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温远毓看着他,胸膛上下?起伏着,似乎在下?什么很重大的决心?,“我会好好考虑的,等?拍完这?部戏……”
“你走吧。”冉邱低下?眼皮,冷冷地说?,“我累了。”
他没再看温远毓,拿上换洗的衣服后,就?直接进了浴室,进去的时候他刻意?反锁上了门?。
他不知道温远毓会不会见缝插针地闯进来,但他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他刚才?之所以对温远毓提这?个要求,是因?为他根本不认为温远毓能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
可如果温远毓真的这?么做了,他就?能拔出这?根梗着的刺吗?
这?个答案他不清楚,他现在也依旧认为,他们不是这?么简单就?能重来。他心?里盼的是,等?这?部戏拍完,他和温远毓最好永远不见。
冉邱洗完澡出来时,整个房间都被收拾干净,焕然一新地恢复成了他刚回来的样子?。
踢翻的茶几已经?被扶了起来,那些洒了满地的小龙虾汤汁,也都不见踪影。温远毓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有空气中弥漫的香料味还提醒着他刚才?发生过的争斗。
接下?来的一个月,冉邱戏拍的还算顺利,而且他还连续接了好几个代言,这?可把马小江乐坏了,天天笑呵呵地数着奖金,在他耳边念叨着能旅游了、马上就?能买车了。
而冉邱和仇河的关系也不痛不痒地发展着。
冉邱内心?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仇河,他当初为了他姐,参加了仇河的节目,可是他内心?并不想真的再开始一段感情,他所有的能量和激情,似乎都在上一段感情里折磨空了,也耗尽了。
短时间内,他对仇河提不起任何激情……当然不止是仇河,他对任何人都提不起那份激情。
“激情,知道吗?一定要有激情!”
张导卷起剧本夹在胳膊下?,对着冉邱滔滔不绝:“明?天这?场戏是真正意?义的激情戏,之前,无论你有多喜欢温远毓,但你对他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张导情绪上来,讲起戏根本不分剧中人物还是演员本人,冉邱每次听他把剧中的“柯清”,用温远毓的名字代替时,都有片刻的出戏。
张导毫无所觉,继续朗声道:“这?场戏应海外发行商的要求,尺度要放开,该有的卖点必须有。”
说?完他冲着温远毓和冉邱一抬下?巴,“你俩,要提前准备,希望到时候一遍过。”
温远毓喉咙吞咽了下?,他偏过头,慎重地看了一眼冉邱。
冉邱也看着他,随即爽快地点了下?头,“今天晚上对一遍?”
温远毓眼里明?显有了神采,他生怕谁反悔似的,赶忙道:“好,我去你房间。”
张导满意?地点点头,迟钝的他根本没发现俩人之间的“特殊情况”,“冉邱,激情戏你是主导方,所有的动作由你引导,有问题吗?”
冉邱挑起一边眉毛,笑了声,“我能说?有问题吗?”
“不能。”张导断然否定,“这?个镜头实际上是俩人关系的高.潮,也是整部戏的高.潮,俩人发生关系的唯一一回,该释放的情绪,该有的冲动,必须到位,懂吗?”
“明?白,张导您放心?。”温远毓沉声道:“我会认真配合冉邱。”
“你呢?”张导转头看向冉邱。
冉邱“嗯”了声,“我知道。”
张导挥挥手,“那今天休息半天,你俩回去先去对戏。”
酒店里,冉邱的房间。
温远毓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踏入这?个房间,但他经?常会呆在消防通道里,只?要冉邱带别人回来,或者有哪个不明?人士来找冉邱,他都能及时知道。
冉邱关上门?后,直接走到窗户边,一把拉上了窗帘。
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书桌旁的台灯还亮着暗黄的光。
灯光打在大床的薄被上,若隐若现地洒出一丝暧昧的痕迹。
“开始?”冉邱双手插在兜里,看着与他隔着一张双人床,站在那边似乎有些局促的温远毓。
“好。”温远毓哑声说?。
冉邱低下?眼皮,在抬起眼时,他看向温远毓的眼神已然是一片深情。这?份深情里还裹挟着渴望,是那种压抑了很久,再也压抑不住的欲.望,
他喉结微微攒动,幽暗的瞳眸里迸发出野蛮的气息,侵城掠地般要将温远毓整个人吞进眼里。
温远毓浑身一震,他呼吸瞬间止住了。他好久都没有看到冉邱这?么看着他了,久到他根本不记得上一回是什么时候。
分手后的冉邱即便?还会上他,但眼里总是深恶痛绝的恨意?,而那种吞没他的渴望和爱意?,他现在竟然只?能在虚假的戏里感受到。
“冉……”温远毓脱口?而出时,喉咙不由得哽咽了一下?,他根本没意?识到他喊的不是剧里的名字。
昏暗的室内,冉邱没注意?到温远毓的变化。
冉邱走到温远毓身边,重重地倾身压过去,将他一下?子?就?抵在了墙上,温远毓怔愣地看着他,眼眶有点干涩,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敬业点,否则明?天没人配合你来第二遍。”冉邱恶狠狠地说?:“推开我。”
剧本里要求的动作,正是戏中的柯清要推开宁港。
“我当初放弃好莱坞的星际片,选择接这?部剧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敬业了。”温远毓意?识回笼,他非但没有推开冉邱,反而一把搂住了冉邱的腰,跟他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眼眸里是阴鸷的占有欲,“冉邱,我根本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演这?种戏,我会疯的,我会疯的你知道吗!”
