在谈亲事,那我就旁边听着吧,也借借你们的喜气,早点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掉。”
柳氏听到这儿有点心动,自己的女儿戚有茹还未说亲,如果能嫁给程三少做正妻,那自己这地位谁敢惹?就是进了皇城也有几分脸面。
所以柳氏赶紧说,“我们有安的亲事还不是就那么点事儿,等媒人说定了就行,没啥事儿。程三少想沾喜气,何不就在我们锦福城找个家世上等的女子为妻呢?这锦福城里仰慕你的女子可不少啊,不过家世嘛,我看也只有我家小茹不错,能让三少你瞧得上眼了。”
程昕一听冷汗都要下来了,不是来说有安的亲事吗?怎么就突然说到自己头上来了,连忙摆手,“今天我就不宣兵夺主了,辰哥,有余哥,还是说你们的正事儿吧,结束了上我那儿吃饭去。”
柳氏不高兴了,有安的事算什么正事儿,还有,程三少叫那庄稼汉辰哥?还叫戚有余哥?凭什么?内心暗恨怎么自己那两个儿子还没来。
戚正淮也惊讶程昕对叶辰和戚有余的态度,这很不对劲儿,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戚正淮不想把家事暴露在外人面前,对戚有余说,“有安很快就定亲了,你一个出嫁了的哥儿就该好好孝敬公公婆婆,往娘家跑成何体统。”
“戚老爷这话说的,哥哥关心弟弟天经地义,哪里来的体统不体统,今儿个过来,就是因为有安的亲事不妥,才来找戚老爷商量,小鱼不太会讲话,就只能有劳我这和善温柔的夫君来说道说道了。”叶辰表情诚恳的说。
程昕心想,辰哥,你狐狸尾巴露出俩了,收收吧。
戚正淮岂能听不出来叶辰来找麻烦的语气,真没想到,这种庄稼的还敢在自己面前面无惧色的说话,“有什么可商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的规矩,我要给儿子说亲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叶辰摇摇头,“我是有安的亲哥夫,这关系不能再近,而且,我是受有余委托,全权代表有余说话,亲哥哥难道没资格说亲弟弟的亲事吗?”
不等戚正淮说话,叶辰又接着说,“有安正在读书,预备考取功名,这门亲事有个蹲大狱的亲戚,那有安如何考取功名?不知道是哪家的媒人说了这样的人家,这媒人简直是恶毒可恶。”
叶辰看到戚有江和戚有煜也来了,接着说,“而且说给这样的人家,以后戚有煜的功名也会受到影响,所以这门亲事还有必要谈么。”
戚正淮没想到叶辰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儿直白的说事儿,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我不是说了吗,那女孩的哥哥是被冤枉的,日后一定会有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