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冉邱没有让仇河送他,是自己打车回来?的。他一路上都在想,他是否要跟温远毓坦白,他已经知道整件事的始末,省得温远毓还虚情假意?地靠近他,不止温远毓恶心,他也恶心。
但?他拿出?房卡准备刷门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主意?了。
温远毓那么爱钱,公司已经熬过难关,却还愿意?为了更大的利益不惜陷害他,那他应该给温远毓这个机会,亲眼看?看?这个他曾经爱过的人,究竟能为了钱,甘心为他卑贱到何种程度。
真是国民认证的“影帝”,一边跟他睡着,一边想着害他。
他以?后都要收回他了解温远毓这句话了,他真是半点儿都不了解,这就是一个钱的奴/隶,一个操三年都操不熟的白眼儿狼。
房门刷开的瞬间,走廊里冷不防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冉邱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住在同层的住客,但?他偏头看?去,却发现走廊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在他以?为是幻听,要移开视线的时候,距离他房间只有几米远的消防通道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温远毓从漆黑幽暗的楼梯间走了出?来?,他还穿着昨晚的那身风衣,神态尽显疲意?,就连平日里最招蜂引蝶的桃花眼,现在都肿得像晕了妆,眼里泛着的红血丝让他看?上去像是熬了个通宵,那条卡其色的休闲裤上,也沾满了灰土,不知是在消防通道里呆了多久。
冉邱没想到温远毓会人不人、鬼不鬼地躲在消防通道里守着他,但?想想也是,演员就是要时刻入戏、尽职尽责,把虚情假意?发挥到淋漓尽致。
冉邱进门后,温远毓立刻大步冲上来?,一手撑着门强硬地挤了进来?。他眼睛紧紧盯着冉邱,描摹着他身上每一个地方,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你是不是和别人做了?”
冉邱没有和以?前一样反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先?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慢悠悠地喝完半瓶,才转过身,睥睨地瞧着状似狼狈的温远毓,眼角挑起?一抹笑意?,“是,做了,又怎么样?”
温远毓的表情瞬间凝滞,随即他眼里泛起?一丝阴狠,红血丝瞬间更浓,撑在眼眶里甚至有些慑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睡!我不够吗?”
冉邱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闲散地轻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总和一个人睡实在是太腻了。”
温远毓额角的青筋毕露,下一秒,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着冉邱的肩膀,把他抵到书桌旁,脸几近贴着脸地颤声问:“那你跟他舒服了?比跟我还要舒服?你开心了是不是!”
冉邱指尖碰着他的脸,指肚颇有些羞辱地在他脸上拍了拍,“是啊,我很?开心,他身材这么好,还有情趣,最重要的是——”冉邱压低声音,邪笑道:“他还肯给我口。”
温远毓重重地一僵,抬腿发泄似的踹在了身后的书桌上。
书桌“砰”地一响,几乎要瞬间散架,这么大的力气,温远毓却连眉头都没皱,他发泄完似乎丧失了力气,抠着冉邱肩膀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
良久,温远毓像是自言自语,很?低地轻吐出?声:“我也乐意?给你口,我还喜欢你、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找他……”
这句‘对你好’在此时此刻,就是天大的讽刺。冉邱生生咽下嘴里的脏话,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是吗,你乐意?给我口?”
温远毓没有回答,抬眸深深地看?着他,“你还要睡别的人吗?”
冉邱嗤笑一声,推开他,“我去吃早饭了,上午还要拍戏。”
“谁让你走了?我没有让你走。”温远毓一把扯过他的袖子,他的情绪似乎在暴躁、崩溃和颓丧间反复交替,他幽深的瞳孔直直地射进冉邱眼里,嘲讽地挑起?嘴角,“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下贱,嗯?每天送上门来?给你睡,你高兴了就睡我,睡完了就轰我走。”
冉邱挥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觉得你特、别、下、贱。”
温远毓眼里瞬间氤氲出?一丝雾霭,他嘴唇微微地发抖,“你以?前不会这么羞辱我,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你能不能回来?,冉邱,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温远毓祈求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冉邱拼尽全?力才忍住没有脱口而出?,回来?干什么?回来?继续被你耍吗?再花三年活在你的谎言里吗!难道只有最后事业尽毁、一无所有你才满意?吗!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虚伪,这么薄情,让他这么得失望,让他这么得恨!恨到想要把这个人囚禁起?来?,抽起?筋、拔其骨、饮其血地折/磨/致/死!
冉邱看?着他这副卑微的样子,眼里泛起?冷笑,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平静下来?,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温远毓,像在看?一个只空剩躯壳的人,“我可以?只跟你睡,但?是你得满足我一件事。”
温远毓抬了抬头,声音很?轻,“你说。”
冉邱嘴角似是在笑,但?他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现在给我口,如果你比他做得好,我就只睡你一个。”
温远毓紧抿嘴唇,脸上露出?被羞辱的表情,细密的睫毛都因羞耻微微发颤。
冉邱却抬起?手臂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
只沉默了一会儿,温远毓便轻声说:“那我们去床上。”
“不。”冉邱冷冷地道:“你跪着。”
温远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冉邱,在冉邱不带温度的目光里,他双膝缓缓地、缓缓地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砖面上时,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响。
但?就在他抬起?手伸向那处的一刻,冉邱却往后退了一步。
温远毓迷惘地抬起?眼。
“不好意?思。”冉邱眼皮微撩,嘴角露出?一个极为恶劣的笑容,“我变主意?了,我还是更喜欢仇河的身材,被你口一点感觉也没有。”
说完,冉邱看?也不再看?他,拿起?书桌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直接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温远毓一个人穿着休闲西裤,跪在地上,他后背止不住地发颤。良久,他脱力地靠在了书桌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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