冉邱还是头一回知道温远毓这?种“中央空调”,竟然也能有“占有欲”这?种东西。
实在是太新奇,太有意?思了。他气得牙直痒,狠命地推开了温远毓,转身就?往外走。
但他没走两步,温远毓就?已经?追了上来,在他没反应过来温远毓要干什么的时候,温远毓竟然就?这?么狠狠抱着他的腰,抬眼看着他,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弯曲膝盖,跪在了他腿前。
冉邱气得脸都白了,“你还要干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温远毓微仰着下?巴,他舌头舔过嘴唇,喉结吞咽着唾液,“我很想你,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我都很想,很想。”
“你真是——”冉邱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他亲眼看着温远毓的脸一步步贴近,后面的话,他凶狠地咽进了喉咙里。
这?是温远毓第一回做这?种事。
虽然功夫与专业的差很多,但他却极力表现,极力讨好,温远毓最后离开的时候,俩人都没有真正的去对这?场戏。
第二天正式拍摄的时候,张导提前进行了清场。
片场里只?留下?四个人,摄像大哥、冉邱、温远毓以及张导自己。
张导看着冉邱,道:“你的感情已经?蓄积到一个临界点,不爆发是不可能的。关键是要演出那种野兽般的感觉,吞噬猎物,恨不得要把对方吃了,野性要演出来,行不行?”
冉邱舔了舔嘴角,弯起眼睛哼笑了声,“演出来了,收不住怎么办?”
张导暗骂一句脏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看着办。”
冉邱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道:“等?我们一演完,张导您和摄像大哥先出去,麻烦了。”
张导“嗯”了声,过去跟摄像老师说?了两句,就?用手势提醒冉邱可以准备入戏了。
这?是一场剧中宁港,借着酒意?上了柯清的戏。
客厅里只?有一盏白炽灯亮着,这?盏落地灯大概是用的时间久了,灯泡并不怎么亮,还忽闪忽闪的,像是随时都能说?坏就?坏。
月光从窗户里扫在室内,冷风吹动着窗户破旧的窗帘。
茶几旁摆了好几瓶燕京大绿棒子?,喝光的啤酒瓶随便?倒在地上,桌面有一盘吃了一半的花生米,一堆毛豆的绿皮,一盘只?见个底儿的凉拌黄瓜,还有一份儿宁港专门?为这?顿酒买的烧鸡。
烧鸡很精心?的切成块,码在盘子?里。
“还喝吗?”冉邱晃了晃手中的绿瓶子?,声音有些沙哑,视线深沉地落在温远毓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喝。”温远毓微微眯着眼,他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眼神迷离地抢过冉邱手里的酒瓶,他眼角也有些红,不知道是醉酒的妆容,还是昨晚没有睡好。
温远毓醉得不轻,但他又灌了半杯酒进肚子?,脸上洋溢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笑容,“我要出国了,我总算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真的好开心?。”
冉邱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看进他闪着光芒的眼里。
温远毓迷蒙的扭过头,“等?我有一天赚了大钱,我就?回来接你。”
冉邱这?才?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但笑容没有深进眼底,而是有些牵强,“你走了,恐怕就?会忘了我。”
温远毓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随后又摇摇头,“怎么可能。”
冉邱顿了下?,他的心?狠狠地沉着,眼里的情绪也愈来愈浓,他眼神渐渐地暗了下?去,倾身一点一点靠近温远毓,“那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男的和男的怎么亲?”温远毓一本正经?地微微蹙眉。
“男的和男的也可以的。”冉邱的脸突然贴近温远毓,他压低声音,“我就?试一下?。”
冉邱不断逼近,温远毓试图推开他,可这?时,冉邱却紧紧地抓住了温远毓的手腕,把他抵在沙发上,嘴唇碰上了他的嘴唇。
强烈的欲望似乎有了出口?,唇齿交融,浅尝即止慢慢演变成更疯狂的掠夺,冉邱吞噬地舔吻着温远毓的嘴唇,将每一丝气息都不留余地地吞入肚中。
脚边的啤酒瓶倒了,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响。
温远毓也由推拒,逐渐变成欲拒还迎……
冉邱一把撕开温远毓的上衣,眼里闪动着野蛮的、渴望的目光。
温远毓撑着冉邱的胸膛,想把他往外推,但这?却反而更加刺激了冉邱,冉邱一下?子?抓住温远毓的手腕,温远毓忍着手腕的疼痛,念出了他的台词:“你要做什么?”
冉邱的嗓音里是浓浓的情.欲,“我喜欢你很久了,让我再亲一下?,好吗?”
温远毓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冉邱,不等?温远毓回答,冉邱已经?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温远毓试图挣脱,但冉邱的力气太大了。
冉邱侵略地不断深入,摄像机围在俩人旁边转动拍摄。
“卡——”张导大声喊道。
喊停后,张导和摄像大哥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冉邱双手撑在温远毓身侧,他身上越来越灼热,灼热到血液都在燃烧,像要被海水的漩涡搅进去一样。
温远毓今天不知道喷了什么香水,是一股淡淡的棉花糖的清香,这?个味道他闻过很多遍,可现在他却莫名地想要再靠近……再进一步……他想做点什么。
“你喷的什么香水?”冉邱呼吸越发粗重,他抬眸深深地看着温远毓。
温远毓一怔,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不对,“你——香水是一个影迷前几天给我寄过来的,我闻着挺好闻的,是你喜欢的棉花糖味。”
温远毓抬手去碰冉邱的手腕,被冉邱咬牙一把挥开了,虽然只?有一秒,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冉邱手腕的皮肤无比滚烫。
冉邱额头上浸出汗渍,他似乎在强忍着,但是眼眸还是逐渐失神,被深不见底的欲.望取代,温远毓磕绊地说?:“我、我帮你吧。”
“你快点出去,把门?关上。”冉邱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一股钻心?的痛让他维持着勉强的清醒。
他现在就?是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他这?是接触到什么春.药了。
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理智,猛地推了一把温远毓,厉声道:“给我在屋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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