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眼见形势不对,沉香蓉有些慌了,为何她没在太子眼中看见对沉香离的厌弃?
不行,她不能让沉香离那个贱人和太子之间有任何联系!
“太子,若我愿接下聘书,嫁到太子府呢?”
沉香蓉忽然改了主意,让香离都感到几分诧异,她看向沉香蓉,只见少女面颊微醺,正一脸羞涩地看着秦时渊,一双芊芊素手绞着帕子,好一副慌张羞涩的模样。
香离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在宫里混过的老阿姨,对付男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沉香蓉此刻也是忐忑万分,要不是被沉香离逼得没办法,她并不想走太子这步棋。
但是她更不可能把太子妃的位子留给沉香离!
她不能让沉香离有太子这样的后盾!
香离把目光落在了秦时渊身上,这个男人,会怎么做?
秦时渊并没有看沉香蓉,他眉间微皱,表情中竟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肃然。
“本宫与沉将军十年前沙场相逢,临终前他将你托付于我,本宫今日应诺下聘,”秦时渊虽然在和沉香蓉说话,但香离总觉得,他的语气似乎飘得很远。
“你既是将军遗孤,本宫本该照拂与你,今日带来的聘礼,都是你的。”
听到这,沉香蓉惊喜地抬起头。
呵!沉香离,这辈子你注定了争不过我!
只可惜沉香蓉并没有高兴太久,秦时渊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刚飘起来灵魂又狠狠坠地。
“但我东宫的聘书,给出去了,再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香离笑了,这才是小说里那个杀伐果断的太子。
其实秦时渊已经足够宽容了,他甚至没有追究沉香蓉逃婚之罪。
是沉香蓉想得太美,她也不想想,谁能同意让自己的枕边,睡一个不情不愿的人?
少女眼中的狡黠清楚地落到秦时渊的眼中,他面色一沉,走到香离身前,一脸冷峻。
“你既然要了本宫的聘书,就该按本宫的喜好行事,骂人不要脸这种话,以后不许说了!”
男子的语气微凉,可不知为何,香离的脸颊上却烧起了一片火焰。
古人还真是保守啊,骂个人而已,还要上纲上线。
但是没奈何,谁让人家是老大呢?香离微微屈膝,“小女知道了。”
秦时渊满意地点点头,“回宫。”
男子刚一下令,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立刻调整好了姿势,其动作之速,配合之默契,让自小混在军队里的香离都感到诧异。
这样训练有素的队伍,在战场上,足够抵挡千军万马!
秦时渊竟有这样的能耐!香离对这个短命的太子真是越发好奇了。
永安候眼巴巴地盯着太子一行离开侯府,直到最后一个侍卫也跨出侯府的大门,他才终于恢复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底气。
“沉香蓉!”
沉书敬一声暴喝,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瞪着沉香蓉,显然憋了一肚子火。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离家出走!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还差点连累整个侯府!”
“把她给我押到祠堂去跪着!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见永安候要处罚沉香蓉,沁儿显得很是开心,她悄悄在香离耳边吐槽,“活该!”
不过香离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她知道,沉香蓉不可能乖乖受罚,永安候恐怕对付不了她。
果然,沉香蓉听见自己要受罚,非但不害怕,反而淡淡地扫了沉书敬一眼。
“侯爷,你罚我之前,不如先看看这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沉香蓉指的是太子送来的聘礼。
香离没见过古人下聘,她也想知道太子到底送了些什么,沉书敬对一旁的下人点了点头,很快有人上前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紫檀木的盖子打开,一股沉木的香味立刻溢在空气里,与此同时,一整箱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珠宝暴露在众人面前。
即便香离出生在古武世家,千年积淀之下,家族势力雄厚,她也从小就见惯了奢华,却依旧被眼前的场景击中了心脏。
这一箱子应该能抵一座城了吧。
可这样的箱子,从侯府门前一路排到这里,足足有上百个!太子这是把家底全都送给沉香蓉了吗?
香离拿着秦时渊给的薄本子,忽然觉得自己寒碜地不像样子。
沉书敬也吓得不敢说话,太子莫不是把国库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这聘礼……就算娶个女皇也绰绰有余了吧!
“怎么样,侯爷,你还要关我吗?”众人的反应让沉香蓉越发得意,她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张扬,“你觉得若我在侯府受了委屈,太子会不会袖手旁观?”
可怜沉书敬明明怒火中烧,却连口烟都吐不出来,一张脸都熏黑了。
“沉香蓉,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太子不会管你那一摊子破事!”
香离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沉香蓉,又快又狠地切断了她的自我膨胀。
“你以为你是谁?”香离微笑着反问,少女的目光里不掺杂任何杂质,这种纯净反倒令沉香蓉莫名心慌,“你以何身份站在太子面前?”
“爹爹管束你,那是家事,你以为太子会为了你过问别人的家事?”香离忽而顿住,眼角溢出一丝坏笑,“除非你来当太子的妾!”
“欺人太甚!”妾这一字,无疑是沉香蓉的逆鳞,她上辈子就只是一个妾,这辈子,更不会重蹈覆辙!
虽说沉香蓉被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但是她心底同时划过了一丝诧异。
眼前这个沉香离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怎么有些不一样。
她认识的那个沉香离,总是挂着柔弱可欺的一张脸,背地里却做尽了龌龊肮脏的手段,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最善长的就是伪装,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人当面冲突。
难不成沉香离也转了性子?
“都住嘴!”随着一众脚步声响起,一道苍老笃定的嗓音传进了大厅。
竟然是云姨娘扶着祖母过来了。